冰雪消融时,灵泉的冰面“咔嚓”裂开细纹,清泉顺着石缝汩汩涌出,带着初春的暖意,滋养着岸边刚冒头的青草。柳清颜蹲在泉边,看着木箱里的小鸡仔长大了不少,绒毛换成了油亮的羽毛,正跟着老母鸡在新绿的草坡上啄食,叽叽喳喳的叫声像撒了把碎珠子。
“清颜,快来看!”慕容雪在茶苗旁招手,声音里带着惊喜。
柳清颜跑过去,只见去年裹着稻草的茶苗竟抽出了新叶,嫩绿的叶片卷着边,像婴儿的手指,在微风中轻轻颤动。“活了!真的活了!”她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土,生怕碰坏了这来之不易的新绿。
楚梦瑶正给木屋的门框刷桐油,闻言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等秋天就能采第一批芽尖了,到时候用灵泉水泡,肯定香得很。”她手里的刷子沾着金黄的桐油,在木头上刷出均匀的纹路,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温润的光。
林辰背着一捆新砍的竹子从山道上下来,竹节上还带着露水。“秦爷爷说灵泉的水位涨了,得把泉边的石板路再铺宽点,免得下雨天打滑。”他把竹子靠在墙边,目光扫过院里的景象——艾草垛旁晒着新剥的笋干,屋檐下挂着风干的鱼,鸡窝里的芦花鸡正悠闲地踱步,一切都透着生机勃勃的安稳。
“对了,”林辰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几封信,“昨天去镇上取的,是黑蛇余党被彻底肃清的消息,还有……楚梦瑶的木工比赛获奖了,慕容雪的草药研究也有了新进展。”
楚梦瑶接过信,拆开一看,脸上立刻绽开笑容:“还真获奖了!说我的木工作品能去省里参展呢。”
慕容雪的信上盖着研究所的红章,她看完后眼里闪着光:“他们说我培育的艾草变种能制成更有效的驱邪药剂,让我回去参与批量生产。”
秦雨烟从鸡窝摸出两个热乎乎的鸡蛋,闻言凑过来:“这么说,我们都有新事要忙了?”她的语气里带着点不舍,又藏着对未来的期待。
木屋的火塘里还燃着余烬,柳清颜添了些柴,火苗重新窜起来,映得大家的脸忽明忽暗。“那……灵泉怎么办?”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艾草饼碎屑——那是去年冬天烤的,她一直留着。
林辰看着泉边新抽的茶苗,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醒魂铃,声音沉稳:“我们可以轮流回来照看。楚梦瑶去省里参展时,我和清颜先来;慕容雪忙完研究,再来换班;秦雨烟……”
“我随时有空!”秦雨烟立刻举手,“我家的渔船就在附近,想回来随时能回来。”
柳清颜看着大家认真的样子,心里的不舍渐渐被一股暖意取代。她知道,这不是分别,只是换了种方式守护这里——就像灵泉的水,看似流淌不息,却始终滋养着这片土地,从未远离。
傍晚时分,四人坐在泉边的石板上,手里捧着用灵泉水泡的野菊花茶。夕阳把水面染成金红色,玉色莲花在波光中轻轻摇曳,蚀灵金母石在泉底泛着莹白的光,仿佛也在倾听他们的絮语。
“等楚梦瑶的木工作品展完,我们去看看海吧?”秦雨烟忽然提议,“听说东边的海岛上有大片的薰衣草,夏天开得正盛。”
“好啊。”慕容雪点头,“我还想去看看那里的草药,说不定能培育出更适合灵泉的品种。”
柳清颜看向林辰,眼里带着期待。
林辰笑着点头:“我都行,只要大家在一起。”他的目光落在泉边的茶苗上,“等我们回来时,说不定就能喝上自己种的茶了。”
夜色渐浓,醒魂铃在风中轻轻摇晃,铃声清脆,与灵泉的叮咚声交织在一起,像在为他们即将踏上的新旅程送行。属于他们的故事,从未有过真正的结束,就像这灵泉的水,看似归于平静,却始终在奔流,奔向更广阔的天地,也终将在某个温暖的时刻,带着新的故事,回到这最初的起点。
而那被净化的蚀灵金母石,会一直守在这里,见证着茶苗长高,艾草轮回,见证着他们一次次离开又归来,将这段关于守护与成长的故事,续写下去,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