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芦苇荡染成一片金红,柳清颜蹲在水边洗手,指尖划过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她的裤脚沾满泥浆,发梢还缠着几片芦苇叶,却毫不在意,只顾着盯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傻笑——刚才林辰说“赢了”的时候,眼神亮得像星星。
“傻笑什么呢?”秦雨烟走过来,把一瓶矿泉水塞给她,“脸都花成小花猫了,还不擦擦。”
柳清颜接过水,刚要拧开,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拉住。林辰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块干净的手帕,正低头帮她擦脸颊的泥渍。“别动。”他的声音很近,带着温热的气息,手帕擦过她的鼻尖时,柳清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逗得秦雨烟直笑。
“林辰哥,我自己来就行……”柳清颜的脸颊发烫,想抽回手,却被林辰握得更紧了些。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蹭过她的手腕,像有电流窜过,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慕容雪抱着一堆收缴的探测仪从芦苇丛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脚步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身,把仪器往苏晴雨身边送:“晴雨姐,这些能拆出有用的零件吗?”
苏晴雨正蹲在地上研究蚀灵金碎块,闻言抬头笑了笑:“雪儿眼光好,你挑出来的这几个,核心芯片应该还能用。”她往林辰那边瞥了一眼,见柳清颜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忍不住朝慕容雪眨了眨眼。
楚梦瑶抱着工兵铲往村口走,路过水边时,看到林辰正帮柳清颜摘头发上的芦苇叶,动作轻柔得不像刚打完架的人。她的脚步慢了半拍,随即加快速度,将工兵铲往村民的板车上一放,轻声道:“这些工具我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张叔叼着旱烟走过来,看着满地的“战利品”,笑得皱纹都挤在了一起:“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今晚我让老婆子杀只鸡,给你们庆功!”
“张叔客气了!”秦雨烟一把勾住林辰的肩膀,“要我说,庆功宴该让林辰请客,他刚才把疤脸踹进泥塘那下,帅得我都想鼓掌!”
柳清颜立刻点头附和:“对对对!林辰哥最厉害了!”
林辰无奈地拍开秦雨烟的手:“想吃什么随便点,算我的。”他转头看向柳清颜,见她手里还攥着那半袋压扁的蓝莓,伸手拿过来,捏出一颗没被压坏的,递到她嘴边,“还吃吗?”
柳清颜张嘴咬住,甜汁在舌尖化开,眼睛弯成了月牙。
回村的路上,暮色渐浓,蝉鸣声此起彼伏。秦雨烟走在最前面,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手里把玩着从黑蛇成员那里抢来的能量棒;苏晴雨和慕容雪走在中间,低声讨论着蚀灵金的检测数据;楚梦瑶跟在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时不时记上几笔;林辰和柳清颜走在最后,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
“林辰哥,”柳清颜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到他面前,“这个给你。”
是枚用蓝莓梗编的小戒指,歪歪扭扭的,却看得出来很用心。“我刚才在水边编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你别嫌弃……”
林辰接过来,放在手心仔细看了看,蓝莓梗还带着湿润的水汽,触感微凉。他抬起手,轻轻把戒指套在她的食指上:“编得很好看,就是有点小,给你自己戴吧。”
柳清颜的手指蜷了蜷,戒指硌在指节上,却暖得让她心里发颤。她偷偷抬眼看林辰,发现他正望着自己,眼神温柔得像化开的糖浆,连忙低下头,假装看脚下的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张叔家的院子里已经摆好了桌椅,秦母端着刚出锅的炖鸡汤出来,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快趁热喝!”她把最大的鸡腿夹给林辰,又给柳清颜盛了碗鸡汤,“清颜这丫头,今天肯定吓坏了,多喝点补补。”
柳清颜捧着鸡汤,小口小口地喝着,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跟着林辰。他正和张叔说着湿地的事,眉头微蹙,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她忽然觉得,不管他是在打架时的勇猛,还是此刻的认真,都让人心安。
慕容雪安静地喝着汤,时不时往林辰碗里夹块鸡肉,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楚梦瑶则帮秦母端菜,路过林辰身边时,把一碟刚拌好的黄瓜放在他面前:“解腻的。”
秦雨烟喝了口酒,拍着桌子喊:“为了我们今天打跑黑蛇,干杯!”
“干杯!”众人举起杯子,清脆的碰杯声在院子里回荡。
晚饭后,秦雨烟拉着苏晴雨和慕容雪去看她新买的泳衣,楚梦瑶帮着秦母收拾碗筷,院子里只剩下林辰和柳清颜。
月光洒在石板路上,像铺了层银霜。柳清颜坐在石凳上,晃着脚丫,忽然说:“林辰哥,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嗯。”林辰在她身边坐下,“比在湿地看到的圆。”
“那我们以后经常一起看月亮好不好?”柳清颜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
林辰转头看向她,月光落在她脸上,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他想起她刚才在芦苇荡里,举着净化符冲上去的样子,又想起她编蓝莓梗戒指时认真的侧脸,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好。”他轻声说,“以后只要你想看,我就陪你。”
柳清颜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抬头撞进他的眼眸里,那里映着漫天星光,也映着她的影子。她的脸颊瞬间红了,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远处传来秦雨烟她们的笑声,风吹过院子里的桂花树,落下几片花瓣,沾在柳清颜的发梢上。林辰伸手帮她摘下来,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耳垂,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蓝莓甜香,在月光下酿成一种温柔的味道。柳清颜攥着手指上的蓝莓梗戒指,忽然觉得,或许不用等到下次看月亮,此刻的时光,就已经足够美好。
而在院墙外的黑暗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院子里的两人,手里紧紧攥着一块蚀灵金碎块,碎块的寒光映在他脸上——正是那个拿着假地图回去的远房侄子,此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