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灵泉畔的艾草已长得齐腰高,风一吹便掀起绿色的波浪,混着新栽茶树的清香,在山谷里漫开。柳清颜蹲在木屋旁,小心翼翼地拨开菌床上的稻草,眼里闪着惊喜——慕容雪带来的香菇菌种,竟冒出了一圈圈白嫩的小菌伞,像撒在土里的星星。
“慕容姐,你快看!香菇长出来了!”她回头喊着,声音里满是雀跃。
慕容雪正坐在泉边清洗新采的艾草,闻言放下手里的竹篮走过来,看到菌床上的小香菇,嘴角弯起:“看来灵泉的水土确实养东西,比我在家种的长得快多了。”她伸手碰了碰菌伞,指尖沾了点湿润的泥土,“再过半个月,就能摘来炖鸡汤了。”
木屋的屋顶已经盖好,楚梦瑶正踩着梯子,往房檐下挂晒干的艾草束。橙黄的草束一串串垂下来,在风中轻轻摇晃,像一串串自然的风铃。“清颜,帮我递下那边的麻绳!”她低头喊道,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来啦!”柳清颜应声跑去拿麻绳,路过灵泉时,瞥见泉底的蚀灵金母石——经过几个月的泉水滋养,石身更显莹润,阳光透过泉水照下来,在石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钻。
“林辰呢?不是说今天带新的醒魂铃芯子来吗?”楚梦瑶系好最后一束艾草,从梯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话音刚落,就见林辰背着个帆布包从山道上走来,手里还提着个竹笼,笼里传来“咯咯”的轻响。“这不是来了?”他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笼子,“给你们带了惊喜。”
走近了才看清,笼里是两只羽毛油亮的芦花鸡,正探头探脑地啄着笼壁。“秦爷爷说灵泉边的虫子多,养两只鸡正好帮忙啄虫,下的蛋还能做艾草蛋吃。”林辰把鸡笼放在木屋墙角,又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布包,“新做的醒魂铃芯子,用灵泉水泡了七七四十九天,试试声儿?”
他取出铜丝芯子,换下石门上旧的那根。轻轻一晃,醒魂铃的声音果然比之前更清亮,像山涧的泉水叮咚,在山谷里荡出老远。
“好听!”柳清颜凑过去,学着林辰的样子晃了晃铃铛,铃声清脆得让人心头一松。
楚梦瑶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摆弄铃铛,忽然指着艾草丛:“哎,你们看!”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艾草丛的缝隙里,竟冒出了几株嫩绿的茶苗,叶片蜷曲着,像刚出生的小鸟,怯生生地探着头。“是春天撒的茶籽发芽了!”柳清颜跑过去,蹲在旁边不敢碰,生怕碰坏了这脆弱的小生命。
慕容雪也走了过来,眼神柔和:“没想到能活,当时撒籽的时候还担心土太湿呢。”
林辰看着那几株茶苗,又看了看满院的艾草、新长的香菇、墙角的鸡笼,还有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木屋,忽然觉得心里格外踏实。他从帆布包里拿出个小陶罐,倒出里面的东西——是用灵泉水腌的梅子,酸香扑鼻。
“秦爷爷腌的,说配着香菇鸡汤吃正好解腻。”他把陶罐递给柳清颜,“中午就炖鸡汤,尝尝我们这几个月的成果。”
柳清颜接陶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她低头看着陶罐上的花纹,耳尖悄悄红了,慕容雪和楚梦瑶在旁边交换了个眼神,忍着没笑出声。
午后的阳光透过茶树的缝隙洒下来,落在灵泉水面上,碎成一片金箔。芦花鸡在艾草丛里啄着虫子,醒魂铃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和香菇的菌香、艾草的清香、梅子的酸香混在一起,酿成一种独属于这里的味道。
“等茶苗长大了,我们就能喝上自己种的茶了。”柳清颜抱着膝盖坐在泉边,望着远处的山峦说。
“等茶树结果,说不定我们还能学着做茶饼。”楚梦瑶接话道。
慕容雪笑着补充:“到时候就在这木屋旁搭个茶棚,夏天乘凉,冬天烤火,日子可美了。”
林辰靠在木屋的柱子上,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手里转着醒魂铃,铃铛的轻响像在应和。他忽然觉得,比起惊心动魄的冒险,这样慢悠悠的日子,竟也藏着别样的滋味——就像灵泉的水,看着平静,却能滋养出满院的生机。
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没有轰轰烈烈,却在这一草一木、一铃一泉的生长里,变得越来越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