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竹林被露水打湿,空气里飘着清甜的草木香。林辰是被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吵醒的,睁开眼时,看到慕容雪正蹲在竹榻旁,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薄毯——昨晚他贪凉在院里睡着了。
“醒了?”慕容雪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晨露,“秦阿姨做了小米粥,快进屋吃吧。”她指尖刚碰到林辰的手腕,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收回手,耳尖泛起淡粉。
林辰坐起身,薄毯从肩头滑落,露出被晨风吹得微凉的皮肤。他看着慕容雪转身时略显仓促的背影,想起昨晚她悄悄放在竹榻边的西瓜,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屋里已经飘起粥香。秦雨烟正和秦母抢着盛粥,柳清颜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个竹编的小篮子,见林辰进来,眼睛一亮:“林辰你看!我编了个小篮子,等下我们去采野草莓好不好?后山就有!”篮子上还歪歪扭扭缠了圈细藤,一看就是新学的。
“好啊。”林辰刚坐下,楚梦瑶就递来一碗温粥,瓷碗边缘还带着她的体温,“刚盛的,不烫。”
苏晴雨笑着把一碟腌菜推到他面前:“配粥吃这个最爽口,我妈腌的,试试?”
秦雨烟终于抢过盛粥勺,满满舀了一碗递过来,粥面上浮着层米油:“多吃点,等下采草莓要费力气!”
林辰看着面前堆起的粥碗和小菜,鼻尖萦绕着烟火气,突然觉得这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他刚舀起一勺粥,就听秦母在厨房喊:“雨烟,把那筐新挖的笋给你张叔送去,顺便问问他后山的草莓熟了没!”
“知道啦!”秦雨烟应着,冲林辰挤了挤眼,“走,送笋去!顺便带你看看我们这儿的老邻居。”
林辰跟着她往张叔家走,竹林小径上,秦雨烟突然放慢脚步,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喂,林辰,你觉不觉得……慕容雪最近总躲着你?”
林辰愣了一下,回想起来,慕容雪确实每次和他说话都低着头,递东西时也总避开直接触碰。他挠了挠头:“有吗?可能她……害羞?”
“切,她那是喜欢你又不好意思说!”秦雨烟翻了个白眼,“还有柳清颜,上次你帮她擦嘴角,她脸红得像熟透的草莓,当我没看见?”
林辰的耳尖也热了起来:“你别乱说……”
“我乱说?”秦雨烟突然停下,指着不远处的山坡,“你自己看!”
只见柳清颜蹲在草莓丛边,正小心翼翼地摘着一颗红透的草莓,慕容雪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个竹篮。柳清颜摘到颗最大的,转身想递给慕容雪,却正好看到远处的林辰,手一抖,草莓掉在了草里。她慌忙捡起来,用衣角擦了擦,塞进自己嘴里,脸颊红得像要滴出血。
慕容雪看到林辰,也愣了一下,默默把竹篮往身后藏了藏,像是里面装了什么秘密。
秦雨烟拍了拍林辰的肩膀,笑得不怀好意:“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林辰看着山坡上那两个手足无措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痒,又有点暖。他突然想起苏晴雨昨晚的话——“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或许,有些情愫不必说破,像这竹林里的风,悄悄吹过,就已足够温柔。
他笑着往山坡走去,对着柳清颜和慕容雪扬声喊:“摘了多少?我来帮忙!”
柳清颜和慕容雪同时抬头,看到他走近,脸上都绽开了浅浅的笑,像两朵迎着阳光的草莓花。
竹影摇晃,风声沙沙,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心事,都在这清晨的草莓香里,悄悄发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