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内的喧嚣尚未平息，李肇的角落展位前已围拢了不少人。有好奇询问玉符细节的，有试探合作意向的，还有四大家族的眼线在暗中观察。
苏清越正忙着应付这些人，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白色身影朝这边走来，连忙碰了碰李肇的胳膊：“慕容雪来了。”
李肇抬头，只见慕容雪带着一名助理，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展台前。
她目光落在护体玉符上，指尖轻轻拂过玉牌边缘，语气带着几分欣赏：“李师傅好手段，这符篆的灵气流转比我见过的任何灵玉都要精妙。”
“慕容小姐过奖。”李肇淡淡回应，他能感觉到对方体内有微弱的灵气波动，显然也是个武者，只是修为不算太高。
慕容雪直入主题：“实不相瞒，我是来谈合作的。慕容家在龙京有三十家珠宝行，遍布各个商圈，并且有大量武者客户群，若李师傅愿意让我们包销护体玉符，价格可以按市场价的一点二倍算。”她顿了顿，补充道，
“条件是，我们需要知道玉符制作的基础原理——不需要核心手法，只是想了解灵气如何在玉牌内成型。”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都倒吸一口凉气，一点二倍包销，这简直是送钱。沈浩站在不远处，脸色有些难看——刚才他竞价时，慕容家的人根本没出手，原来是在等这个机会。
李肇却摇了摇头：“抱歉，玉符的技术是我的底线，不对外公开。合作可以谈，但包销就算了，我打算每次展会限量出售，维持市场平衡。”
慕容雪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了：“李师傅倒是看得长远。也好，那我们谈谈代销？慕容家抽成十五个点，帮你打通高端客户渠道，如何？”
这个条件还算合理，李肇点头：“可以，具体细节让我的助理和你对接。”他指了指苏清越，苏清越立刻会意，拿出手机准备记录。
趁着苏清越和慕容雪的助理交流的间隙，慕容雪压低声音：“李师傅可知，你这玉符一出现，等于动了四大家族的蛋糕？”
李肇挑眉：“愿闻其详。”
“龙京四大家族明面上做珠宝生意，暗地里都在抢灵玉资源。”慕容雪的目光扫过林华轩的展位，
“所谓灵玉，就是蕴含灵气的玉石，武者吸收其灵气能提升修为。赵家控制着内蒙的玉矿，沈家垄断了大半缅店原石进口，李家擅长加工灵玉饰品，我们慕容家则负责销给各地武者。这四股势力维持着平衡，而你的玉符……”
“能直接抵挡内劲，比灵玉更实用。”李肇接话道。
“正是。”慕容雪点头，“灵玉需要长期佩戴吸收，见效慢，还容易被高手抢夺。你的玉符却是即时防护，对中低阶武者来说，价值远在灵玉之上。林家的血翡本想借着展会抬高价格，现在怕是要砸在手里了。”
李肇想起刚才林华轩和周玉桐的嘴脸，问道：“那血翡真有那么神奇？”
“噱头罢了。”慕容雪嗤笑一声，“我让人检测过，灵气纯度最多65%，里面还混着不少杂质，强行吸收只会伤了经脉。林华轩故意吹成85%，就是想骗那些急于突破的武者接盘。”
这时，林华轩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刻意的洪亮：“某些人自己的东西见不得光，就急着抹黑别人的宝贝，真是可笑。”
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周玉桐跟在身边，手里拿着个放大镜，正对着血翡“仔细观察”。
“李师傅的玉符确实新奇，但灵气来源不明不白。”
林华轩话锋一转，看向周围的人，“大家想想，普通玉石哪能储存这么强的防护力？说不定用了什么邪门材料，甚至……是从非法矿脉里挖出来的！”
这话诛心至极，瞬间让不少人面露疑色。非法矿脉在龙京是大忌，据说和黑虎堂脱不了关系，谁也不想沾染上。
周玉桐立刻附和：“华轩也是为大家好，万一这玉符里的灵气有问题，戴在身上岂不是害了自己？”
李肇眼神一冷，正要反驳，慕容雪却先开了口：“林少这话就武断了。李师傅的玉符刚才经王猛先生测试，灵气温和，反弹力道也很稳定，若是邪门材料，根本做不到这点。”
她看向林华轩，“倒是林家的血翡，刚才有人说吸收时感觉气血翻涌，要不要请鉴定师再测一次纯度？”
林华轩脸色一变，他没想到慕容雪会当众帮李肇说话，强撑道：“不用！血翡的品质有目共睹，不像某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只能靠耍嘴皮子。”
“是不是耍嘴皮子，试试便知。”李肇突然抓起一块没贴玉符的铁桦木板，对王猛道，“王师傅，劳烦再出一拳。”
王猛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一拳砸在木板上。只听“咔嚓”一声，坚硬的铁桦木瞬间断成两截。
“大家看清楚了。”李肇举起断裂的木板，“同样的材质，同样的力道，有玉符的能挡十拳，没玉符的一击即碎。这不是邪门，是技术。”
他看向林华轩，“至于材料来源，我可以出示所有玉石采购凭证，倒是林家的血翡，敢不敢公开矿脉信息？”
林华轩被问得哑口无言，矿脉涉及黑虎堂，怎么可能公开？周玉桐连忙打圆场：“展会是来交流的，何必争这些？李师傅的玉符好，我们林家的血翡也不错，各有所长嘛。”
周围的人看得清楚，林家明显落了下风，看向林华轩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林华轩又气又怒，却只能悻悻地带着周玉桐离开。
“多谢慕容小姐解围。”李肇对慕容雪道。
“举手之劳。”慕容雪笑了笑，“我看不惯林家仗势欺人罢了。对了，提醒你一句，林华轩和黑虎堂走得很近，他 父亲林建国以前就是靠抢矿发家的，这次的血翡，说不定就非法矿场有关。”
李肇心中一动，他想起赵黑虎的事，问道：“黑虎堂在龙京势力很大？”
“算是吧，堂主是个内劲巅峰的狠角色，叫雷坤，据说和沈家老爷子是旧识。”慕容雪压低声音，“刚才林华轩离开时，助理去打电话了，十有八九是给黑虎堂报信，你小心点。”
话音刚落，展厅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五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走了进来，个个身材魁梧，身上带着煞气，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黑虎堂的小头目，刀疤强。
刀疤强径直走到李肇展位前，一脚踹翻旁边的展示架，怒吼道：“哪个是李肇？给老子滚出来！”
周围的人吓得连连后退，保安想上前阻拦，被刀疤强身后的人一脚踹开。
“我就是。”李肇上前一步，眼神冰冷，“有事？”
“有事？”刀疤强冷笑，“你昨天在泮家园伤了我兄弟赵黑虎，今天又弄这破玉符败坏我们黑虎堂的名声，真当我们好欺负？”
“赵黑虎寻衅在先，被打是活该。”李肇道，“至于玉符，和你们黑虎堂有什么关系？”
“老子说有关系就有关系！”刀疤强耍起无赖，“我兄弟说，就是你这破玉符伤了他的内劲，现在他躺在医院动不了，你赔五百万医药费，这事就算了！”
苏清越脸色发白，悄悄按了报警键。慕容雪皱起眉头，黑虎堂居然敢在展会动手，太嚣张了。
李肇懒得废话，体内灵气运转，《裂石拳》的拳意凝聚：“想要钱，凭本事来拿。”
“找死！”刀疤强没想到李肇敢反抗，挥拳就砸了过来。他是内劲中期，比赵黑虎强不少，拳头带着呼啸的劲风，直取李肇面门。
李肇不退反进，同样一拳迎上。两拳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刀疤强只觉一股巨力涌来，手臂瞬间发麻，“咔嚓”一声，骨头竟隐隐作痛。他踉跄着后退三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肇：“你……你也是内劲中期？”
周围的人再次震惊，这李肇不仅会做玉符，身手居然也这么厉害！
“不止。”李肇淡淡道，一步步逼近。
刀疤强又惊又怕，色厉内荏道：“小子，你别嚣张！我们雷堂主马上就到，他可是内劲巅峰，捏死你像捏死蚂蚁！”
“让他来。”李肇眼神一寒，突然欺身而上，一拳砸在刀疤强的肚子上。刀疤强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其他四个黑虎堂的人见状，纷纷拔出短刀冲上来。李肇不闪不避，左右开弓，《裂石拳》配合着灵气运转，每一拳都精准地砸在对方的关节处。惨叫声接连响起，不到一分钟，五个壮汉全被打倒在地，短刀散落一地。
李肇拍了拍手，对晕过去的刀疤强道：“回去告诉雷坤，想找我麻烦，随时恭候。但要是再敢在展会捣乱，下次就不是躺医院这么简单了。”
全场鸦雀无声，连慕容雪都有些惊讶——她知道李肇能打，却没想到能这么轻松解决五个内劲武者。
沈浩咽了口唾沫，对身边的沈万山道：“爸，这李肇……我们还是别惹了。”
沈万山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赵天雄则眯起眼睛，对保镖低声道：“去查查这小子的师承，能同时精通符篆和拳法，不简单。”
李肇没理会这些目光，对苏清越道：“收拾一下，准备开小型拍卖会。”
苏清越回过神，连忙点头，看向李肇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
慕容雪走到李肇身边，递给他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电话，要是雷坤真来找麻烦，可以打给我，慕容家虽然不掺和江湖事，但保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李肇接过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号码，纸质考究，透着低调的奢华。他道了声谢，将名片收好。
慕容雪看着他从容的侧脸，心中竟生出一丝好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让人看不透，却忍不住想探究。
她笑了笑，转身离开，心里已经有了新的打算——无论如何，都要和李肇保持良好的关系。
小型拍卖会很快开始，十五枚护体玉符最终以平均六千五百万的价格成交，其中一枚被慕容家拍下，一枚落入沈家手中，另外两枚被不知名的富商买走，港岛、南洋都有富商购买。
李肇的账户瞬间多了十几个亿，加上之前的资产，身家已近二十亿。
而林华轩的展位前依旧冷清，血翡无人问津。周玉桐看着李肇那边的热闹景象，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低声对林华轩道：“华轩，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想办法……”
林华轩阴沉着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放心，雷坤已经在路上了。李肇这小子，今天必须付出代价！”
他拿出手机，给雷坤发了条信息：“事成之后，血翡分你三成。”
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只有一个字：“好。”
林华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向李肇的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方被打倒在地的样子。
而李肇正将最后一枚玉符交给买家，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高强度灵气接近，内劲巅峰，危险等级：高。”
他抬头望向展厅入口，眼神一凝。
雷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