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们拉起板车,借着夜色的掩护,匆匆消失在巷尾。
邓娟推着何强,紧随其后,脸上满是忐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赵芬在家做好了晚饭,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沈时薇回来。
桌上的饭菜渐渐凉了,她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平时沈时薇下班从不这么晚,就算有事耽搁,也会托其他的老师来提前跟她说一声。
穗宝和硕宝熟睡后,赵芬喊来邻居帮忙照看。
随后就去了县一中,可找了许久,都没见沈时薇的身影。
问过之后,得知她早在下午课结束后就离开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赵芬一路狂奔到了县里唯一的一个电话亭。
只是拿起桌上的电话,她心跟着一沉。
上次陆屿交代他的地址和号码,她记得不是很清楚…
有了!赵芬想到陆屿留下的那张纸条,终于拨通了号码…
十分钟后,赵芬又赶忙去县里各处打听有没有村里的人,好托他们回去时候给沈序捎个口信…
村里黑灯瞎火。
门被重重敲响,沈序披上棉衣就赶紧来开门。
这么急促的节奏,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只见门口站着村里的人,语速飞快地开了口。
“沈序,不好了!赵芬托我给你带口信,说你妹妹时薇她到现在还没回来!平时这个点早就到家了,她去学校还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学校门口大爷说下午五六点就看见她走了…”
沈序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你能跟我仔细说说吗?”
“把你听到的,全都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时薇近期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异常情况…” 村民猛地一拍脑门。
“对了,你妹妹时薇说何强带着他妈邓娟找到学校去了,想给她赔罪,你妹妹没理他们。何强那个人,一直对时薇不怀好意,还有邓娟,看着挺老实的,其实跟她儿子一样不是东西,会不会是他们…”
沈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何强这人名声恶臭,心性阴晴不定,而邓娟则护子心切,他们一家人出了名的刁钻难缠,加上之前的那些过节…
想到这儿,沈序连忙到沈建国那屋喊了声,后者出来一听沈时薇可能出事,脸色大变。
“那还等啥,我们赶紧进城去找…”
“拖太久,我还真怕时薇有什么危险…”
话说完,沈建国跟周芸嘱咐了几句,让她们安心等消息,自己则是和沈序去了大队开证明…
而远在沪市的陆屿,心里也总有些心神不宁。
每次出门在外,他心里都惦记着沈时薇和两个小家伙,今天的感觉尤为强烈。
和张浩约饭时,他坐立不安,扒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筷子,脑海里全是沈时薇的身影,她笑起来的样子,她认真备课的样子,还有她偶尔露出的脆弱娇软一面。
“怎么了啊,看你今天状态不太对啊?” 张浩轻而易举看出他心不在焉,关切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慌的厉害,总觉得时薇那边会出事。” 陆屿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担忧。
他想起何强那双充满贪婪憎恨的眼睛,心里更是不安。
话音刚落,远处一道身影狂奔而来。
“总算是找到你人了。”
陆屿抬头看去,顿时面上失了血色。
就好比心里的不安预感得到了验证似的。
要知道先前他将招待所的电话留给屋里,说有要紧情况可以联系…
现在招待所的老板找了过来,家里出事了?
陆屿几乎是跳着跑过到了那人面前,听到对方的声音,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你家里电话,说你媳妇儿时薇不见了!”
“下午五六点从学校离开后就没回家,家里那个阿姨说何强和邓娟有去找过她。”
陆屿只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眼前阵阵发黑。
他垂落身侧的手青筋暴起,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沙哑。
“我现在就赶回去,时薇等我!”
招待所老板见陆屿一脸着急,又连忙补充一句。
“那个叫赵芬的说,会同步联系你媳妇大哥,希望他们能顺利把人找到。”
陆屿点头,甚至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只跟张浩匆忙说了几句。
“时薇出事了,我得回去”。
随后就疯了一样冲出了门。
好在陆屿得知这消息,还有最近的一趟火车,他几乎是一路狂奔到火车站,不顾浑身的汗水,硬是花了大价钱,买到了一张加急特快车票。
火车在黑夜里疾驰,车轮与铁轨碰撞发出 “哐当哐当” 的声响,像是敲在陆屿的心上。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死死地盯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充满了悔恨和担忧。
如果他没有回沪市,如果他一直留在沈时薇身边,她就不会出事。
何强那个混蛋,还有邓娟,要是敢伤害时薇一根头发,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一路颠簸,第二天清晨,火车终于抵达了县城车站。
陆屿几乎是跑着冲出车站的,刚到门口,就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沈序。
“怎么样大哥,有线索了吗?” 陆屿抓住沈序的胳膊,急切地问道,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显然一夜未眠。
沈序摇了摇头,脸色凝重。
“我们找人查了,何强在这边一开始住的招待所,现在已经没人了。”
“不过有人说之前看到邓娟和几个无赖推着板车往城郊去了,但具体去了哪里,还不清楚。我们找人在城郊一带搜查了,但是范围太大,目前还没有结果。”
陆屿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何强虽然腿瘸,但心思缜密,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早就计划好了,藏人的地方也一定很隐蔽。
两人正说着,赵芬匆匆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陆屿,这是一早家门口发现的,上面写着给你的。”
陆屿一把夺过信封,颤抖着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皱巴巴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透着一股嚣张的气焰:。
“陆屿,想救沈时薇,就独自一人来城郊废弃砖窑,明天晚上八点,不许带任何人,否则,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记住,别耍花样,我有人盯着你呢!”
落款是一个潦草的 “何”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