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派出所,男人主动交代了所有事情,包括吴赖找他的经过,以及撞陆屿的详细过程。
所里同志很快就根据他的供词,去抓捕吴赖了。
陆屿这时把八十块钱交给男人,让他赶紧去给女儿治病。
男人拿着钱,对陆屿千恩万谢,转身就往医院跑。
陆屿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没有轻松多少。
他知道,吴赖背后肯定还有人,不然他一个混混,没必要花这么大代价来对付他。
走出派出所,陆屿眯了眯眼睛,心里暗暗盘算着。
七十年代的县城,人际关系复杂,他一个下乡来的,刚来没多久就被人盯上,这背后肯定不简单。
联想到回沪市那次遇到何强,以及上次的事儿…
陆屿决定,这次的事儿,如果不讨回来,那还真枉他重活一回…
回到家属院的时候,沈时薇正在门口等他,看到他平安回来,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怎么样了?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他已经去自首了,还供出了一个叫吴赖的混混。”
陆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沈时薇,只是隐去了灵泉水和空间的部分。
沈时薇听完,气得不行。
“这吴赖真是人如其名,太坏了!警察能抓住他吗?”
“应该能。”陆屿点点头。
“不过这吴赖背后还有人,我得继续查下去,想办法让那人接受制裁!”
他看着沈时薇担忧的眼神,笑了笑,握住她的手。
“别担心,我现在没事了,以后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陆屿和沈时薇正说着话,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句响亮的吆喝。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走到门口,只见两个穿着深蓝色警服、戴着大檐帽的警察正站在过道,其中一个高个子警察看到陆屿,立刻走上前来。
“你是陆屿同志吧?”高个子警察掏出一个小小的证件晃了晃。
“我们是县派出所的,刚把吴赖抓回来了,他嘴里不老实,有些情况想请你过去协助调查。”
陆屿心里一动,看来警方的动作很快。
他点点头:“好,我跟你们走。”
沈时薇拉住他的胳膊,面露担忧:“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在家等着,我很快就回来。”陆屿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跟着两个警察上了停在小区的三轮摩托车。
走进县城派出所的大门,陆屿忍不住轻笑。
短短半年,他好像已经进出这里很多次了。
甚至这里认识的人都换了一批…
审讯室就在进门的第一间房,屋里摆着一张掉漆的长条桌,几把木椅,墙上贴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气氛严肃得让人有些压抑。
吴赖被铐在墙角的木头桩上,他二十多岁的年纪,留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脸上带着一道新的抓痕,穿着一件花衬衫,裤脚卷得老高,露出脚踝上的疤痕。
看到陆屿进来,他眼睛一瞪,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
“就是你小子害我被抓进来的?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去了,看我不弄死你!”
高个子警察名叫方建华,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吴赖!老实点!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吴赖被吓得一哆嗦,虽然还瞪着陆屿,但嘴里不敢再骂了。
方建华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对陆屿开了口。
“陆屿同志,你坐。”
陆屿坐下后,方建华拿出纸笔,开始问话。
“陆屿同志,根据自首那人的供词,是吴赖指使他撞你的,你之前跟吴赖有过矛盾吗?”
陆屿摇摇头:“我来县城没多久,根本不认识吴赖。”
方建华转头看向吴赖:“你为什么要指使那人撞陆屿同志?”
吴赖梗着脖子,一脸装相。
“我不知道什么在说什么,也没指使过任何人,是那人血口喷人,想拉我垫背!”
“血口喷人?”方建华拿起桌上的一份笔录。
“他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认定是你给了他四十块钱,让他把陆屿撞成重伤,还说了你们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这些都有证人,你还想狡辩?”
吴赖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嘴硬。
“那是他编造的,我根本没见过他。”
“所里的同志,你们可别冤枉好人啊!”
陆屿看着吴赖死不承认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吴赖,你不认识那人?那你左胳膊上的烫伤是怎么来的?对方可是说了,你们见面的时候,你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开水,烫伤了胳膊。”
果然,吴赖下意识地缩了缩左胳膊,眼神有些慌乱。
方建华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他站起身,走到吴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左胳膊,撸起袖子,只见他胳膊上确实有一块红肿的烫伤,还起了几个水泡。
“吴赖!你还有什么话说?”
吴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方建华把他的胳膊按在桌上,语气严厉。
“吴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老实交代,我们可以对你从轻处理,要是一直顽抗到底,等待你的就是更重的处罚!”
吴赖沉默了半天,突然绷不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警察同志,我错了!我不该指使别人撞陆屿!但我发誓,这真不是我的主意,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
陆屿和方建华对视一眼,后者赶紧追问:“是谁?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是一个姓张的大人物。”吴赖哽咽着说。
“他是县革委会的,找到我人,他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找个人把陆屿撞成重伤,还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五十块。我一时贪财,就答应了。”
“姓张的大人物?”方建华不由皱起眉头。
“就是负责周边村镇知青工作的那位。”吴赖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他说陆屿这人把不该得罪的人惹了,让我帮着教训教训他。”
陆屿心里一惊,是叫张道远的那位吗?
虽说听过他的名字,但陆屿可压根没跟他碰过面…
没想到竟然是他指使的人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