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娟一时间急的直挠耳朵。
“干几十年…”
情况好的话,说不准真能赚个十几万块…
万一过去形势不好,这赚多少就说不准了。
哪有摆在眼前现成的肥肉勾人?
她瞪了何强一眼。
“强子,我跟你爸是说过那话。”
“但现在你甘心眼睁睁的看着十几万块钱溜走?”
“这么好的事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再说这笔钱到手,最后不还是你用多半…能委屈你什么?”
“难不成你还忘了?除了这钱,我们家还有五根金条,放心,出这点血,可伤不了大动脉…”
邓娟一字一顿。
何伟也跟着点头。
“咱不能为了点蝇头小利,就错失这么好的攒财机会。”
“听爸妈的,等去了香江,我们再给你找个漂亮媳妇,好日子这不就来了…”
何强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这么多年,陆屿被自己一家人忽悠的团团转,怎么想都不可能在这短短几天突然开窍了似的…
想到这里,他身形往一边退去。
“我信屿哥。”
陆屿顺利拿到三千块钱,原本还想在家里翻找一些关于亲生父母当年事情的线索,奈何他们都在,不好过于明显。
算了,等晚点再抽个时间过来一趟吧!
陆屿随意敷衍几句后,闪身离开家属院。
回去路上想到何伟说的好日子,他唇角勾起几分嘲讽笑意。
他们一大家子人,怕是等不到这一天喽!
陆屿二话不说,径自就去了街道办的登记处。
“都这么晚了,还有啥事儿呀!”
“不急等明天早点再来好了!”
陆屿看向面前神色疲惫的中年大叔。
“叔,现在还能报名下乡不?”
对方一愣。
“小伙子你要下乡?
看陆屿的年纪,也才二十岁出头,长得一表人才,怎么看都像那种不愁吃穿的富贵人家。
陆屿笑了笑。
“我早登记过了。”
“今天是来替家里另外人办这事儿的。”
中年大叔眉头轻凝,有些警觉。
“他们自个儿咋没来?”
陆屿连忙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病历单和买票还留在他这儿的户口本。
“我弟不小心摔断腿了得我妈照顾不方便来。”
“我爸还得厂里值班…”
中年大叔听到这儿不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成,那是帮你弟弟登记是吧?”
陆屿摇头。
“不,爸妈还有弟弟一起。”
中年大叔一时有些愣住了。
这年头下乡的情况分好几种,一种是主动响应国家号召,奉献自己的力量,去基层锻炼,一种是迟迟没有工作岗位,下乡过渡,另外一种就是家里出了变故不得已下乡…
但像这种一大家子主动要求下乡的,可不常见…
“你们家,思想觉悟,是真高啊!”
中年大叔感慨一番后,拿出登记簿开始填写信息。
陆屿看清楚下乡地址后,不由愣了下。
“就没有其他地址选了吗?”
中年大叔笑了笑。
“其他的地方,人都满员了。”
“也就这个杨树村,还有空缺。”
陆屿一时心里百味杂陈。
沈家被要求下放的地方也是这个杨树村,如此看来,确实不是个好地方…
原本陆屿想着养父母一家子去别的地方下乡,眼不见为净…现在想来,去最穷最苦的地方,也蛮好的!
没道理沈家和他在穷苦的地方任劳任怨,他们一家子在别的地方恣意潇洒…
想到这儿,他甚至都有些期待,在杨树村碰面,他们一家人精彩纷呈的表情了!
出了街道办,陆屿突然又想到什么,去了一趟大和堂。
所谓大合堂就是药店,是一座临街的两层老式铺面房。
下乡需要物资,沈序应该囤了一些近期能用到的米面粮油,但艰苦贫瘠的地方,除了要考虑饥荒,还要考虑生病的可能…
陆屿见过太多人,因为没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或者药物,小病拖大,最后一病不起…
“小伙子,要买点什么药啊?”
陆屿扫了一眼朴实无华的木质台面。
“常规的药,都给我来一盒吧!”
拿药的是个老伯伯,戴着一副老花眼镜。
听他说要买这么多,微微发楞。
转瞬就像是悟到了什么。
他把药全摆在一起,随后统一装在了布兜里。
“一共八十块。”
这里面的药种类多,贵的便宜的都有,常见病几乎都可以对症下药。
陆屿爽快的给了钱,拿着药出门。
走过一条街,天彻底黑下来。
陆屿眼角余光向后看去,便看到角落处一道黑色的影子,往后蔓延,又多了两道。
这是被人盯上了?
心里这么想着,陆屿加快了脚步。
眼看就要出巷子了,身后的几人终于按耐不住开始行动。
他们在夜色掩映下,朝着陆屿扑了过来。
好在他早有准备,身形躲闪,轻松避开。
但对方到底是人多,陆屿很快被他们围在了中间。
“识相的话,买的那些药全都交出来。”
“也免受血光之灾了。”
低沉粗犷的声音传来,带了几分阴沉的狠劲儿。
陆屿神色岿然不动。
“当街越货,你们胆儿可真肥…”
几人穿的是黑色的粗布衣服,脸被遮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少废话!”
为首的人说着,手往怀里摸了一把。
顿时一把砍骨刀,寒光轻闪,险些晃瞎陆屿的眼。
他原本还风轻云淡的面色,在须臾间变得冷凝严肃。
这要是一刀劈下来,人非得成两半不可!
正想着,已经有人开始拉扯陆屿的大布兜。
眼看囤的那些药要被拿走,陆屿手上一个用力。
布兜拖拽回来不说,那人也被拉了个倒栽葱…
“你小子能耐啊你!”
对方骂骂咧咧。
“老三,弄他!”
话刚说完,砍骨刀径自朝着陆屿的腹部挥去。
陆屿原本是能避开的,不料这时肩膀被一股大力钳制。
砍刀直接落在胸口处。
衣服甚至都被划破了一条口子。
而陆屿的脑袋,也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
他当时只觉得眼睛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不是老三,你真砍啊?”
“不是说吓吓人就得了…”
“老二,不是你说让我弄他的?”
眼见陆屿晕死过去的老大,还以为人是死翘翘了。
“赶紧拿了东西走人!”
“还当这儿是牌场唠嗑啊!”
说完,老大就要去拿布兜。
下一秒,脑门一疼,顿时就有湿漉漉的液体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