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繁华却又暗藏玄机的街巷中,林岩身着破旧不堪、满是补丁的乞丐服,头发凌乱如杂草,脸上涂满了黑灰与泥污,完全就是一副落魄乞丐的模样。他每日都蹲守在城西那座陈璘常去的别院外。这别院位于城西较为僻静之处,周围树木环绕,院墙上爬满了藤蔓。林岩就蜷缩在院外的一个角落里,目光紧紧地盯着别院的大门。多日的蹲守,他发现每到夜深人静之时,陈璘总会与一名黑袍遮面的人物一同出入。那黑袍人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每走一步,都仿佛带着丝丝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陈禾在热闹非凡的酒楼中忙碌着。他仔细地翻看着酒楼的账目,那一本本陈旧的账本,纸张已经微微泛黄,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收支情况。陈禾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他发现大量资金的流向十分不明,就像是石沉大海,毫无踪迹可寻。而且采购清单中,赫然出现了朱砂、水银、童子尿等物,这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渊一亲自出马,他身形矫健,如同暗夜中的猎豹。他紧紧地追踪着那名黑袍人,穿越了一条条阴暗狭窄的小巷。那黑袍人脚步匆匆,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他,但渊一的跟踪技巧十分高超,始终没有被发现。经过一番追踪,渊一终于发现那黑袍人竟是一名被钦天监除名的落魄术士“鬼蝠”。此人疑似修炼邪术,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息。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们还查到陈璘曾为了试验某种“采补邪法”,间接害死了两名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贫家少女。事后,陈璘用钱摆平了苦主,那些苦主在金钱的诱惑下,只能无奈地咽下了这口气。
韩冲通过军中的旧友,仔细辨认窥探皇庄的武者路数。那些旧友们围坐在一起,对着韩冲描述的武者招式,仔细地分析着。他们发现这武者的招式隐约带有北地“雪狼盗”的痕迹。而“雪狼盗”与某些边军败类及走私商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顺着这条线索,韩冲他们顺藤摸瓜,发现了陈氏一条通往北境的走私皮货药材线路。这条线路十分隐蔽,就像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而且这条线路还常夹带私盐甚至违禁铁器,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陈璘的邪术害命,是突破其心防的致命一击。走私是动摇陈氏根基的经济重罪。至于那个窥探的武者……或许是陈璘私下雇佣,或许是陈氏家族知晓并默许。我们的反击,必须雷霆万钧,但又要有分寸。”众人围坐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烛火摇曳,气氛十分凝重。说话之人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第一波反击开始了。四海商会突然在陈氏主要酒楼对面,开设了一家名为“快意楼”的酒楼。“快意楼”装修一新,门口张灯结彩,十分热闹。这里主打菜品价格低廉三成,而且还限量供应“烧春露”。“烧春露”是一种美酒,香气四溢,让人闻之垂涎欲滴。同时,“琳琅阁”推出了大量中低端琉璃饰品和“悦己”香水。这些饰品和香水制作精美,价格却直逼陈氏胭脂铺的高端产品。
通过贾掌柜新开辟的南方渠道和潜渊卫的暗中运作,他们以更高的价格锁定了京城附近几个主要鲜花和优质绸缎原料产地。那些产地的花农和绸缎商人看到如此高的价格,纷纷与他们签订了合同。陈氏一时之间货源吃紧,就像被困在沙漠中的旅人,缺水缺粮。
渊一派手下伪装成愤愤不平的“合作伙伴”,来到热闹的酒肆中。这些手下们穿着普通的衣服,装作不经意地坐在酒肆的角落里。他们在酒肆中“无意中”透露陈氏生意可能涉及“北边不清不楚的买卖”,并暗示其家族内部有人“行事荒唐,触犯律法”。他们的话语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很快,京兆府和刑部的低层官吏开始对陈氏的店铺“加强巡查”。这些官吏们穿着整齐的官服,表情严肃地走进陈氏的店铺。他们仔细地检查着店铺中的每一件货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同时,他们还收到了一些关于陈璘行为不端的匿名举报。这些举报信就像一颗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陈氏酒楼客流锐减,原本热闹非凡的酒楼,如今变得冷冷清清。绸缎庄存货积压,那些精美的绸缎堆积如山,却无人问津。家族内部开始出现抱怨声,大家对陈璘的不满加剧。陈茂起初试图动用官场关系压制,他四处奔走,托人说情,但却发现往常好使的力道这次有些滞涩。那些官场中的朋友们都开始对他避而远之,让他感到十分无奈。
在四海商会一处隐秘的产业中,殷澈易容后化名陈公子端坐主位。他身着华丽的服饰,气质不凡。墨文、贾掌柜侍立在一旁,表情恭敬。陈茂带着一名心腹账房前来。陈茂脸色阴沉,心中充满了怒气。
陈茂强压着心中的怒气,说道:“陈公子,生意场上各凭本事,贵商会如此咄咄逼人,断人财路,是否太过?”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
殷澈淡然一笑,说道:“陈老先生言重了。商场如战场,适者生存。贵府先以价格、原料、流言打压我四海商会时,可曾想过‘咄咄逼人’四字?”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陈茂说道:“犬子无知,或有冒犯。老夫今日来,是希望双方罢手,划下道来。我陈氏愿让出东市两家铺面,并赔偿贵号些许损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妥协。
殷澈轻笑一声,说道:“两家铺面?陈老先生,明人不说暗话。北境风雪大,走私的皮货可还暖和?令郎结交的那位‘鬼蝠’先生,夜里可还睡得安稳?”他的话语就像一把利剑,直刺陈茂的心脏。
陈茂脸色剧变,霍然起身,大声说道:“你……你血口喷人!”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
殷澈将一份密报副本推过去,说道:“是不是血口喷人,陈老先生自己看。若这份东西出现在都察院,或者……那位苦主的家人忽然想起旧事,去京兆府敲了鸣冤鼓,陈氏会如何?”他的语气十分坚定,让陈茂感到无法反驳。
陈茂颓然坐下,额头见汗。他明白对方掌握了实质把柄,心中十分绝望。沉默良久,他嘶声道:“你想怎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殷澈说道:“第一,陈氏立刻停止所有针对四海商会的打压行为,并公开澄清之前谣言。第二,陈氏旗下所有酒楼,必须恢复销售‘烧春露’,并按我定下的价格。第三,陈氏掌握的京城三成鲜花供应渠道,需以合理价格优先供应给我四海商会。第四,陈璯必须离开京城,去外地‘养病’至少三年,期间不得与任何术士往来。”他的语气十分强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陈茂挣扎着说道:“这……这是要断我儿前程,还要割我陈氏血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和不舍。
殷澈语气转冷,说道:“比起家破人亡,断臂求生已是仁慈。陈老先生是聪明人,当知取舍。若答应,四海商会可与陈氏在绸缎、药材等其他领域展开正常合作,互惠互利。若不然……”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杀气,让陈茂感到不寒而栗。
最终,陈茂咬牙应下。陈氏与四海商会从敌对转为有限合作与竞争并存的关系。陈璯被连夜送出京城,就像一只被驱逐的鸟儿,离开了自己的巢穴。陈氏内部经历了一番清洗和权力重组,大家对四海商会忌惮极深。殷澈成功立威,并获得了稳定的原料渠道和部分销售网络,同时向外界展示了四海商会“不好惹”且“有背景”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