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脑袋少点啥
萧然看着陆南溪这明明是在无理取闹,却偏要摆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正义凛然模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却莫名地有点……暗爽?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哦,我知道了。陆警官,你就是在吃醋。放心,我跟她们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尤其是跟洛医生,今天才第一次见。我心里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陆南溪瞬间绷紧的身体和微微竖起的耳朵,坏笑一下,“……只惦记着我的电动车什么时候能找回来。”
“萧然,你混蛋。”陆南溪气得抓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就想砸过去。
“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萧然赶紧举手投降,“陆警官,咱能不先说正事吗?您这单独把我拎进来,不会就是为了批判我的社交圈吧?”
陆南溪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翻腾的情绪,把文件夹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她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努力板起脸,恢复公事公办的表情,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少废话,坐下。”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现在,把你今天从下班开始,到跳河救人,再到被诬陷,整个过程,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再给我说一遍,不许漏掉任何细节。”
萧然看着她那强装严肃的样子,心里偷笑,表面上却配合地坐了下来,清了清嗓子:
“唉,这事啊,说来话长,得从我那被女下属背刺、被总裁罚扫厕所的悲惨人生开始讲起……”
萧然絮絮叨叨,终于把自己今天这趟“英雄变狗熊”的倒霉经历,从下班后的郁闷,到河边救人的冲动,再到被诬陷时的愤怒,以及垫付医药费时的心疼,最后到被陈淑仪打骂时的憋屈,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他讲得口干舌燥,最后总结地说道:“……所以,陆警官,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萧然对灯发誓,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就让我明天上厕所没水,约会劈腿。”
“你……呸呸呸……什么约会劈腿……”陆南溪脸色微红,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说完只会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思考着萧然刚才的话。她抬起眼,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的美目,此刻却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直直地看向萧然。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沉默。萧然被她看得有点发毛,心里嘀咕:这女警花又在打什么主意?不会还想揍我吧?
突然,陆南溪开口了,声音不像平时那样冷硬,反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责备?
“萧然,”她叹了口气,“我说你是真不长记性,你是不是脑子里少东西?”
“啊?”萧然懵了。“少东西,少什么?”
“少根弦。”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陆南溪伸出三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第三次,你第三次因为见义勇为被弄进派出所了。
第一次救人和小混混打架,第二次KtV打人被当成同伙,这次更离谱,救人反被诬陷成推人下河的凶手,你就不能长点心眼儿吗?”
萧然眨巴眨巴眼,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批评从何而来。
陆南溪越说越有点来气,仿佛老师训斥不开窍的学生:
“遇到这种事,你不知道先保护自己吗?你没有手机吗?你那手机是干什么用的?你不会录视频,不会保留证据吗?
你怎么就能次次都让人钻空子,把自己陷入这种被动局面?你就光想着往前冲,脑子呢?!”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明显关切意味的责备,让萧然彻底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陆南溪,看着她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她那双此刻写满了“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的眼睛……
一股陌生的、暖烘烘的感觉,猝不及防地涌上萧然的心头。除了父母之外,已经多久没有人用这种带着点埋怨,实则关心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陆南溪是第二个,秦若薇勉强算是第一个。
但他那被社会反复捶打、早已习惯了自我保护的直男神经,第一时间把这种暖意解读为麻烦人家了,可能真让人生气了。
“呃……”萧然挠了挠头,脸上堆起惯有的、带着点讨好和自嘲的笑容,“陆警官,您批评得对,是我考虑不周,是我太冲动,又给您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
我也没想到现在做好事门槛这么高,还得先考个《如何完美保留证据规避风险》的资格证书才行……下次,下次我一定注意。
我保证,再遇到这种事,我先找个最佳机位,架好手机,开启高清录制模式,再冲上去救人,您看行不?”
他这话听起来是认错,但那语气里的调侃和无奈,让陆南溪刚刚升起的那点“关心”瞬间被堵了回去,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