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被当场审问
萧然送走了大姨,握着那张沉甸甸的缴费单,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心冒汗。
四位数的金额对于他这位“三无人员”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向着楼上的病房走去,既然治安警要来,他必须去看看女孩的情况,让她给自己作证。
“啧,这年头,好人难做啊。”他小声嘀咕着,“救个人还得自掏腰包垫医药费,回头要是被定性为‘犯罪嫌疑人’,这钱是不是就打水漂了?恐怕还得惹一身是非。”
“嗯,不会又撞到陆南溪那娘们手里吧?如果真是,那也真是太有缘分了……”他苦笑了一声,想到陆南溪那个魔女,心里不禁有些期待。
出了电梯,进入了病房的楼道内,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前方等着,看到萧然出现,立即迎了上来。
“请问是萧然先生吗?”为首的年轻警员走上前,语气还算客气,但眼神里带着审视。
萧然心里一紧,来了。“是我,警察同志。”
“关于滨河公园落水事件,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请跟我们到这边来一下。”警察指了指旁边相对安静的休息区。
萧然点点头,默默跟了过去,手里的缴费单被他捏得更皱了。他能感觉到周围的人投来好奇、探究,甚至是指指点点。这种被当成焦点的感觉,让他如芒在背。
不过想想,自己也没干什么坏事,也没有做亏心事,有什么可怕的。想到这便直起了腰杆,又没犯错,凭什么担心。
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坐下,萧然很快镇定了下来,又不是第一次面对警察了,连最可怕的陆南溪他都不怕,何况这两人。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
“萧先生,请你详细描述一下今晚在滨河公园发生的事情经过。”年轻警察拿出记录本,并且将肩膀上的摄像头打开,开始了询问。
萧然深吸一口气,从自己下班后开始讲起,如何看到女孩跳河,如何劝解,如何跳下去救人,以及还有另外两人的身份,上岸后如何被那群博主围住诬陷、拍摄……
他尽量描述得客观详细,甚至包括自己被诬陷,会拿起法律武器,起诉那些造谣的人也说了出来。
“你是说,女孩跳河轻生,你下河救人,体力不支,另外两人将你们救了上来,那些博主是造谣生事。”警察将他的话总结了一番。
“是的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就是路过,看到有人落水,下意识就去救了。
我跟那女孩素不相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感情纠纷,更别提推她下水了。那几个人纯粹是胡说八道,为了拍视频博眼球。”萧然说到最后,情绪有些激动。
“你跟女孩确定不认识?也没有感情纠纷?”警察再次确认的问道。
“哪里来的感情纠纷,我连女朋友都没有。你们陆队没来吗?她知道我的事情,不信你可以问问她,我们昨天还见面呢。”萧然一脸认真的解释道。说到这里,想起陆南溪可以给自己作证。
“你认识我们陆队?”年轻的警察问道。
“是啊。”
做记录的警察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旁边另一位年纪稍长的警察则开口道:“这个我们会问的。但是,现场有好几位目击者都指证是你推人下水,而且言辞一致。同时也说你是酒醉推人下水,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说法吗?”
证据?萧然愣住了。当时情况混乱,他满脑子都是救人,哪顾得上找证据?河边有监控吗?他不知道。就算有,角度能拍到吗?路人?除了那伙博主,其他围观群众要么散了,要么可能也被带了节奏……
他发现自己陷入了典型的“罗生门”困境。一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多个“目击者”,另一方是他这个孤身一人、浑身湿透、看起来确实很“倒霉”的穷小子。孰轻孰重,似乎一目了然?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又带着点嘲讽的笑容:“证据?我跳下水把她救上来,算不算证据?我这一身湿衣服还没完全干透,算不算证据?难道非要我见死不救,在旁边拍视频当‘正义路人’,才算有证据?”
他的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委屈。“再说了,你们作为警察不会自己去查吗?附近没有摄像头吗?”
“我刚从公司出来,你们完全可以调周围的摄像头啊,也可以去我上班的地方找人询问。另外,还有两位见义勇为的人,你们可以去查吗?找到人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还有,我喝酒是中午公司的应酬,这些你们可以去调查,都像你们这样黑白不分,以后谁还敢路见不平。”
“我说,陆南溪带出来的人是不是都是你们这样?”
萧然直接豁出去了,他又没做坏事,有什么可怕的。现在挑拨是非的人成了证人,而他这个见义勇为的人,成了嫌疑人,他心里十分的不忿,说话也直接开怼。
“这……”两位警察对视了一眼,没有立即反驳。他们办案多年,各种奇葩事都见过,自然不会轻易下结论。萧然的理直气壮让他们一时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