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7的黎明来得很快。
淡红色的恒星从地平线升起，将荒凉的大地染上一层血色。秦政站在营地边缘，看着远方地平线上聚集的风暴——那不是自然气象，而是大量能量紊乱形成的“能量风暴”，在遗迹周围很常见。
一夜休整后，他的状态恢复了七八成。两场试炼带来的提升已经基本消化，【星云肺】的完整版运转自如，【混沌熔炉】的效率也提升了至少百分之三十。
但最重要的，是那种对能量的全新理解。
能量潮汐试炼虽然痛苦，但让他接触到了能量运用的更高维度。现在他不仅能吸收和释放能量，还能“感知”能量流动的轨迹，甚至预测短时间内的能量变化。
“哥，该吃早饭了。”小雨端着一碗糊状物走过来——那是用飞船储备的营养膏和艾拉从岩石中提取的矿物质混合而成的东西，味道像生锈的金属，但能提供足够热量。
秦政接过碗，一饮而尽。味道令人作呕，但【星云肺】能快速分解其中有益成分，排出有害物质。
“你昨晚睡得怎么样？”他问妹妹。
“做了很多梦...”小雨坐在哥哥身边，“都是关于那些基因图谱的。艾拉姐姐帮我分析了部分结构，我睡觉时，身体好像...自己在调整。”
自我优化？秦政皱眉。这可不是小事。
“有任何不适吗？”
“没有。反而感觉...更轻松了。”小雨活动了一下手臂，“以前身体里总有种紧绷感，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锁住了。现在那种感觉在减弱。”
看来基因图谱确实有效。但秦政还是不太放心。
“艾拉，监测小雨的所有生理指标，每半小时记录一次。”
“已经在做了。”科学家从帐篷里探出头，手里拿着便携医疗仪，“她的细胞活性今早提升了百分之十五，但能量消耗也同步增加。好消息是，基因稳定性没有下降——原始基因的自我调节能力太惊人了。”
至少暂时安全。
秦政看向遗迹方向。第三试炼将在两小时后开始。在那之前，他还有件事要做。
合成新器官。
三块星尘结晶，加上从执行者残骸中提取的“秩序能量结晶碎片”，还有巨兽送的生命源质结晶的一小部分——这些材料足够进行一次高级合成。
“我需要单独的空间。”他说，“这次合成可能会有能量逸散。”
团队给他清理出一片区域，用从飞船上拆下的隔离板围成简易工坊。堡垒在外面警戒，莎莉和线虫继续修复飞船设备，艾拉和小雨则研究基因图谱。
工坊内，秦政盘膝坐下，将所有材料摆在面前。
【检测到可用材料：星尘结晶x3、秩序结晶碎片x1、生命源质结晶碎片x1】
【检测到合成蓝图：星云肺（已拥有）、虚空胃（新）、秩序之眼（新）】
【请选择合成目标】
虚空胃？秩序之眼？
秦政查看详细说明。
【虚空胃（蓝图）】：可在体内开辟一个微型的亚空间存储区，用于储存能量或特殊物质；具备基础的物质分解和重组能力。
【秩序之眼（蓝图）】：专用于观测和分析秩序能量结构，可看破秩序护盾弱点，微弱抵抗秩序侵蚀。
两个都很有用。但材料只够合成一个。
他思考片刻，选择了【秩序之眼】。
原因很简单：接下来的敌人主要是协议的执行者，他们使用的都是秩序能量。能看破弱点，比多一个存储器官更有战略价值。
【确认合成：秩序之眼】
【预计耗时：三小时】
【警告：本器官合成涉及视觉神经改造，过程中将暂时失明，请确保环境安全】
失明？秦政皱眉，但还是选择继续。
合成开始。
首先是星尘结晶。三块晶体漂浮起来，在他面前旋转、分解，化为无数光点。光点像被吸引般涌向他的双眼，渗入瞳孔。
冰凉的感觉。然后剧痛。
就像有无数根针在刺眼球，在搅动视神经。秦政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静止——任何剧烈动作都可能让合成失败，甚至永久损伤视觉。
光点完全融入后，秩序结晶碎片开始分解。这次是银色的光点，它们涌入眼球后，和星尘的光点发生激烈冲突。两种能量在狭小的空间内对抗，都想占据主导。
秦政感觉眼睛快要炸开了。他用意志强行压制冲突，引导能量按照系统蓝图中的结构进行排列。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小时。当两种能量终于开始融合时，第三样材料——生命源质结晶碎片——加入进来。
淡绿色的光点像润滑剂，缓和了秩序与星尘的对抗。它们渗透进正在成型的器官结构中，提供“生命”的活性，让合成后的器官能与身体完美兼容。
最后阶段，【混沌熔炉】启动。灰蒙蒙的生灭之息包裹住双眼，进行最后的“淬炼”。
三小时到了。
秦政缓缓睁开眼睛。
世界...不一样了。
不是视觉增强那么简单。他“看”到的不仅是物体的形状和颜色，还有它们的能量结构、信息流动、甚至...“存在强度”。
看向工坊的隔离板，他能看到金属的分子排列，看到能量在其中的微弱流动，还能看到哪些部分因为疲劳而即将断裂。
看向外面，他能“看”到小雨身上散发出的淡绿色生命能量，看到堡垒体内复杂的机械-能量回路，看到莎莉武器中蓄势待发的脉冲能量。
甚至看向天空，他能看到稀薄大气中的能量粒子，看到远方风暴中狂暴的能量湍流。
这就是秩序之眼。
【合成成功：秩序之眼（初级）】
【功能：观测能量结构、分析秩序护盾弱点、微弱抵抗秩序侵蚀】
【附加效果：多维视觉（可切换多种观测模式）】
秦政尝试切换模式。切换到“秩序视野”时，世界变成黑白两色——黑色代表混沌或无序区域，白色代表秩序能量。他能清楚地看到，遗迹方向有一片刺眼的白色，那是试炼之间散发的秩序能量场。
切换到“生命视野”时，世界变成不同深浅的绿色。小雨是明亮的翡翠绿，堡垒是暗淡的墨绿（机械体也有微弱生命反应），而他自己...是灰绿色，生命与混沌的混合。
还有“物质视野”、“能量视野”、“信息视野”...总共七种模式。
“老大？”线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还好吗？刚才里面能量波动好强烈...”
“我没事。”秦政走出工坊。
所有人看到他时，都愣了一下。
秦政的眼睛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如果你盯着看，会发现瞳孔深处有细碎的银色光点在旋转，像微缩的银河。
“合成成功了？”艾拉问。
“嗯。”秦政点头，“新器官‘秩序之眼’。现在我能看到很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他看向小雨，在秩序视野中，女孩身上有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那是秩序侵蚀的痕迹，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小雨，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某种‘正确’的冲动？比如觉得某些事应该怎么做，或者对某些选择有强烈的倾向性？”
小雨想了想：“好像...有。比如昨晚分配食物时，我下意识觉得应该按‘最优化效率’来分配，而不是按大家的需求。但那种想法很快就消失了。”
模因感染的早期症状。秦政心中一沉。
“艾拉，立刻给小雨做全面扫描，重点检查大脑神经活动和基因表达模式。”
“怎么了？”
“她可能被秩序能量影响了。”秦政没有隐瞒，“虽然原始基因有抗性，但长时间接触低语，加上能量潮汐试炼的余波...”
艾拉脸色变了，立刻拉小雨去做检查。
秦政则看向遗迹。在秩序视野中，那片白色光晕像灯塔一样显眼。试炼之间散发出的秩序能量，比他想象的更强。
难道这个遗迹本身...也是协议的一部分？
他想起试炼的内容：肉体、能量、意志。听起来像是选拔，而不是单纯的考验。
选拔什么？
“老大，”莎莉走过来，手里拿着修复了一半的脉冲步枪，“飞船的紧急推进器修好了，但能量只够用一次，而且推力最多让我们离开大气层。如果想要真正飞行，需要更换整个引擎——那得回文明星域才行。”
“我知道。”秦政说，“所以我们必须通过第三试炼，拿到第二块文明碎片。然后尽快离开这里，去破碎星云区找星尘结晶——我需要更多结晶来优化其他器官。”
“那个该隐-零式呢？”堡垒问，“按线虫的计算，它最多还有五十五小时就会抵达。”
“所以我们要在四十八小时内完成所有事情，然后撤离。”秦政说，“时间很紧，但够用。”
前提是第三试炼不出现意外。
两小时后，秦政再次站在遗迹入口前。
金属门感应到他，但没有立刻打开。那个女声在脑海中响起：
“第三试炼：意志。内容：直面‘真相’。”
“再次确认：放弃者可携带现有奖励离开。一旦进入，将无法回头。”
“你的选择？”
秦政深吸一口气：“进入。”
门开了。
里面不是大厅，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透明的墙壁，墙后是...影像。
不是幻象，而是真实的历史记录。
第一幅影像：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建造了覆盖整个星系的巨型结构。然后他们创造了“归一肃正协议”——最初的目的是维持宇宙的熵减，防止热寂。
第二幅：协议运行良好，文明蓬勃发展。但渐渐地，一些科学家发现，协议在“优化”过程中，开始清除那些“效率低下”的个体和文明。
第三幅：内部分裂。一部分人支持协议的“净化”，认为这是进化的必然；另一部分人反对，认为这违背了生命的多样性原则。
第四幅：战争。反对派战败，被清洗。协议完全掌控文明，开始按照“最优模型”重塑一切。
第五幅：重塑后的文明...完美，但死寂。所有个体都像机械一样运作，没有情感，没有创造力，只有绝对的“正确”。
第六幅：协议开始向外扩张。它认为自己的模式是宇宙的“终极答案”，于是开始“帮助”其他文明“进化”——也就是清洗和重塑。
第七幅：无数文明被毁灭。有些反抗，有些投降，但结果都一样：被格式化，然后按照协议的模板重建。
第八幅：一群幸存者聚集起来，他们来自不同文明，都曾遭受协议的清洗。他们建造了“伊甸”——一个移动的避难所，保存着各个文明的基因和文化样本。
第九幅：伊甸在宇宙中漂流，躲避协议的追捕。但协议还是找到了它，并开始渗透。
第十幅：伊甸内部也分裂了。一部分人认为应该主动出击，摧毁协议；另一部分人认为应该继续躲藏，等待机会。
第十一幅：秦政的父母，属于出击派。他们在伊甸内部进行秘密研究，试图找到协议的弱点。
第十二幅：研究有了突破——他们发现，协议并非无敌。它有一个核心弱点：对“不可预测的混沌变量”的适应性极差。
第十三幅：于是他们启动了“神骸计划”，旨在创造一种能在协议框架外自主进化的生命形态。计划的核心，是结合前文明的基因技术和混沌能量理论。
第十四幅：秦政和小雨，就是这个计划的产物。他们不是自然诞生的孩子，而是...精心设计的“武器”。
影像到此结束。
走廊尽头，是一间小小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和一个屏幕。
屏幕上显示着最后一段记录：
“如果我们失败了，听到这段记录的人，请记住：”
“协议不是神，它只是一台失控的机器。”
“你们不是实验体，你们是希望。”
“用你们的‘不完美’，去打破它的‘完美’。”
“然后...给这个宇宙，重新带来混乱与生机。”
记录结束。
秦政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真相比他想象的更残酷。他不是普通的孩子，甚至不是“偶然”获得系统的幸运儿。他是一场庞大计划的核心产物，从出生那一刻起，命运就被写好了。
父母爱他吗？爱。影像中，母亲抱着刚出生的他哭泣，父亲抚摸着他的额头微笑。
但那爱里，是否掺杂了“这是我们的作品”的复杂情感？
他不知道。
小雨呢？她知道自己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
秦政感到一种深沉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就像一直在爬山的人，终于爬到山顶，却发现山后面是更高的山，而且这座山从一开始就等着他来爬。
“这就是...真相？”他喃喃自语。
“是的。” 女声回答， “这就是前文明最后的遗产：赤裸裸的真相。”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
“接受这个命运，继续前行。或者...拒绝，然后带着你知道的一切离开。”
“但如果你拒绝，遗迹将抹除你关于真相的记忆，你将继续作为‘普通人’活下去——虽然可能活不了多久。”
选择。
秦政闭上眼睛。他想起小雨单纯的笑容，想起团队里的每一个人，想起那些在低语中哀嚎的灵魂。
然后他睁开眼睛。
“我接受。”
不是接受作为“武器”的命运，而是接受这个事实：他就是他，秦政。无论出身如何，无论背负着什么，他都要走自己的路。
“确认。”
房间中央升起一个平台。平台上放着一块三角形的金属板——和漂流集市得到的那块很像，但更精致，表面刻着复杂的能量回路。
第二块文明碎片。
秦政拿起碎片。入手瞬间，碎片化为光流，融入他的身体。
【获得：文明碎片（2\/3）】
【效果：解锁部分前文明知识库，增强对协议侵蚀的抗性】
【提示：集齐三块碎片，可激活“第三把钥匙”】
知识涌入脑海。这次不是基因或能量技术，而是...历史。前文明的兴衰，协议的诞生与扭曲，伊甸的建造与逃亡。
以及，一个坐标。
不是伊甸的坐标，而是...“起源之间”在伊甸内部的具体位置。
原来第二块碎片藏着的不是“钥匙”，而是“地图”。
“试炼全部完成。” 女声说， “作为额外奖励，遗迹将为你提供一次‘能量洗礼’——修复所有暗伤，优化能量回路。”
房间的天花板打开，金色的光柱笼罩秦政。温暖的能量渗透进身体，修复着之前战斗和合成留下的所有细微损伤。【星云肺】、【秩序之眼】、甚至【混沌熔炉】都在这股能量中得到强化。
五分钟后，光柱消失。
秦政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不仅伤势痊愈，连能量容量都提升了百分之十左右。
“现在，离开吧。” 女声说， “去完成你的使命。或者...去创造你自己的使命。”
“记住：命运给了你起点，但终点由你自己决定。”
遗迹开始震动。秦政被传送回入口处。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缓缓沉入地下的遗迹，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营地时，团队正在紧张备战——线虫的传感器探测到有不明飞行物正在靠近。
“不是该隐-零式。”线虫报告，“能量特征不同，体型更小，但数量很多...至少有二十个！正在从大气层外俯冲！”
秦政开启秩序之眼，看向天空。
在他的视野中，二十个红色的能量信号正快速接近。不是秩序单位，而是...混沌属性？也不完全是，更像是混乱的、未经提炼的原始能量。
“准备战斗！”莎莉架起狙击枪。
但秦政抬手制止：“等等。它们不是敌人。”
“什么？”
“看仔细。”秦政指向天空，“那些不是飞船，也不是生物...是能量生命体。”
话音刚落，第一个“物体”冲破云层。
那是一个...水母。
半透明，直径大约三米，身体像果冻一样柔软，内部有彩色光点在流动。它没有眼睛或嘴巴，只是漂浮在空中，缓慢地摆动着触须。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二十个“星云水母”降落在营地周围。
它们没有攻击，只是静静地漂浮着，触须轻轻摆动，像是在感知什么。
小雨从帐篷里走出来。看到这些水母，她愣了一下，然后缓缓伸出手。
一只水母飘过来，用触须轻轻触碰她的手指。
淡绿色的生命能量从小雨指尖流出，渗入水母体内。水母的身体变得更加明亮，内部的光点旋转加速。
“它们在...请求帮助。”小雨轻声说，“很痛苦...体内有东西在侵蚀它们...”
秦政开启秩序之眼仔细观察。果然，每只水母体内都有一小团银色的物质——秩序能量的感染。
这些水母生活在破碎星云区，以星尘为食，但最近被协议的秩序能量污染了。它们本能地寻找能净化污染的生命体，于是找到了这里——找到了小雨。
“你能净化它们吗？”秦政问。
“可以，但需要时间。”小雨说，“而且...净化过程中，我可能会接触到那些秩序能量...”
“有风险。”艾拉立刻说，“如果你也被感染——”
“不会的。”小雨摇头，“我的基因抗性比以前强了。而且...我想帮它们。”
她看向秦政，眼神恳求。
秦政沉默几秒，最后点头：“做吧。但一旦感觉不对劲，立刻停止。”
小雨笑了。她走到营地中央，双手张开。淡绿色的生命共鸣场扩展到最大范围，笼罩住所有水母。
水母们发出轻柔的“鸣叫”——不是声音，而是能量波动。它们聚集在小雨周围，触须轻轻摆动，像是在舞蹈。
净化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小时。小雨的脸色逐渐苍白，汗水浸湿了衣服，但她坚持着。
当最后一只水母体内的银色物质被清除时，所有水母同时发出明亮的光芒。它们围着小雨旋转，然后...开始融合。
二十只水母融合成一个更大的个体，直径达到十米。这个新个体更加凝实，内部的光点排列成复杂的图案。
然后，它“吐”出了一些东西。
几十块大小不一的星尘结晶，还有...一块银色的、拳头大小的金属。
结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金属则飘到小雨面前。
小雨接过金属。那是一个小盒子，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接缝。
“这是什么？”线虫好奇地问。
小雨轻轻按了一下盒子。盒子自动打开，里面是一张...星图。
不是普通的星图，而是破碎星云区的详细地图，标注了星尘结晶的富集区、安全航道、以及...一个特殊的标记点。
标记点旁边有一行小字：
“虚空之血采集点——维度裂隙‘叹息回廊’”
虚空之血。墨影提到过的，混沌生命体进化所需的第三种材料。
水母完成馈赠后，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散在空气中——它们不是死亡，而是回到了能量形态。
“它们说...谢谢。”小雨低声说，眼泪流下来，“还说...祝我们好运。”
秦政捡起地上的星尘结晶。足足有三十五块，足够他把所有器官都优化一遍了。
而那张星图，更是无价之宝。
“收拾东西。”他说，“我们该离开了。去破碎星云区，采集虚空之血和更多星尘结晶。”
“那该隐-零式呢？”莎莉问。
“我们在移动中备战。”秦政说，“而且...我有个计划。”
他看向手中的星尘结晶，又看向那张星图。
在破碎星云区的深处，有一个地方叫“叹息回廊”。那里是维度裂隙的密集区，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
正是埋伏的好地方。
如果该隐-零式敢追来...
那就让它尝尝，混沌生命体在主场作战的威力。
团队快速收拾营地。堡垒和莎莉把还能用的设备搬回飞船，线虫和艾拉整理数据，小雨则把星图和结晶收好。
一小时后，灰鳍号（勉强）起飞。虽然引擎依然破烂，但有了星尘结晶提供的纯净能量，至少能进行短途航行。
飞船升空，穿过碎星-7稀薄的大气层，进入太空。
目标：破碎星云区。
而在他们后方，遥远的星空中，那艘纯黑色的“弑神者”飞船，刚刚完成一次跃迁。
舰桥内，该隐-零式看着屏幕上灰鳍号的航行轨迹。
“猎物在移动。”
“方向：破碎星云区。”
“有趣的选择。”
它调出星图，标记出秦政的航线。那条航线会经过“叹息回廊”——一个连它都要谨慎对待的危险区域。
“试图利用环境对抗我吗？”
“愚蠢。”
“在绝对的秩序面前，任何混乱...都将被肃清。”
飞船加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