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今年第一季度的营收比去年还下降了一个百分点？”沙瑞金问。
“主要是受大环境的影响，还有我们汉东油气集团正在进行结构性调整........在政治上肃清刘新建之流的余毒，所以在经营上放缓的步伐，但在接下来的三个季度里，会迎头赶上.........”
这还差不多。
沙瑞金肯定了白景文的做法：“营业收入略微放缓些没有关系，只要在政治上同省委保持高度一致，肃清赵立春、高育良、刘新建之流的余毒，汉东油气集团才可以以全新的姿态、更加高昂的斗志投入到生产经营中去，才能有更大更好的发展。”
现场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书记的话高屋建瓴，为我们汉东油气集团指明了方向，我们汉东油气集团全体干部职工将以沙书记的讲话精神为引导，以沙书记的讲话精神为准绳，接下来汉东油气集团将认真学习沙书记的讲话精神..........”
白景文马上彩虹屁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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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明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他刚刚已经得到消息，沙瑞金和曹国林、廖汉波大张旗鼓的去了汉东油气集团视察。
一个普普通通的视察，搞得如此隆重，方向明颇为不屑。
这视察更像是一个安排好了的剧本，根本就不能够发现基层存在的问题，真正的视察就应该沉下心，深入到工厂厂矿、田间地头。
尤其是田国富。
作为汉东省纪委书记，沙瑞金到汉东油气集团去调研考察，他一个省纪委书记屁颠屁颠的跟去干嘛？他的工作重心不应该在反腐倡廉上吗！
倒是自己，真应该下去走走了。
对汉东有一个直观了解。
收回思绪，方向明突然对秘书南方说：“小南，你和司秘书长说一下，我准备下去调研考察。”
南方自从突然被提拔到秘书处处长，成了方向明的秘书后，已经很快适应了新的工作岗位。
“好的，省长，您准备去哪些地方调研考察？准备带哪些人去？要通知相关单位做好接待吗？”
“轻车简从吧，就你、我，李建军和司秘书长四人，也不要通知相关单位，就这样下去走走。”
方向明还是想看看基层的真实情况，从当县委书记开始，方小明每次考察都喜欢轻车简从，他不喜欢那种前呼后拥的感觉。
那不是考察，是作秀！
能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呢？
汇报材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你看到的、你听到的都是他们安排好的，视察过程中甚至连群众演员都给你安排好了。
不是有个笑话说某位领导到农贸市场考察，整个农贸市场从买菜的到买肉的都是政府工作人员扮的.........
除了劳民伤财，领导摆摆威风，享受前呼后拥的感觉，这样的考察又有什么意义？
翌日，方向明特意没有穿行政夹克，而是选了一件普通冲锋衣，看上去年轻干练、意气风发。
“小南，他们都准备好了吗？”方向明边走边下楼。
“都准备好了，在车子上等候，就等您了。”
方向明满意的点点头，嘱咐南方说：“下去调研考察要记住：多看、多听、多记、少表态。”
“知道了，省长。”
到了专车停放处，南方连忙打开了后排车门，司朝阳、方向明坐在后排，他上了副驾驶，车子离开省政府大院，向位于城中的光明区驰去。
离开省政府十几分钟后，李建军突然十分警觉的说道：“省长，后面有辆车好像在跟踪我们！”
跟踪我们？
方向明有些奇怪。
谁会这么大胆跟踪自己这个省长？
“确定吗？”
“基本确定，我试两下就知道了。”
此时车子刚刚进入光明区。
光明区是京州的老工业、老城区，从省政府大院到光明区，明显可见道路两旁有些破落的住房，还有部分废弃的大烟囱，似乎在无声的诉说往日的辉煌。
李建军特意放缓了车速。
说来奇怪，后面的那辆帕萨特也放缓了速度。
然后李建军又突然加速，那辆帕萨特也吱溜一声，迅速提速。
“省长，肯定是跟踪我们的。”李建军10分笃定的说。
“你们在车上待着，我去会会他。”李建军是特种兵转业回来的，他才不怕那辆车上有人。
“那你要多加注意。”
现在到处都是监控，治安状况还是没得说的，方向明也很放心。
李建军突然把车停了下来，后面的那辆帕萨特也停了。
李建军下车，径直朝着那辆车走去。
帕萨特里坐的是省检察院反贪局侦查二处处长毛万里！
他看到前面省长的车停下，司机李建军从车上走出，就知道暴露了。
心里不免有些慌张尴尬。
李建军走到帕萨特旁，敲了敲窗户玻璃，毛万里无奈摁下车窗。
“你们是干什么的？”李建军口气颇为不善。
“省检察院反贪局侦查二处处长毛万里。”毛万里知道，这个是瞒不住的，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哟，可以呀，省检察院跟起省长来了！”李建军揶揄。
“不敢不敢，误会了，只是凑巧碰上。”毛万里赶紧解释。
“我不管你是误会还是跟踪，我希望下次不要再让我碰上！还不快走？”
“好，马上走！”毛万里赶紧调转车头，转眼不见！
“省长，对方说是省检察院反贪局侦查二处处长毛万里。”李建军回到车上后说道。
侯亮平那里的？
方向明一惊。
侯亮平现在还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他当然不可能自作主张派人来跟踪自己。
只能说是他身后的人。
那么大概率就是沙瑞金............或者是沙瑞金和侯亮平身后的王家和钟家？
或者兼而有之？
方向明突然有些担忧。
现在省纪委、省检察院、省公安厅三把刀靶子都掌握在沙瑞金手里，这对自己是极为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