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超出了所有人最坏的想象。翻滚的岩浆湖,狂热的归虚信徒,还有那个正在被恐怖能量强行灌注、改造的掘秘者!这一切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他们……他们把他……”林薇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能感受到掘秘者极致的痛苦和正在被强行扭曲的意识,更感受到那些归虚成员散发出的、冰冷而狂热的毁灭欲望。
“必须阻止他们!”凌峰脱口而出。虽然掘秘者之前攻击过他们,但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这样对待,强烈的正义感和“旁观者”赋予的责任感让他无法袖手旁观。
“怎么阻止?”石浩看着那翻滚的岩浆和数量不明的归虚成员,声音干涩,“我们冲出去就是送死!”
苏小婉快速观察着环境:“他们有六个人,分布在不同方位。湖心距离岸边至少有二十米,没有路过去。除非……”
她的目光落在岩浆湖边缘几块凸起的、似乎可以落脚的黑石上。那些石头零星分布,或许可以勉强跳跃过去,但极其危险,一旦失足……
就在他们焦急商议之时,湖心的掘秘者发出了更加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嚎叫!暗红色的能量如同血管般在他皮肤下凸起、蠕动,他的眼睛变成了熔岩般的亮白色,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剩下纯粹的痛苦和狂暴。
一个为首的归虚成员(似乎是个祭司)高举双手,吟诵的声音变得更加高亢:“……以熔炉之火,重塑凡躯!以灵源之怒,焚尽虚妄!拥抱破碎,成为吾等降临世间的先锋!”
灌注似乎进入了最后阶段!
“没时间犹豫了!”凌峰咬牙,猛地掏出那枚徽章。他不知道这东西对归虚有没有用,但这是他们唯一的“武器”。
“浩子,你和小婉在这里策应,制造动静吸引他们注意力!学姐,你尽量干扰他们的情绪!我试试能不能靠徽章冲过去打断他!”凌峰快速下达指令,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
“太危险了!”林薇抓住他的手臂。
“必须试试!”凌峰目光坚定。
石浩一咬牙,猛地从藏身处探出半个身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喂!那边的疯子!看这边!”同时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向湖对面!
巨大的回声在空腔中回荡。突如其来的打扰让归虚成员的吟诵为之一顿,他们惊愕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就在这一瞬间的干扰!
凌峰如同猎豹般猛地窜了出去,目标直指湖边的落脚点!他手中的徽章似乎感应到周围狂暴的能量,再次发出嗡鸣和微热!
林薇也闭上眼,全力将自己的感知放大,不是共鸣,而是将她所能感受到的恐惧、惊慌、抗拒的情绪,如同投枪般射向那些归虚成员!
“有老鼠!”归虚祭司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意外。两名离得最近的黑袍人立刻转身,手中凝聚起暗红色的能量团,就要向凌峰射来!
石浩见状,猛地张开壁垒,挡在凌峰侧前方!
噗!噗!
暗红能量团砸在无形壁垒上,发出沉闷的爆响,溅射出的能量火花落入岩浆,激起更大的浪花。石浩被震得气血翻腾,但成功挡住了这一击!
凌峰趁机跳上了第一块黑石!脚下的石头滚烫,几乎要烫穿鞋底!他毫不停留,凭借徽章带来的奇异平衡感,再次跃向第二块!
归虚祭司似乎被激怒了,他不再理会干扰,加速了最后的吟诵!湖心掘秘者身上的光芒骤然大盛!
“来不及了!”苏小婉急得大喊。
凌峰距离湖心还有最后三四块石头的距离!眼看仪式就要完成!
绝望之际,凌峰福至心灵,他没有再试图前进,而是将全部的意念、连同徽章的力量,不再是投向归虚,也不是投向掘秘者,而是猛地投向了下方的岩浆湖!
他回忆起“旁观者”的话,灵源映照人心。这狂暴的岩浆能量,是否也是灵源碎片的一种体现?它是否也能被“感知”、被“影响”?
他传递出的,不是对抗,而是强烈的“平静”与“稳定”的意念!试图去安抚那狂暴的能量!
这无疑是一次极其冒险的、近乎自杀的尝试!
徽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和高温,凌峰感觉自己的手仿佛要燃烧起来!他的意识瞬间被拉入一个充满了狂暴火焰和毁灭欲望的深渊,几乎要立刻被撕碎!
然而,奇迹再次发生了。
翻滚的岩浆湖面,竟然真的出现了极其短暂一瞬的平息!虽然只有一瞬,但那股支撑着灌注仪式的能量流骤然中断了一下!
湖心石柱上,掘秘者身上的暗红色光芒猛地一暗!他发出了更加痛苦却也夹杂着一丝清醒的惨嚎!
归虚祭司的吟诵被这突如其来的中断强行打断,他遭到了能量的反噬,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了一步,兜帽落下,露出一张苍白而愤怒的中年男人的脸。
“该死的!是谁?!”他愤怒地咆哮,目光猛地锁定还站在湖石上的凌峰!
凌峰的行为,虽然未能完全阻止仪式,却意外地中断了过程,造成了极不稳定的后果。
此刻的掘秘者,如同一颗即将爆炸的不稳定炸弹,悬浮在能量失衡的边缘。而归虚的愤怒,也全部集中到了凌峰一人身上。
“抓住他!把他扔进熔炉!”祭司指着凌峰,尖声命令。
所有归虚成员的目光,都如同饿狼般盯住了孤立无援的凌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