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山官邸出来，沈知渊直接回了华兴银行。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办公室内，顾曼婷、杜英鸿和沈慕风三人一直等着，见他回来，都围了上来。
“怎么样？”顾曼ting紧张地问。
沈知渊晃了晃手中那支派克金笔，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委座同意了。”
“我的天！”沈慕风惊呼一声，一屁股坐回沙发上，“他居然真的同意了！这……这太疯狂了！”
杜英鸿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在他看来，这事儿能成，简直比母猪上树还离谱。
只有顾曼婷，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她的脸上，担忧之色更浓了。
“好了，都别愣着了，时间紧迫，我们分头行动。”沈知渊没有给大家太多感慨的时间，他立刻开始布置任务。
“慕风，你去办三件事。”沈知渊的语速很快，思路清晰。
“第一，立刻动用我们所有的情报渠道，收集日本三井、三菱、住友、安田这四大财阀，以及其他主要企业，所有在美国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股权结构、高管信息、以及他们和日本政府、军方的关联。我要最详细的资料，越快越好。”
“第二，以华兴银行的名义，在瑞士和美国，分别注册几家投资公司。记住，股权结构要设置得复杂一些，层层控股，不能让任何人，轻易查到这些公司和我们的关系。”
“第三，把我让你去欧洲收购的那份名单上的公司，立刻派最可靠的人去办。告诉他们，只管买，不要怕花钱，但行动一定要低调、迅速。买下来之后，维持公司原有运营，不要做任何大的变动，等我后续的指令。”
沈慕风拿着本子，飞快地记着，他知道，这些都是未来那场金融大战的“弹药”，容不得半点马虎。
“哥，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他重重地点了下头。
“老杜，”沈知渊转向杜英鸿，“你的任务最重。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重庆就是我们的根本。你手下的护卫队，要分成三部分。”
“一部分，加强工业基地的安保，特别是几个核心车间和地下仓库，要做到二十四小时无死角巡逻。任何可疑人员，不管什么身份，先抓起来再说。”
“另一部分，重点保护生物实验室。那里面的东西，关系到无数人的性命，比整个工业基地都重要。我会让曼婷给你一份核心研究员的名单，对他们进行贴身保护，确保万无一失。”
“最后一部分人，保护好家里人。沈府那边，也要加派人手。我担心，影佐祯昭那个疯子，会狗急跳墙。”
杜英鸿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知渊，你把心放肚子里。我在，家就在。”他没有说太多废话，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最后，沈知渊的目光落在了顾曼婷身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要选一些人，跟我一起去美国。”沈知渊的声音柔和了下来，“我需要一个精干的团队。懂金融、懂法律、懂英语，最重要的是，绝对可靠。”
顾曼婷点了点头：“人选我心里有数。都是我们华兴自己培养起来的，信得过。”
“还有，”沈知渊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歉意，“生物实验室那边，只能辛苦你多费心了。五千万美金，我会尽快给你打到瑞士的账户上。钱不够，随时跟我说。研究方面，有什么需要，就去找陈诚部长，他会全力支持。”
“这些我都知道。”顾曼婷看着他，眼眶又红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还是化作了这句最朴素的叮嘱。
沈知渊心中一暖，他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放心吧，等我回来。”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她，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知道，她是在害怕，在担心。
这个时代，每一次的分别，都可能成为永别。
但他不能退缩。
因为他的肩上，扛着太多人的希望。
……
三天后，重庆珊瑚坝机场。
一架深绿色的c-47军用运输机，停在跑道上，螺旋桨正在缓缓转动。
前来送行的，依旧只有寥寥数人。
沈知渊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上去，就像一个即将出国进行商务考察的普通企业家。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十人组成的团队。有华兴银行的顶尖交易员，有精通国际法的律师，还有几个从杜英鸿护卫队里精挑细选出来的，身手最好、头脑最灵活的安保人员。他们都穿着便装，混在人群里，毫不起眼。
“哥，一路顺风！”沈慕风用力地抱了抱沈知渊。
“知渊，家里有我！”杜英鸿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肩膀上。
沈知渊逐一和他们拥抱告别。
最后，他走到顾曼ting面前。
顾曼婷没有哭，她只是踮起脚尖，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歪了的领带。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在行李箱里。有胃药，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她的声音很轻。
“嗯。”沈知渊点了点头。
“到了那边，记得……写信回来。”
“好。”
没有更多的言语。
沈知渊转过身，迈步走上飞机的舷梯。
在踏入机舱的前一刻，他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停机坪上的那几道身影，看了一眼这片他誓死守护的土地。
舱门，缓缓关闭。
运输机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滑上跑道，然后，一头扎进了茫茫的云海之中。
这一次，他的战场，是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