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沙漠片场颠簸着回到酒店套房时,温旎嘉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
爬山看日出的疲惫还没消散,又被傅砚舟一路牵着走,连回房间补个觉的空当都没捞着。
准确来说,刚推开门,就被某人拦腰抱起,径直往卧室走去,接着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纠缠。
硬生生从早上十点半折腾到下午。
不知是谁按了开关,卧室里那扇巨大的墨绿色厚丝绒窗帘缓缓自动打开。
窗外的风顺着半开的露台门溜进来,带着新疆午后干燥清爽的气息,驱散房间里过于浓郁的味道。
温旎嘉被一条柔软的白色浴巾松松地裹着,四肢摊开躺在床上,脸颊还残留着未褪的潮红。
她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上精致的水晶吊灯,一动不动,整个人彻底进入了一种贤者状态。
她活了二十多年,作为常年泡在剧组、连轴转拍戏都能扛住的顶流女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为这种事累到浑身虚脱,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过了片刻,露台上传来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的轻响。
傅砚舟抽了事后烟回屋,身上只披了件黑色真丝睡袍,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红痕。
他缓步走回床边,俯身,手掌轻轻搭在温旎嘉的腰侧,亲昵地抚摸起她细腻的肌肤。
“怎么不说话?”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化不开的温柔,落在她耳边,带着几分慵懒的餍足。
温旎嘉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有什么好说的?
她侧过脸,眼尾还带着点水光,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嗔怪,半点杀伤力都没有。
这人简直是个混蛋,白日宣淫,一刻都不给她休息,她现在只想就这么瘫着,谁也别来打扰。
傅砚舟捕捉到她眼底的倦意,眉头瞬间蹙了起来,语气也跟着紧张了几分:“不舒服?”说着,他的手就下意识地往下探,想去探她的状况。
“别碰!”温旎嘉吓得浑身一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地并拢双腿,同时抬手按住他的手腕,声音带着点沙哑的哭腔,又气又窘地瞪着他,“傅砚舟,你混蛋!我真的不行了……”
五个多小时了。
不是男人过了二十五就是六十了吗?
更何况他都34了,怎么一点都不累的。
她有点怀疑傅砚舟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用这件事来“惩罚”她。
不然她现在怎么会这么累。
温旎嘉这副气鼓鼓又无力反抗的模样,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猫。
傅砚舟喉结滚了滚,低头在她脸颊吻了吻,语气放得更柔:“好,不碰你,让你好好休息。”
温旎嘉哼了一声,颐指气使:“我要喝水。”
傅砚舟餍足了,自然顺从,立刻便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温水。回来时,他小心地扶起温旎嘉,将水杯递到她唇边。
温旎嘉小口抿着水,目光却落在他敞开的领口,那红痕让她又羞又恼。
喝完水,温旎嘉重新躺下,拉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傅砚舟也钻进被窝,从背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睡吧,我陪着你。”
温旎嘉被他抱着,忽然就没什么睡意了。
“……傅砚舟,你今天来找我,公司里不忙吗?”
“还好,”傅砚舟道,“有甄鞍。”
温旎嘉叹气,“傅总,你堕落了。”
“什么叫堕落?”
“你留恋美色,你完了。”
傅砚舟沉默片刻。
“痴线。”
温旎嘉不服气,在他怀里转过身,正对着他:“我怎么就痴线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喜欢我,我只要一出现,路边的狗都会犬吠两声。”
傅砚舟眉骨轻轻一抬,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茫然,显然没理解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温旎嘉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语气带着点小得意,“夸赞我的美貌啊。”
傅砚舟很淡地勾了一下唇,没接话。
幼稚。
温旎嘉调整了一下更舒服的姿势,腿轻搭在男人的腰上,说道:“你也是啊,我未成年就对我有意思,傅砚舟你真的很能装,所以你在新加坡时也故意装冷淡我对吗?还阴阳怪气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好过分。”
傅砚舟道:“所以你这是要翻旧账?”
“不可以吗?”温旎嘉立刻反问,下巴微微扬起,像是找到了理据,“还有啊,你还给初次见面的苏小姐花了二十万新币买东西,傅总可真大方。”
她故意把“傅总”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带着点酸溜溜的意味。
傅砚舟无奈更甚:“宝贝,那个拍卖会全是女儿家喜欢的,我又必须消费撑场面。当时我不是也让你挑了吗?你不也阴阳怪气我,没有很喜欢。”
温旎嘉道:“谁让你先冷漠我的。哼,我知道了,你是在报复我,故意那么做让我吃醋,让我生气对不对,傅总心机好重啊,如果我们没有在新加坡遇见,你是不是就要跟苏小姐好了?”
这番带着气话和试探的质问说完,温旎嘉才后知后觉地对上傅砚舟的眼睛。
方才还带着几分纵容笑意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沉了下去,像蒙着一层厚厚的乌云,暗淡得深不可测。
那里面没有怒意,却有着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温旎嘉心里毛毛的,抠着手指,小声说:“傅砚舟,你别这样看我.....”
傅砚舟看着她瞬间怂了的模样,眼底的暗沉稍稍褪去些许。
他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沉声道:“宝贝,我很喜欢你耍小性子,我都能接受,但我不喜欢你污蔑我,在新加坡那两天,我与苏小姐是一直保持着正常社交距离的。虽然我的的确确是在装,那又怎样?我若是不装了,直接像今天一样把你拐到床上狠狠欺负一顿,看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或许就更解气了。”
他说这番话时语速不疾不徐,压低的嗓音带着磁性的沙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钩子,挠得温旎嘉的心尖又麻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