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岩城生存,如同在遍布毒刺的沼泽中行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林枫三人花费了不少灵砂,才在一条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的巷道深处,找到一家由废弃石窟改建的、看起来相对“安全”的小旅店住下。老板是个独眼的老头,沉默寡言,只收钱,不问来历。
安顿下来后,三人分头行动,小心翼翼地在城中收集信息。林枫负责去人流最复杂的酒馆和集市,石猛负责探听城内各大势力的分布和规矩,苏月如则尝试接触一些出售古籍杂货的店铺,看能否找到与“破晓”或古代符文相关的线索。
然而,过程远比想象中困难。
林枫坐在一间名为“血爪”的喧嚣酒馆角落,劣质麦酒的酸涩味和汗味几乎令人作呕。他竖起耳朵,捕捉着周围的谈话。谈论的多是狩猎收获、帮派争斗、地下黑市交易,偶尔有人压低声音提及某些遗迹或秘宝,却也语焉不详。当他状似无意地向酒保问起是否见过火焰凤凰图案时,对方只是用警惕而冷漠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
石猛那边同样不顺利。他很快摸清了黑岩城几股最大的势力:控制着城内大部分赌坊和走私生意的“黑蝎帮”;垄断了妖兽材料收购和武器铸造的“铁狼团”;以及最为神秘、据说背后有御龙宗影子的“龙血会”。这些势力盘根错节,划地而治,冲突不断。石猛试图打听更深的消息,却差点因为眼神太过“挑衅”而引发冲突,只得悻悻而归。
苏月如的进展稍好,她在一些杂货铺的故纸堆里,确实找到了一些提及远古抗争的零星记载,甚至有一枚残破的玉简提到了“焚心之焰”的描述,与心火特性颇为相似,但依旧没有直接指向“破晓”。然而,在她试图购买那枚玉简时,却敏锐地察觉到店主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与算计,她立刻放弃交易,迅速离开。
最大的压力,来自于无处不在的御龙宗阴影。
尽管黑岩城号称无法之地,但御龙宗的威严依旧如同阴云笼罩。林枫不止一次看到身着御龙宗服饰的弟子或执事在街上走过,周围的人无不敬畏避让。他们甚至不需要亲自维持秩序,自然有依附于他们的“龙血会”代为效劳。
城内各处显眼位置,都张贴着御龙宗发布的通缉令和公告。林枫甚至看到了自己的“追魂令”也混杂其中,虽然画像略显模糊,赏格也因距离遥远而有所降低,但依旧让他心惊肉跳,不得不更加小心地掩饰容貌。
“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林枫深知,在这座城市里,任何一丝大意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他们就像行走在蛛网上的小虫,必须时刻感知着空气中最细微的震动。
夜晚,三人在石窟旅店中汇合,交流情报,气氛有些凝重。
“妈的,这鬼地方眼睛太多了,说话都得防着隔墙有耳。”石猛压低声音抱怨道。
“御龙宗的影响力远超预期,‘龙血会’的眼线恐怕遍布全城。”苏月如秀眉紧蹙,“我们打探‘破晓’的消息,必须极其隐晦,否则很可能被他们盯上。”
林枫点头:“不错。在此地,行事需万分谨慎,如履薄冰。但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寻找‘破晓’非一日之功,需从细微处着手,耐心寻找机会。”
他们决定改变策略,不再直接打探敏感信息,而是先融入环境,通过接取一些狩猎或护卫任务来熟悉周边,并尝试从侧面了解黑岩城的隐秘信息网络。同时,林枫也感到,提升自身实力刻不容缓。在这座城市,没有实力,连生存的资格都没有。
黑岩城的暗流,冰冷而湍急,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地游弋其中,寻找那通往光明的可能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