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河床废墟中,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那惊鸿一现的凤凰印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三人心湖中荡开层层涟漪。
石猛看着那再次恢复平凡的刻痕,瓮声瓮气道:“‘破晓’?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要是能找到他们,岂不是有了大靠山?咱们就不用怕御龙宗那帮龟孙子了!”
苏月如却轻轻摇头,冷静分析道:“事情未必如此简单。‘破晓’神秘莫测,是敌是友尚难断言。古籍中对他们的记载也褒贬不一,有称其为救世之光,也有斥其为扰乱秩序、招致龙族更大报复的灾星。且他们行踪诡秘,我们仅凭一个印记,想要找到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更可能的是,还没找到他们,我们就先暴露在御龙宗的刀锋之下。”
她看向林枫:“林大哥,我们的原定计划是向西进入落星丘陵,那里人族聚集点较多,便于我们隐藏、打探消息、休整提升。若转而寻找虚无缥缈的‘破晓’,前路必将充满未知与凶险。”
林枫沉默不语,目光再次落在那火焰凤凰印记上。心火与之共鸣的感觉无比真实,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一种对同源力量的天然亲近。他想起林家传承的《星火焚诀》,其核心亦是“心火”,这与“破晓”印记的力量特性何其相似?先祖林战对抗御龙宗,是否本就是“破晓”的一员?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他身负血海深仇,立志对抗御龙宗乃至其背后的龙族,这与“破晓”的目标天然一致。继续漫无目的地逃亡和历练,固然稳妥,但如同无根浮萍,难成大事。而“破晓”,或许正是那能让他扎根、汲取力量、并最终实现目标的土壤。
然而,苏月如的担忧也极有道理。寻找“破晓”风险极大,可能一无所获,甚至招致杀身之祸。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是选择相对安全的独行之路,缓慢积累,还是选择一条可能通往光明、也可能直坠深渊的险途,去追寻那渺茫的希望?
林枫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父母担忧的面容,闪过阿石绝望的眼神,闪过赵乾冰冷的视线,闪过那高高在上、视人族为刍狗的御龙宗……他的仇恨,他的道,都不允许他仅仅满足于苟活。
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已是一片清明与坚定。
“月如,石兄。”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明白你的顾虑,寻找‘破晓’确实前路未卜,风险极大。但我们如今的处境,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仅凭我们三人之力,想要对抗庞大的御龙宗,无异于螳臂当车。我们需要同伴,需要指引,需要了解更多关于龙族、关于诅咒、关于抗争的历史与方法。”
他指着那印记:“‘破晓’或许是我们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这印记的出现,或许并非偶然,而是冥冥中的一丝缘法。‘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我们秉持抗争之志,或许天道亦会给予一线生机。即便希望渺茫,也值得一试。否则,我心难安。”
石猛一拍大腿:“俺听林兄弟的!找!怕个球!大不了就是一死,总比窝窝囊囊东躲西藏强!”
苏月如看着林枫眼中不容置疑的决意,又看了看跃跃欲试的石猛,轻叹一声,随即莞尔:“既然林大哥已做出决定,月如自当相随。或许……这确实是打破眼前困局的唯一契机。只是此后路途,需更加万分小心。”
林枫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郑重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便改变计划,以此印记为起点,尝试寻找‘破晓’的线索!但如月如所言,此事需从长计议,谨慎行事。”
目标就此定下。三人仔细将印记拓印下来,又仔细检查了周围,未能发现更多线索。但他们知道,追寻“破晓”的征途,已经正式开始。前方的路,注定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杀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