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余波未平与暗流再起
侦查舰的修复警报响了第三遍时,灵越终于在青禾的灵植温养中睁开眼。舱室里浮动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星诺正蹲在控制台前敲敲打打,玄厄靠在舱壁上擦拭魂矛,金色的魂光在他指尖微弱闪烁——那是重伤未愈的痕迹。
“你醒了。”星诺头也没抬,却精准丢来一瓶淡蓝色的能量补充液,“再晚半小时,青禾就要把整盆灵蕴草塞进你嘴里了。”
灵越撑起身子,喉咙干涩得发疼:“封印……”
“稳住了。”玄厄放下魂矛,声音依旧沉冷却带着点松快,“祭坛的临时加固能撑三个月,永冻深渊的混沌残留已经清理七成,剩下的会被界域之力慢慢消解。”
青禾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灵粥走进来,眼眶还有点红,把碗塞进灵越手里时,指尖的藤蔓不自觉缠上他的手腕:“医生说你本源亏空太厉害,至少要静养一个月,不许再碰任何战斗相关的事。”
灵越刚想笑,通讯器突然尖锐地响起。星诺一把按下接听键,原本随意的脸色瞬间绷紧:
“星辰界防线传讯——边境出现‘虚空絮乱点’,不是外域生物,是……‘被污染的界域流民’?”
众人的呼吸同时一滞。
所谓“虚空絮乱点”,是混沌之力侵蚀后未完全愈合的空间缝隙;而“被污染流民”,是指被混沌气息渗入神魂、却没彻底变成怪物的生灵——他们保留着意识,却会不受控制地释放混沌残力,是移动的“污染源”。
“数量多少?”灵越抓着被子就要下床,被青禾一把按住。
“三百二十七人,集中在霜落峡谷。”通讯器里的声音带着焦急,“他们不肯靠近防线,说‘怕连累别人’,但混沌残力正在扩散,再拖半小时,峡谷周围的结界就要被腐蚀穿了。”
星诺立刻调出星图,指尖在屏幕上划出红线:“侦查舰只剩三成动力,到霜落峡谷需要十二分钟。玄厄,你的魂能还能支撑‘净化屏障’吗?”
玄厄起身,魂矛在掌心化作一道流光:“足够笼罩百米范围。”
灵越掀开被子,平衡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虽然虚弱,却已能勉强催动。他抓住青禾的手,指尖的金色光芒轻轻蹭过她的手背:“我必须去。流民的神魂污染只有平衡之力能温和净化,强行压制会让他们彻底失控。”
青禾咬了咬唇,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翠绿的玉佩塞进他怀里:“这是灵启部落的‘护源佩’,能帮你稳住本源,敢硬撑我就……”
话没说完,星诺已经启动了跃迁程序。舱室轻微震颤,侦查舰化作一道流光冲出永冻深渊的大气层。
十二分钟后,霜落峡谷出现在视野里。褐色的峡谷被一层淡黑色的雾气笼罩,数百道蜷缩的身影挤在峡谷中央,有人低低啜泣,有人死死捂住胸口——他们的皮肤下浮动着黑色的纹路,那是混沌残力在游走。
“玄厄,布净化屏障。”灵越站在舱门处,深吸一口气,平衡之力在掌心凝成柔和的光团,“我下去,青禾你留在舰上待命,随时准备用灵植之力辅助。”
玄厄率先跃出,魂能在峡谷上方铺开一层半透明的金色屏障,将混沌残力锁在峡谷内。灵越紧随其后,落地时脚步微晃,却还是稳稳走到流民面前。
“我是平衡守护者灵越。”他的声音放得很轻,掌心的金光缓缓散开,“我不会伤害你们,只是帮你们把‘脏东西’清出去。”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抬起头,眼眶通红:“真的……不会变成怪物吗?”
灵越点头,金色光芒落在她手臂的黑纹上——黑纹如同被阳光照到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周围的流民先是愣了愣,随即涌了上来,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只敢伸长手等着那道金光落在自己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灵越额头上的汗不断滑落,护源佩的绿光顺着他的经脉游走,勉强撑着他的本源不崩溃。青禾在舰上看着屏幕,指尖的藤蔓不断输送灵力到护源佩里,脸色越来越白。
当最后一道黑纹从一个少年的脖颈处消失时,灵越眼前一阵发黑,几乎栽倒。玄厄及时扶住他,净化屏障缓缓收起——峡谷里的雾气彻底消散,流民们身上的黑色纹路消失无踪,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与狂喜。
“谢谢……谢谢大人!”
哭声与道谢声混在一起,灵越靠在玄厄身上,勉强笑了笑。
可就在此时,星诺的惊喝突然从通讯器里炸开:
“灵越!小心身后——”
灵越猛地回头,只见峡谷深处的阴影里,一道极细的黑色丝线正朝着他的后心刺来——那丝线带着纯粹的混沌之力,却比之前的任何攻击都要隐蔽!
玄厄的魂矛瞬间刺出,却擦着丝线边缘划过。灵越想催动平衡之力,本源却彻底空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丝线逼近——
“噗。”
一声轻响,青禾不知何时冲了过来,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道丝线。黑色的混沌之力瞬间渗入她的身体,她闷哼一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
“青禾!”
灵越目眦欲裂,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力量——是护源佩里的灵植本源,在青禾受伤的瞬间彻底爆发。金色与翠绿的光芒交织着撞向那道丝线,将它碾得粉碎。
阴影里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哼,一道黑影飞速逃离,消失在空间缝隙里。
星诺立刻锁定缝隙坐标,却只捕捉到一丝残留的气息:“是外域的‘影刺者’!他们藏在流民里混进来了!”
灵越抱着青禾,平衡之力不顾一切地涌入她体内,却被混沌之力死死挡住。青禾抓着他的手,声音微弱得像风:“别……别耗本源……我没事……”
玄厄的魂光包裹住青禾,试图压制混沌之力,却只能让它暂时不再扩散。星诺冲到近前,脸色惨白:“必须立刻回星辰界的生命神殿,只有神殿的‘本源之泉’能净化这种级别的混沌侵蚀!”
灵越抱着青禾冲上侦查舰,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舰身再次启动跃迁,他看着怀里气息微弱的青禾,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星空,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
他以为危机已经过去,却没想到黑暗母巢的“底牌”,已经悄无声息地伸到了他们身边。
这不是喘息的时间,是黑暗来临前,最后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