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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木城的重建在缓慢而沉重地进行着。焦黑的土地被一层层铲起,运到城外专门的净化区进行焚烧和深埋处理。被紫血严重腐蚀的城墙段被拆除,新的条石正由力士和土系法师们艰难地垒砌。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纯粹的硝烟与血腥,而是混合了石灰、草药消毒水和淡淡哀伤的复杂气息。

杨随风站在小院的窗边,目光越过忙碌的街道,投向远处卡松山那沉默而幽暗的轮廓。高文基带来的消息——那个拥有可怕潜力的魔化核心及其寄宿体消失了——如同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七阶的钢鬃族长都栽了,连尸骸都成了孕育怪物的温床。这世界越来越危险了。他不是什么救世主,没有力挽狂澜的雄心壮志,更没有所谓的主角光环。他只是一个侥幸重活一世、只想安稳度日的普通人,最大的心愿不过是护住身边这两个在异世给予他温暖与羁绊的人。

兰琪在院子里,一丝不苟地擦拭着那套崭新的“霜纹钢全身铠”。冰冷的金属在阳光下反射着内敛的寒光,细密的霜纹如同活物般流淌。她擦拭得极为专注,每一个缝隙,每一个关节连接处,都反复清理,仿佛要将昨日战场上沾染的、那些看不见的恐惧和血腥也一同抹去。她的动作沉稳有力,但杨随风能感觉到,那层包裹着她的、名为战士的坚硬外壳下,隐藏着与这身铠甲截然不同的东西——一种源自奴隶身份烙印的、深入骨髓的卑微与不安。当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脖颈上那道冰冷的金属项圈时,眼神会有一瞬间的凝滞和空洞。

清瞳则坐在小凳子上,捧着一本厚厚的《三阶火元素魔法解析》,金蓝异瞳专注地扫过书页。指尖一缕淡金色的火焰如同最温顺的精灵,随着她的意念无声跳跃、变形,模拟着书中的魔力回路。她的进步堪称神速,精神力在杨随风那独特的“投喂”和她自身异瞳的加持下,如同海绵般疯狂吸收着空间中的超凡因子。然而,这份专注同样带着一种病态的偏执。每一次成功的魔法模拟,她都会偷偷抬眼,飞快地瞄一下窗边的杨随风,仿佛在确认自己的价值,确认自己没有被抛弃的理由。奴隶的印记如同无形的锁链,即便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也束缚着她灵魂的翅膀。

看着她们,杨随风心中的念头愈发清晰坚定。越来越激烈的战斗?未知的恐怖魔物?连七阶传说都陨落的阴影?这些都让他感到窒息。为了所谓的大义去赌上性命?他做不到。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竭尽全力保全她们,给自己和她们一个相对安全的未来。而在这个等级森严、战乱频发的世界,奴隶的身份,就是悬在她们头顶最锋利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他出现意外,或者局势失控,失去主人的奴隶,下场只会比炮灰更凄惨——被重新打上烙印,成为更残酷主人的玩物或消耗品。

他无法想象兰琪被他人驱使着冲向必死的战场,无法想象清瞳那双纯净又带着偏执的异瞳里再次被绝望和麻木填满。这个风险,他不能冒。

“兰琪,清瞳,”杨随风转过身,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收拾一下,跟我去趟黑金商会。”

兰琪放下擦铠甲的软布,清瞳合上书页,两人同时望向他,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习惯性的服从。她们没有多问,只是默默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兰琪甚至下意识地想将脖子上的金属项圈往里掖了掖。

黑金商会霜木城分部,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已恢复了表面的秩序。刘邦坤看到杨随风再次造访,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热情笑容,尤其是在看到兰琪身上那套崭新的四阶铠甲后,笑容更盛了几分。

“杨老弟,兰琪大人,清瞳小姐!欢迎欢迎!这次需要点什么?新到的附魔药剂?还是…”

“刘会长,”杨随风打断了他,目光直视对方,“我需要使用贵商会的一项服务。”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几个字,“奴隶印记解除。”

“什…什么?”刘邦坤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嘴巴微张着,眼睛瞪得溜圆,连下巴上稀疏的胡须都似乎抖了抖。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伙计更是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账册,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引来周围几个顾客和店员惊诧的目光。

“您…您是说…奴隶印记…解除?”刘邦坤艰难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干涩,仿佛每个字都带着刺,“杨老弟,您…您确定?这项服务…是有,可是…”他搓着手,脸上的表情混杂着极度的震惊和一种看疯子似的匪夷所思,“500金币一个人!这可不是小数目!500金币,足够在帝都买一个姿色才艺上佳的舞姬奴隶,或者一个训练有素的护卫奴隶了!奴隶嘛…用坏了,再换一个就是,何必…”

“我确定。”杨随风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直接将自己的黄金会员卡拍在柜台上,“两个人,兰琪和杨清瞳。现在,立刻办。”

那“啪”的一声轻响,在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的商会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周围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了,所有的目光——震惊的、不解的、嘲弄的、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都聚焦在杨随风和他身后那两个低着头的女子身上。解除奴隶印记?花费整整1000金币?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在绝大多数人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奴隶就是财产,是工具,是消耗品。谁会为一个工具花如此天价去解除一个象征所有权的印记?这无异于为一个陶罐镶上金边!

刘邦坤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看着杨随风那双平静却异常坚定的眼睛,他知道对方是认真的。他张了张嘴,最终把后面劝说的话咽了回去,只剩下满心的荒谬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怪异的恭敬:“…明白了。请…请三位跟我来。”

他亲自引路,穿过商会内部幽深的走廊,来到一处僻静、光线略显昏暗的房间。房间中央是两张冰冷的、带着皮扣的石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和某种刺鼻的魔法溶剂混合的味道。墙壁上刻满了繁复而冰冷的束缚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幽光。这里就是黑金商会处理“特殊”奴隶事务的地方,解除印记,是其中最为冷门的一项。

一个穿着灰袍、面无表情、眼神如同秃鹫般锐利的老者早已等在那里,他是商会里专门负责契约与印记魔法的大师。他手中托着一个水晶托盘,上面放着两支装满了粘稠、散发着诡异蓝紫色荧光的药剂瓶,以及几块刻满符文的黑色晶石。

“躺上去。”灰袍老者的声音嘶哑而冷漠,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指挥处理两件货物。

兰琪和清瞳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兰琪的目光扫过那冰冷的石台和皮扣,深灰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本能的恐惧,那是属于奴隶对这类场所的天然畏惧。但她没有犹豫,只是深深地看了杨随风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困惑,有难以置信,也有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确认的期盼?她咬紧牙关,沉默地走过去,按照指示躺下。冰冷的石面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寒意。皮扣“咔哒”一声扣住了她的手腕和脚踝,那冰冷的触感让她身体微微绷紧。

清瞳则显得更懵懂一些,她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小手死死抓着杨随风的衣角,金蓝异瞳里充满了不安。杨随风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冰凉的小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别怕,清瞳,很快就好。哥哥在这里。”他亲自牵着她小小的手,走到另一张石台边,看着她躺下,笨拙地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避开那冰冷的皮扣。灰袍老者皱了皱眉,但最终没说什么。

“过程会有些痛苦,烙印越深,痛苦越强。忍着点。”灰袍老者毫无感情地宣布,拿起一支药剂瓶,拔掉塞子。那刺鼻的气味瞬间浓烈了数倍。

他走到兰琪身边,用一支特制的、顶端镶嵌着细碎魔晶的金属笔,蘸取那粘稠的蓝紫色药液。药液在笔尖闪烁着不祥的光芒。他精准地将笔尖点在了兰琪后颈——奴隶印记所在的位置。

嗤——!

一阵剧烈的白烟猛地腾起!伴随着一种皮肉被强酸腐蚀、又仿佛烙铁直接烫进灵魂深处的可怕剧痛!兰琪的身体瞬间弓起,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虾米!尽管有皮扣固定,她全身的肌肉都在疯狂地痉挛、颤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痛苦呜咽!冷汗如同溪流般瞬间浸透了她的鬓角和后背的衣物!她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顺着嘴角蜿蜒流下,深灰色的瞳孔因为剧痛而骤然收缩,几乎只剩下针尖般的瞳仁!那痛苦远超任何刀剑创伤,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烙印的灼烧与剥离!

灰袍老者面无表情,手腕稳如磐石,金属笔在印记上缓慢而精准地移动、涂抹,每一次移动都带起新的白烟和更剧烈的痉挛。他口中念念有词,晦涩的咒语伴随着魔力的波动,引导着药液的力量深入,消融着那由契约魔法刻印下的、无形的枷锁。

另一边,当药笔点在清瞳幼嫩的后颈时,她小小的身体猛地一弹!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瞬间撕裂了房间的寂静!远比兰琪更加尖锐、更加无助!她小小的脸蛋瞬间扭曲,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混杂着冷汗和口水。剧烈的挣扎让皮扣深深勒进了她纤细的手腕脚踝,勒出刺目的红痕!那痛苦对她幼小的身心而言,几乎是毁灭性的。

“清瞳!”杨随风的心瞬间揪紧,一步跨到石台边,不顾那刺鼻的白烟和灼热感,紧紧握住了她因剧痛而死死攥紧的小拳头。入手冰凉,满是汗水,还在剧烈地颤抖。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小小的身体里传来的、深入骨髓和灵魂的痛楚。他只能用力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在她耳边低语:“坚持住!清瞳!哥哥在这里!坚持住!就快好了!”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心疼。

灰袍老者依旧冷漠地操作着,咒语声没有半分停顿。时间在剧烈的痛苦中变得无比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当老者手中的金属笔离开清瞳的后颈,将一块闪烁着净化白光的符文晶石按在那片皮肤上时,清瞳的尖叫终于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如同小猫般的呜咽,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瘫软在冰冷的石台上,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和泪水的流淌。

兰琪那边的过程同样漫长而痛苦。当老者移开笔,同样贴上符文晶石时,这位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意志坚韧如钢的女战士,也近乎虚脱,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汗水浸透的头发粘在额角,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胸膛剧烈起伏,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灰袍老者检查了一下两人后颈。原本烙印着奴隶印记的地方,此刻只剩下红肿一片,如同被严重烫伤的皮肤,在符文晶石的白光下缓缓修复着。那象征着所有权和卑微的丑陋烙印,连同其蕴含的契约魔力,已被彻底消融殆尽。

“印记已除。契约解除。”老者毫无感情地宣布,收起了工具和药剂,“每人500金币,共计1000金币,费用已从您的会员卡扣除。她们现在是自由民了。”他挥了挥手,示意助手解开皮扣。

助手上前解开束缚。兰琪几乎是立刻挣扎着坐起身,动作因为虚弱而有些摇晃。她下意识地、颤抖着手,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迟疑,摸向自己的后颈。入手是滚烫、红肿、带着药水残留粘腻感的皮肤。没有熟悉的金属项圈冰冷的触感,也没有了那深入骨髓的契约烙印带来的无形压迫感。

空了。

那里,空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让她灵魂都为之震颤的茫然和空虚感瞬间攫住了她!她猛地抬头看向杨随风,深灰色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仿佛世界崩塌般的巨大震撼!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是奴隶了?自由了?这…这怎么可能?!主人…他为什么要…?

清瞳也被解开了束缚,她软软地滑下石台,小小的身体依旧在发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和鼻涕。她茫然地抬起头,金蓝异瞳因为剧痛和哭泣而红肿,眼神涣散而空洞,似乎还没从极致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她只是本能地、踉踉跄跄地扑向杨随风,紧紧抱住他的腿,将满是泪水和汗水的小脸埋进他的衣服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劫后余生般的抽噎。

杨随风一手紧紧搂住清瞳颤抖的小身体,另一只手伸向兰琪。兰琪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眼神更加复杂混乱,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伸出冰冷而颤抖的手,任由杨随风用力将她拉了起来。她的身体依旧虚弱,脚步虚浮,大半重量都倚在了杨随风身上。

三个人,相互搀扶着,在刘邦坤复杂难言的目光和周围一片死寂的注视下,如同打了败仗的溃兵,又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灵魂手术的病人,沉默地、脚步蹒跚地走出了那间冰冷的房间,走出了黑金商会的大门。

外面刺眼的阳光洒下,兰琪和清瞳却同时眯起了眼,仿佛这寻常的光线都变得陌生而难以承受。后颈那火辣辣的灼痛感依旧清晰,但更清晰的是烙印消失后带来的、灵魂深处那片巨大的、无法填补的空白和茫然。

自由?

这陌生的字眼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她们被奴隶身份禁锢了太久太久的心上,留下的是比烙印更深的、复杂难言的震荡。

回到小院,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庭院染上一层温暖的金红色,却驱不散笼罩在三人身上那层无形的阴霾。

晚餐是杨随风亲手做的,几样清淡的小菜。饭桌上异常安静,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兰琪和清瞳都低着头,机械地扒着碗里的饭粒,仿佛那是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清洗印记带来的剧烈痛苦似乎被她们完全屏蔽了,残留在脸上的只有一片近乎麻木的空白和深不见底的茫然。

杨随风看着她们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冲击有多大,如同将一棵早已习惯依附大树的藤蔓强行剥离,给予它自由,它反而会无所适从,甚至枯萎。他没有试图安慰或解释什么,只是默默地将菜夹到她们的碗里。

吃完饭,兰琪习惯性地想收拾碗筷,动作却僵硬在半空。她看着桌上的碗碟,又看看自己的手,眼神再次陷入茫然。清瞳也呆呆地坐在凳子上,指尖一缕小火苗无意识地跳跃着,却失去了往日练习时的专注。

“去休息吧。”杨随风轻声道。

两人如同提线木偶般,默默地站起身,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修炼,没有言语,门被轻轻关上。

夜,深沉如水。

兰琪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却无法淹没灵魂深处那翻江倒海般的震荡。她颤抖着抬起手,指尖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后颈那片依旧红肿发热的皮肤。光滑的,没有熟悉的凸起,没有那冰冷的金属圈。只有药水残留的粘腻感和灼痛感在刺激着神经。

不是奴隶了。

自由民。

多么陌生而遥远的词汇。

为什么?

她的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杨随风在柜台前毫不犹豫拍下会员卡的样子,回放着他在石台边紧握清瞳小手的样子,回放着他说“买了”时那斩钉截铁的语气…一幕幕,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她混乱的心上。

明明…明明只要作为奴隶就好了。听话,服从,战斗,侍奉,直到战死或者被抛弃。这就是她的宿命,是她早已认命并习惯的生存方式。为什么…为什么主人要打破它?为什么要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为什么…要把她当成一个…人?

工具坏了,换掉便是。奴隶…不配拥有这样的“恩赐”。她无法理解,无法接受,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莫名的、让她心慌意乱的愧疚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主人给予的太多,多到她感觉自己卑贱的灵魂根本无法承受这份沉重。没有了奴隶印记那潜移默化的“理所当然”,杨随风这种完全颠覆她认知的行为,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更深沉的震撼和无措。她蜷缩起身体,将脸深深埋进枕头,无声地,肩膀开始剧烈地耸动。冰冷的泪水终于冲破了麻木的堤坝,汹涌而出,浸湿了枕巾。不是为了痛苦,而是为了这份无法承受的、名为“被当成人”的震撼与迷茫。

隔壁房间。清瞳同样没有睡着。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被子底下,小手也捂着自己的后颈。不同于兰琪的复杂挣扎,她的想法在最初的巨大茫然之后,反而以一种扭曲的方式迅速“想通”了。奴隶印记没了?那又怎么样?她不在乎自己是奴隶还是自由民。她只在乎一点——是主人给了她食物,给了她衣服,给了她温暖,教她魔法,把她从地狱里拉了出来。主人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存在的全部意义!

没有了那个丑陋的烙印,难道主人就不要她了吗?这个念头让她小小的身体一阵发冷。不!绝对不行!印记没了,她还是主人的!她永远是主人的!她要用更快的速度变强,变得更有用!这样主人就永远不会丢掉她了!想到这里,清瞳眼中那金蓝异瞳在黑暗中闪烁起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光芒。恐惧和茫然迅速被一种更加纯粹、也更加扭曲的依赖和占有欲所取代。她悄悄爬起来,盘膝坐好,闭上眼睛,精神力如同最勤奋的工蚁,开始疯狂捕捉空气中那些散发着微光的超凡因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拼命。

接下来的三天,小院里的气氛微妙而缓慢地变化着。

清瞳几乎是立刻就恢复了她那黏人的状态。不,甚至比之前更甚。她像一条生怕被主人丢弃的小尾巴,杨随风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修炼时,她不再只是在院子里安静冥想,而是会搬着小凳子坐在杨随风能看到的地方,时不时就用那双金蓝异瞳“偷瞄”他一下,确认他还在。一旦对上杨随风的目光,她就会立刻露出一个甜甜的、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然后更加卖力地凝聚火球,或者练习刚学会的魔法护盾。她的进步速度似乎更快了,仿佛要用实力证明自己的价值,将那失去的奴隶印记用另一种方式“补”回来。

“哥哥,你看!这个‘熔岩护盾’的纹路我记住啦!”清瞳献宝似的在掌心凝聚出一个不断流淌着暗红色火线的圆形护盾雏形,虽然还很薄弱,但结构清晰稳定。

“嗯,清瞳真棒。”杨随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得到夸奖的小女孩,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满足地蹭了蹭他的手心,然后继续投入更疯狂的练习中。

而兰琪,则经历了整整三天的沉默和挣扎。她依旧沉默寡言,但不再是那种奴隶式的麻木沉默。她不再回避杨随风的目光,只是那目光深处,翻涌着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感激?困惑?愧疚?以及一种仿佛失去了立足点的茫然。她依旧做着所有的事情:打扫庭院,擦拭铠甲,练习剑技,准备三餐。但她的动作里,少了几分机械的服从,多了几分…生涩的主动。

比如,在杨随风习惯性地将空茶杯递过来时,她会先一步拿起茶壶续上水,动作不再僵硬,带着一种自然的流畅。

比如,在给杨随风准备沐浴的热水时,她会试了试水温,然后轻声说一句:“主人,水好了。”

比如,当清瞳因为过度修炼而有些精神萎靡时,她会默默盛好一碗温热的汤,放在小女孩面前,低声说:“喝了,休息。”

这些细微的变化,如同冰雪消融后悄然探头的嫩芽,虽然微小,却带着截然不同的生机。杨随风能清晰地感觉到,笼罩在兰琪身上那层名为“奴隶”的冰冷硬壳,正在那1000金币带来的灵魂灼烧中,一点一点地碎裂、剥落。她开始尝试着,用“兰琪”这个人的身份,而非“奴隶兰琪”的身份,去思考和行动。虽然笨拙,虽然依旧带着无法释怀的沉重和困惑,但那层坚冰,终究是裂开了缝隙。

第三天傍晚,当夕阳的金辉再次洒满小院时,兰琪在杨随风面前站定。她身上依旧穿着那身霜纹钢铠甲,身姿挺拔如松。但她的眼神,已经褪去了最初的巨大震撼和茫然,沉淀为一种更加复杂却也更加清明的光芒。她看着杨随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感谢的话,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千言万语,都显得苍白而不足以表达她心中那翻腾的万分之一。

她只是缓缓地,单膝跪地,动作不再带着奴隶烙印下的卑微,而是如同一位宣誓效忠的骑士。她抬起头,深灰色的瞳孔映着夕阳,也映着杨随风的身影,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主人。”

这一次的称呼,不再是冰冷的身份标识,而是她发自灵魂深处、心甘情愿的归依。

杨随风看着她,又看看旁边正努力凝聚出一个更大火球、小脸憋得通红的清瞳,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真正的笑意。他伸出手,虚扶了一下兰琪的肩膀。

“起来吧。”

烙印可以消弭,但有些刻入灵魂的痕迹,早已超越了契约的束缚。她们的路还很长,但至少,她们终于开始学着,以“人”的姿态,站在了他的身边。而这份羁绊,在失去了冰冷的契约枷锁后,反而如同淬火的精钢,显露出更加纯粹和坚韧的底色。庭院里,清瞳的火球终于成功稳定下来,散发着温暖而明亮的光芒,照亮了三人之间无声流淌的、名为“家”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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