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府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清星阁与龙骧卫的人马已然接管了此地,如同精密的器械般运转起来。文书、密信、与星象阵法相关的器物被一一封存装箱,王府内的仆从、门客皆被集中看管,等待甄别审讯。
天色微明时,王文韬已置身于乾清宫内,向景和帝禀报昨夜之战。
“……臣率部攻入礼亲王府,亲王赵胤璋,即‘北辰’,负隅顽抗。经一番激战,已被臣重创,本欲擒拿,然其被一神秘黑影趁乱救走,下落不明。经查,赵胤璋确系前朝余孽首领,与‘星魔’勾结,意图颠覆社稷,罪证确凿。”
王文韬声音平稳,将激战过程一语带过,重点陈述了结果与定性。他没有提及“星主”和“容器”这等尚不确定的信息,以免朝堂产生不必要的恐慌,也避免被有心人质疑他办事不力,让首恶逃脱。
龙椅之上,景和帝面沉如水。尽管早已有所预料,但亲耳听到自己那位素有贤名的堂兄竟是谋划多年的幕后黑手,眼中依旧翻涌着难以抑制的怒火与一丝沉痛。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与决断:
“赵胤璋……好一个礼亲王!好一个‘北辰’!欺君罔上,勾结邪魔,祸乱江山,其罪当诛!传朕旨意:礼亲王赵胤璋,削去宗籍,褫夺封号,定为叛逆,天下共击之!其党羽,着清星阁与三司会同,按律严办,绝不姑息!”
旨意一下,意味着朝廷对“北辰”势力的清算进入最后阶段,也彻底为王文韬此次的行动正名。
“王文韬,”景和帝目光转向他,语气转为郑重,“你再次为社稷立下大功,铲除巨恶,稳定朝局。朕心甚慰。”
“此乃臣分内之事。”王文韬躬身道。
“嗯,”景和帝微微颔首,话锋随即一转,“京中内患虽暂平,然北疆烽火日炽。郭骁最新军报,黑狼王朝得‘星魔’余孽助力,攻势愈发凶猛诡异,边军压力倍增,已有数处关隘告急。朕,欲派你前往北疆,总督军政,应对危局,你可愿往?”
这才是今日召见的真正目的。朝廷需要稳定,但北疆的战事已刻不容缓。而王文韬,是唯一在实力、能力、以及对“星魔”了解程度上,都能应对此局面的不二人选。
王文韬没有任何犹豫,踏前一步,声音铿锵有力,带着凛冽的战意:
“臣,愿往!必竭尽全力,破敌安疆,扬我国威!”
“好!”景和帝眼中闪过激赏,“朕加封你为北疆行军大总管,总揽北疆一切军政要务,赐天子剑,准你临机决断,先斩后奏!京营两万精锐,龙骧卫、清星阁所属,皆由你节制调遣!”
“臣,领旨谢恩!”王文韬单膝跪地,接过了这象征着无边信任与重责的任命。
退出乾清宫,王文韬并未回府,而是直接回到了清星阁。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交接与点兵。
阁内,属下已将初步整理的礼亲王府卷宗呈上。其中大部分是前朝秘闻、星象研究,但也有少量线索,隐晦地指向北疆的几个古老地名,与“龙兴之地”的传闻隐隐吻合。而关于“星主”的信息,却几乎是一片空白,仿佛赵胤璋也只是其麾下的一枚棋子。
“星主……”王文韬指尖敲打着桌面,眼神深邃。赵胤璋武圣大圆满的修为,在那“星主”面前似乎也不值一提,这让他对北疆之行的凶险,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但与此同时,他体内龙霆罡煞也传来隐隐的悸动,那是一种遇到强敌、渴望战斗与突破的兴奋。
“大人,兵马粮草已初步点验完毕,随时可以开拔。”副手前来禀报。
王文韬站起身,玄色披风无风自动。
“传令下去,明日辰时,校场点兵,出征北疆!”
翌日,京城郊外最大校场。旌旗招展,甲胄鲜明。两万京营精锐、千余龙骧卫骑士、以及数百清星阁高手,列成数个整齐的方阵,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点将台上,王文韬一身玄甲,腰悬天子剑,目光如电,扫过下方无数坚毅的面孔。
他没有过多慷慨激昂的陈词,声音在浑厚气血的加持下,清晰地传入每个士卒的耳中:
“北疆的弟兄在流血,我们的山河正在被异族与邪魔践踏!”
“此去,不为功名利禄,只为护我身后万家灯火,守我祖宗留下的锦绣河山!”
“我们要让敌人知道,犯我大永者,虽远必诛!要让那域外邪魔,闻我龙霆之名而丧胆!”
“吼!吼!吼!”
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战吼,士兵们用兵刃敲击着盾牌,发出有节奏的轰鸣,士气高昂到了顶点!
王文韬拔出天子剑,剑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直指北方:
“出征!”
一声令下,大军开拔。铁蹄踏地,如同滚滚雷鸣,黑色的洪流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向着那片正被血与火笼罩的苍茫北疆,汹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