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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阎埠贵就饿醒了。

这已经是阎家断粮的第三天。

他躺在床上,听着肚子“咕噜噜”的叫唤声,还有隔壁屋里三个儿子的哀嚎:

“爸,我饿……”是阎解成的哭腔。

“爸,我肚肚疼……”是阎解放的声音。

最小的阎解旷才五岁,声音最虚弱:“爸……我想吃窝头……”

三大妈在炕上翻了个身,叹了口气:“老阎,要不……我再去娘家一趟?”

“去什么去!”阎埠贵坐起来,“你嫂子那嘴脸你还没看够?上次借那一斤棒子面,她念叨了半个月!”

“那怎么办?总不能真饿死吧?”

阎埠贵不说话了。

他盯着房梁,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无数画面——都是那些混乱的记忆。

系统时代的记忆碎片像碎玻璃,扎得他头疼。

突然,一个片段清晰地浮现出来:

梦里,三大妈挺着个大肚子,许大茂在旁边笑得像个傻子……

不对,等等。

又有一个片段:

易中海抱着个孩子,说是他儿子,取名“易继祖”……

再一个片段:

三大妈好像也生过孩子?孩子是谁的来着?

阎埠贵的脑子像台坏掉的电视机,画面“滋啦滋啦”地跳:

易中海的脸……三大妈的脸……孩子的哭声……贾张氏的怪笑……

“啊!”他捂住头。

“怎么了老阎?”三大妈吓一跳。

“我想起来了!”阎埠贵眼睛发亮,但眼神又有点迷茫,“老伴,你……你是不是跟易中海有过一腿?”

三大妈:“……”

空气凝固了三秒钟。

“阎埠贵!”三大妈“噌”地坐起来,“你疯了吧?!我什么时候跟易中海有过一腿?!”

“梦里!梦里有过!”阎埠贵也坐起来,压低声音,“我记起来了!你给易中海生过儿子!叫……叫什么来着?”

三大妈气得浑身发抖:“你、你做梦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做梦!”阎埠贵很认真,“是那些混乱的记忆!你仔细想想,梦里有没有跟易中海……那什么?”

三大妈仔细想。

她确实做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好像……真跟人有过一腿?

但那人是谁来着?许大茂?还是……易中海?

她越想越糊涂。

“好像……好像是有过?”她不确定地说。

“你看!我就说吧!”阎埠贵一拍大腿,“既然梦里有过,那现在去要‘补偿’,是不是合情合理?!”

三大妈愣住了:“要什么补偿?”

“粮啊!”阎埠贵眼睛放光,“易中海是八级钳工,工资高,家里就老两口,肯定有存粮!你去,就说他儿子饿得直哭,让他这个当爹的表示表示!”

三大妈犹豫了:“这……这不好吧?梦里的事儿,怎么能当真……”

“怎么不能当真?!”阎埠贵激动了,“贾张氏拿梦里的事儿讹了多少粮?易中海、刘海中、傻柱,全被她讹过!她能讹,咱们为什么不能讹?!”

“可是……”三大妈还是很犹豫,“我跟易中海……真有过吗?我怎么记得好像是跟许大茂……”

“肯定是易中海!”阎埠贵斩钉截铁,“我记得清清楚楚!易中海抱着孩子,说是他儿子!你也在旁边!”

其实他记错了。

但他自己不知道。

记忆这玩意儿,一错乱,就乱套了。

---

早饭时间,阎家气氛凝重。

桌上摆着一锅野菜粥——真的只有野菜,米粒数得过来。

三个儿子眼巴巴地看着粥,谁都不敢先动。

“吃吧。”阎埠贵叹气。

三个孩子这才端起碗,“吸溜吸溜”地喝起来。

阎解旷喝了两口,抬头:“爸,没味……”

“放点盐。”阎埠贵从罐子里捏了撮盐末撒进去。

还是没味。

主要是太稀了,盐都沉底了。

三大妈看着孩子们,眼圈红了。

她咬咬牙,放下碗:“老阎,我去!”

阎埠贵眼睛一亮:“真去?”

“去!”三大妈站起来,“为了孩子!”

她走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虽然没几根能整理的。

又拍了拍补丁衣裳。

“等等。”阎埠贵从柜子里拿出个小碗,舀了半碗野菜粥,“带点礼物,空手去不好。”

三大妈看着那半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这……这能叫礼物?”

“礼轻情意重!”阎埠贵教育她,“关键是态度!你态度要好,眼神要到位!”

“什么眼神?”

阎埠贵想了想,做了个“你懂的”表情:眼睛眨巴两下,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三分羞涩七分暧昧。

三大妈学了一下,像眼睛抽筋。

“算了算了,”阎埠贵摆手,“你就正常说话,但话里要有话!”

“什么话?”

“比如……”阎埠贵压低声音,“你说:‘老易啊,过去的事儿……该有个说法了。’”

“然后呢?”

“然后他肯定会问:‘什么过去的事儿?’”

“然后我说:‘就是……咱俩那儿子的事儿。’”

三大妈脸红了:“这……这怎么说出口啊……”

“为了孩子!”阎埠贵握拳,“想想解旷饿成什么样了!”

三大妈一咬牙:“行!”

她端起那半碗野菜粥,迈着“英勇就义”的步伐,出门了。

---

中院,易中海家。

一大妈回娘家还没回来,易中海一个人在家吃早饭。

他的早饭还算丰盛:一个窝头,一碗稀粥,一碟咸菜。

正吃着,听见敲门声。

“谁啊?”

“我,三大妈。”

易中海疑惑:三大妈大清早来干什么?

他打开门,看见三大妈端着个碗,站在门口,表情……有点奇怪?

“三大妈?有事?”

“嗯……有点事。”三大妈左右看看,见院里没人,赶紧挤进门,“进去说。”

易中海更疑惑了,但还是让她进来了。

三大妈把碗放在桌上,深吸一口气,开始表演。

“老易啊……”她声音放柔,“吃早饭呢?”

“啊,是。”易中海警惕地看着她,“三大妈,你到底有什么事?”

三大妈想了想阎埠贵教的台词,但一紧张,全忘了。

她只好自由发挥。

“那什么……老易,你看,这日子过得……挺难哈?”

“是挺难。”

“我家都断粮三天了。”三大妈眼圈真红了,“三个孩子饿得直哭……”

易中海点头:“理解理解,我家也不宽裕。”

他以为三大妈是来借粮的。

正准备说“我也没余粮”,三大妈突然话锋一转:

“老易啊,过去的事儿……该有个说法了。”

易中海一愣:“什么过去的事儿?”

三大妈按照剧本,扭捏了一下:“就是……咱俩那儿子的事儿。”

易中海:“???”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儿子?”

“继祖啊!”三大妈说,“梦里你亲口认的!现在孩子饿得直哭,你这当爹的不能不管吧?”

易中海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他盯着三大妈,眼睛瞪得像铜铃。

“三大妈……你再说一遍?”

三大妈以为他没听清,提高了音量:“我说,继祖是你儿子!我生的!现在饿得直哭,你得管!”

易中海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想起前天贾张氏也这么说:“继祖是你儿子!”

昨天贾张氏还说:“继祖喊你爹!”

今天三大妈又说:“继祖是我给你生的!”

“等等……”易中海扶着桌子,声音发抖,“三大妈,你说继祖……是你给我生的?”

“对啊!”三大妈理直气壮,“梦里的事儿我记得清清楚楚!你抱着孩子,说是你儿子!我在旁边坐着月子呢!”

易中海眼前一黑。

他仔细回忆那些混乱的记忆。

好像……好像真有这么个片段?

但那个坐月子的女人,不是贾张氏吗?怎么变成三大妈了?

难道……难道他记错了?

还是说……两个都有?!

“不可能!”易中海猛地站起来,“贾张氏说继祖是她生的!”

三大妈也愣了:“贾张氏?她凭什么说是她生的?明明是我生的!”

“她说她生了易继祖!我还认了!”

“她胡说!是我生的!”

两人吵起来了。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三大妈!你别胡说八道!我易中海清清白白,跟你八竿子打不着!”

“怎么打不着?!”三大妈也来劲了,“梦里你对我可好了!天天给我炖鸡汤!还说要跟我过一辈子!”

其实这是她梦里跟许大茂的情节,但记错了,安到易中海头上了。

易中海快疯了。

他指着三大妈:“你……你出去!我要找阎埠贵问清楚!”

“找老阎干什么?”三大妈叉腰,“这事儿跟老阎没关系!是咱俩的事儿!”

“咱俩有个屁的事儿!”易中海爆粗口了,“我跟你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那是现在!梦里说过!梦里你还摸我手呢!”

易中海:“……”

他仔细想,梦里好像真摸过谁的手?

但那是秦淮茹啊!不是三大妈啊!

乱了!全乱了!

---

这时,门开了。

一大妈回来了。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在吵,说什么“儿子”“梦里”“摸手”。

推开门,看见自己丈夫和三大妈面对面站着,三大妈脸红脖子粗,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在干什么?”一大妈声音冰冷。

易中海像看见救星:“老伴!你来得正好!三大妈她……她胡说八道!”

三大妈看见一大妈,有点心虚,但想到孩子们饿肚子,又硬气起来:“一大妈,你评评理!老易跟我梦里有个儿子,现在孩子饿了,他当爹的该不该管?”

一大妈:“……”

她看看易中海,看看三大妈,又看看桌上那半碗野菜粥。

突然笑了。

笑得易中海毛骨悚然。

“老伴,你别笑……”易中海慌了。

“我不笑。”一大妈收起笑容,盯着三大妈,“三大妈,你说你跟老易有个儿子?”

“对!”

“什么时候生的?”

“梦里!”

“梦里?”一大妈点头,“那梦里的事,为什么要拿到现实来说?”

三大妈噎住了。

“我……我就是……”

“就是什么?”一大妈走过去,端起那碗野菜粥,看了看,“拿这玩意儿来认亲?三大妈,你是看不起老易,还是看不起我?”

三大妈脸红了。

“行了。”一大妈放下碗,“这事儿,我得找阎老师聊聊。”

她转身就走。

“老伴!你去哪儿?”易中海喊。

“去阎家!”一大妈头也不回,“我倒要问问,阎埠贵是怎么教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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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家。

阎埠贵正在教三个儿子背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门“砰”地被推开。

一大妈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阎老师,出来聊聊。”

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一、一大妈,怎么了?”

“你媳妇在我家,说跟老易有个儿子,叫易继祖。”一大妈声音平静,但眼神吓人,“这事儿,你知道吗?”

阎埠贵冷汗下来了。

他没想到一大妈会回来。

“那、那是梦里的事儿……”他小声说。

“梦里的事儿拿到现实来说?”一大妈冷笑,“阎老师,你是文化人,该知道什么叫‘荒唐’吧?”

阎埠贵低头:“知道……”

“那你为什么让三大妈去?”

“我……我家断粮了……”阎埠贵声音带着哭腔,“孩子们饿得直哭,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一大妈看着他憔悴的脸,又看看屋里三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心软了。

但面子不能丢。

“断粮就能胡说八道?”她叹了口气,“阎老师,你这次……真的过了。”

正说着,易中海和三大妈也过来了。

易中海脸色苍白,走路都晃。

三大妈扶着他,一脸担忧——倒不是担心易中海,是担心要不来粮。

全院的人都被惊动了。

傻柱第一个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儿了?”

许大茂也出来了:“哟,这阵容……易大爷,三大妈,你们这是……”

贾张氏正在扫院子,拄着扫帚看热闹:“我就知道三大妈不安分!没想到她连易中海都敢勾引!”

秦淮茹在屋里听见,摇摇头,继续糊火柴盒。

棒梗和小当趴在窗户上看。

林飞也出来了,靠在门框上,心里想:记忆错乱开始了。

---

中院,全院大会紧急召开。

易中海坐在中间,裹着被子——他真被气病了,浑身发冷。

一大妈站在他旁边,脸色铁青。

三大妈低着头。

阎埠贵站在她旁边,也低着头。

其他人围成一圈,表情各异:有看热闹的(傻柱、许大茂),有关心的(林飞),有幸灾乐祸的(贾张氏)。

易中海开口,声音虚弱:

“今天这事儿……大家评评理。”

“前天,贾张氏说我跟她有个儿子,叫易继祖。”

“今天,三大妈也说我跟她有个儿子,也叫易继祖。”

他抬起头,看着众人,眼睛通红:

“我就想问一句——我易中海在你们梦里,到底有多少个儿子?!”

全场寂静。

然后——

“噗!”傻柱第一个笑出来。

接着,所有人都憋不住了。

许大茂笑得直捶地:“易大爷,您这是……梦里开枝散叶啊!”

贾张氏撇嘴:“三大妈,你学我!”

三大妈瞪她:“谁学你了!继祖明明是我生的!”

“我生的!”

“我生的!”

两个女人吵起来了。

易中海看着她们吵,突然觉得胸口一闷。

“噗——”

一口老血喷出来。

全场惊呼。

“老易!”一大妈吓坏了,赶紧扶住他。

易中海指着三大妈和贾张氏,手直哆嗦:

“你们……你们……”

话没说完,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快送医院!”林飞喊。

傻柱和许大茂冲上来,抬起易中海就跑。

一大妈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哭:“老易啊!你可不能有事啊!”

三大妈站在原地,傻眼了。

阎埠贵也傻眼了。

他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贾张氏撇撇嘴:“装什么装,吐口血就晕了?我还能吐血呢!”

她试着“呸”了一下,吐出口唾沫。

林飞看着这场闹剧,摇摇头。

他走到阎埠贵身边,低声说:“阎老师,去我家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阎埠贵茫然地点头。

---

林飞屋里。

“坐。”林飞倒了碗水。

阎埠贵坐下,手还在抖:“小林,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林飞点头,“阎老师,你仔细想想,梦里跟易中海有关系的,到底是谁?”

阎埠贵皱眉想。

林飞引导他:“你想想,是谁假怀孕?是谁让易中海认儿子?”

“是……是贾张氏!”

“对。”林飞又问,“那三大妈梦里跟谁有关系?”

“跟……跟许大茂!”

“对了。”林飞叹气,“你记混了。把贾张氏和易中海的事儿,记成三大妈和易中海了。”

阎埠贵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但他马上又疑惑:“可是……那些梦为什么这么真?”

“因为……”林飞顿了顿,“因为那些梦,可能是某种预兆,也可能是集体幻觉。但不管是什么,都不能拿到现实来说事儿。”

阎埠贵点头:“我懂了……我错了……”

“知错就行。”林飞说,“但易大爷那边,你得给个说法。”

“怎么给?”

“赔礼道歉,还有……”林飞想了想,“你家不是断粮了吗?我这儿有点玉米面,你先拿去应应急。”

他从床底下拿出个布袋,里面约莫有两斤玉米面。

阎埠贵眼睛红了:“小林……你真是好人……”

“别这么说。”林飞摆摆手,“赶紧去看看易大爷吧。”

---

医院。

易中海醒了。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一大妈坐在床边抹眼泪:“老易啊,你可吓死我了……”

易中海虚弱地说:“三大妈呢?”

“在外面,不敢进来。”

“让她进来。”

三大妈进来了,低着头:“老易,对不起……”

易中海看着她,叹了口气:“三大妈,你说实话,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老阎……”

“我就知道。”易中海闭了闭眼,“你回去告诉阎埠贵,这事儿没完。等我好了,再跟他算账。”

三大妈哭了:“老易,我家真断粮了……孩子们饿得……”

易中海心软了。

他想说什么,但一大妈瞪了他一眼。

“三大妈,你先回去吧。”一大妈说,“粮的事,我们想办法。”

三大妈走了。

易中海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贾张氏说我跟她有儿子……三大妈也说我跟她有儿子……”

“我到底……”

一大妈握住他的手:“老易,别想了。那些都是梦,做不得真。”

“可是……”易中海转头看她,“老伴,你信我吗?”

一大妈沉默了很久,轻声说:“我信你。”

易中海眼圈红了。

---

四合院,晚上。

全院都知道易中海被气吐血了。

也知道了阎埠贵记错事儿,让三大妈去勾引易中海。

傻柱在院里大笑:“阎老师,您这记忆……跟筛子似的,全是窟窿!”

许大茂也笑:“三大妈,下次要勾引,记得勾引我啊!我比易大爷年轻!”

三大妈脸红得能滴血。

阎埠贵蹲在门口,抱着头:“造孽啊……”

林飞在屋里,翻开笔记本:

【第7天观察记录】

【事件:阎埠贵记忆错乱,将贾张氏-易中海关系错记为三大妈-易中海关系,导致三大妈勾引易中海,易中海气吐血。】

【分析:饥饿压力+混乱记忆=行为失控。记忆错乱开始具象化,从个体认知错误发展为现实冲突。】

【预警:类似事件可能频繁发生。需建立记忆纠错机制。】

他写完,放下笔。

窗外,月光如水。

院里传来三大妈的哭声,还有阎埠贵的叹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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