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家,深夜。
这次连秦淮茹和傻柱都来了——易中海下了死命令,谁不来就断了谁的口粮。
八个人挤在屋里,煤油灯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张牙舞爪的。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易中海拍着炕沿,“再失败,咱们就彻底完了!”
贾张氏坐在凳子上,嗑着瓜子——瓜子是傻柱从食堂顺的,算是给她的“演出补贴”。
“说吧,让我怎么干?”贾张氏吐了口瓜子皮,“先说好,风险大的话,得加钱。”
“加什么钱!”易中海没好气,“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
“那不行!”贾张氏站起来,“我贾张氏出马,哪次不得有点好处?上次装死偷吃供品,我还挣了五毛呢!”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这样,事成之后,林飞的存款,分你一成。”
贾张氏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易中海咬牙答应,“但前提是必须成功!”
“成!”贾张氏拍大腿,“说吧,让我怎么碰?”
许大茂从担架上支起身子——他现在已经习惯躺着了,站都站不直。
“贾大妈,您是咱们院碰瓷界的祖师爷,这次得来个狠的!”
“怎么狠?”
“您假装被林飞推倒,流产!”许大茂压低声音,“就说您怀了易大爷的孩子,被林飞故意推倒,孩子没了!”
屋里安静了三秒。
然后——
“噗!”秦淮茹没忍住笑出声。
傻柱也憋着笑。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这……贾大妈都多大岁数了,还流产?”
“你懂什么!”易中海瞪了他一眼,“就是要这效果!贾大妈这么大岁数怀孕,本来就是奇迹,现在被林飞推倒流产,更能激起公愤!”
贾张氏想了想:“行倒是行……但易中海,你真愿意当你孩子的爹?”
易中海脸一黑:“假的!演戏!”
“那不行!”贾张氏不干,“演戏也得演真点!你得当着全院的面承认,这孩子是你的!”
易中海咬牙:“行!”
“还得写保证书!”贾张氏得寸进尺,“万一林飞倒了,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一百块!”
“你抢钱啊!”易中海跳起来——差点从炕上摔下来。
“那我不演了!”贾张氏转身要走。
“等等等等!”阎埠贵拉住她,“好商量!好商量!”
最后讨价还价半天,定下:
1. 易中海当众承认孩子是他的。
2. 事成后赔贾张氏五十块钱“精神损失费”。
3. 林飞的存款,贾张氏分两成。
贾张氏满意了。
“说吧,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下午!”易中海拍板,“林飞一般下午五点下班回家。咱们五点十分在院子里集合,贾大妈你就在林飞家门口等着,他一回来,你就扑上去!”
“怎么扑?”
“你就说找他有事,靠近了突然摔倒,然后捂着肚子喊‘我的孩子’!”许大茂比划着,“记住,表情要痛苦!要撕心裂肺!”
“放心!”贾张氏拍胸脯,“我贾张氏碰瓷二十年,从没失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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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四点五十。
四合院里气氛诡异。
易中海拄着拐杖,在自家门口“晒太阳”——其实眼睛一直盯着院门。
阎埠贵在扫院子——扫了又扫,同一块地扫了八遍。
许大茂躺在担架上,摆在院子中央——说是“晒太阳补钙”。
傻柱在厨房门口劈柴——柴都快劈成牙签了。
秦淮茹在洗衣盆前洗衣服——一件衣服搓了半小时。
聋老太太坐在自家门槛上,闭目养神——耳朵却竖得老高。
贾张氏呢?
她在林飞家门口转悠,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背台词。
“哎呀我的孩子啊……林飞你个杀千刀的……我的易家老二啊……”
她练得很投入,没注意脚下。
“噗通!”
被门槛绊了一下,摔了个跟头。
“哎呦!”贾张氏捂着腰,“我的老腰啊……”
易中海赶紧使眼色:别演!还没到时候!
贾张氏爬起来,拍拍土,继续转悠。
五点整。
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林飞回来了!
贾张氏精神一振,赶紧站好位置。
林飞推着自行车进院,看到院子里这阵仗,挑了挑眉。
“今天院里挺热闹啊。”他笑着说。
没人接话。
林飞停好自行车,往自家门口走。
贾张氏深吸一口气,准备行动。
三步、两步、一步……
就是现在!
贾张氏猛地往前一扑——
“哎呦!!!”
她确实摔倒了。
但没倒在林飞面前。
而是……倒在了一坨新鲜的鸡屎上。
不知道谁家的鸡跑进院里了,拉了一坨屎,正好在林飞家门口。
贾张氏脸朝下,整张脸糊在了鸡屎上。
“噗——”许大茂没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易中海脸都绿了。
林飞赶紧上前:“贾大妈,您没事吧?”
他伸手要扶。
贾张氏抬起头,脸上黄一块白一块,嘴里还呸呸呸:“谁家的鸡!缺德!”
但她没忘正事。
现在虽然倒在鸡屎上,但碰瓷还得继续!
她一把抓住林飞的裤腿,开始哭嚎:
“林飞!你推我!你把我推倒了!我的孩子啊!!!我的易家老二啊!!!”
声音凄厉,响彻全院。
易中海赶紧拄着拐杖过来:“怎么了怎么了?贾张氏你怎么了?!”
“老易啊!”贾张氏哭得鼻涕眼泪混着鸡屎,“林飞他推我!我肚子疼!孩子……孩子怕是不保了!!!”
林飞一脸震惊:“贾大妈,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推您了?您自己摔倒的。”
“就是你推的!”贾张氏死死抓着林飞的裤腿,“我怀着老易的孩子,两个月了!现在被你推没了!你得赔!”
院里其他住户都被惊动了,纷纷出来看热闹。
“贾张氏怀孕了?”
“易中海的?”
“两个月?这……”
众人议论纷纷。
易中海这时候该上场了。
他红着眼眶——其实是气的——走过来,指着林飞:
“林飞!你太狠毒了!贾张氏怀着我的孩子,你竟然下此毒手!”
林飞皱眉:“易师傅,您冷静点。贾大妈都多大岁数了,还能怀孕?”
“怎么不能!”贾张氏尖叫,“我老当益壮!”
“就是!”易中海附和,“我们……我们有医院的证明!”
“证明在哪?”林飞问。
易中海噎住了——哪来的证明?他们根本没准备!
但贾张氏反应快:“证明在家里!我这就去拿!”
她想爬起来,但手一滑,又摔回鸡屎里。
“呕——”这次她真吐了。
鸡屎味太冲了。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林飞叹了口气:“这样吧,既然贾大妈说怀孕了,又说被我推倒了,咱们去医院检查。如果真怀孕了,真流产了,我负责。”
“去医院?!”贾张氏和易中海同时惊呼。
“对。”林飞点头,“现在就去。我骑自行车带贾大妈去。”
“不、不用!”贾张氏慌了,“我……我歇会儿就好……”
“那怎么行?”林飞严肃,“万一真流产了,耽误治疗可是大事!”
他转身就要去推自行车。
易中海赶紧拦住:“等等!等等!贾张氏……贾张氏可能是惊吓过度,歇歇就好了……”
“不行。”林飞摇头,“必须去医院。正好王主任今天在街道办,我请她一起去,做个见证。”
一听王主任,所有人都慌了。
阎埠贵赶紧打圆场:“林科长,要不……要不先让贾大妈回家躺躺?观察观察?”
“观察什么?”林飞皱眉,“万一出人命怎么办?”
他看向贾张氏:“贾大妈,您能走吗?不能走我背您。”
贾张氏脸都白了。
去医院?一检查不就露馅了?
她急中生智,突然捂着肚子:“哎呦……我……我感觉……孩子又动了!”
“动了?”林飞疑惑,“流产了还能动?”
“没、没完全流!”贾张氏说,“还……还有点……”
她现在是骑虎难下。
去医院肯定露馅。
不去,又圆不回来。
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聋老太太突然开口:
“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她。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过来,盯着贾张氏的肚子看了半天,然后说:
“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贾张氏一愣:“啊?”
“但是,”聋老太太话锋一转,“我老太太有个法子,也许能保住。”
“什么法子?”易中海问。
聋老太太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孩子孩子你别走,留在娘肚里头……”
她一边念,一边围着贾张氏转圈。
转了三圈,突然睁开眼睛,指着天空:
“看!送子观音来了!”
所有人下意识抬头看天。
除了林飞。
天上什么都没有。
但聋老太太演得投入:“送子观音说,这孩子还有救!但要做法事!要全院人一起祈福!”
易中海明白了——老太太这是在给他们台阶下!
他赶紧附和:“对对对!祈福!咱们给贾张氏祈福!”
阎埠贵也反应过来:“我这就去准备香烛!”
许大茂从担架上爬起来:“我去找锣鼓!”
傻柱挠头:“我……我会敲锅!”
秦淮茹小声说:“我去找红布……”
十分钟后。
院子里摆起了香案——其实就是一张破桌子,上面摆了个香炉,插了三根香。
贾张氏被扶到香案前坐着,身上盖了块红布。
聋老太太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当拂尘。
易中海、阎埠贵、许大茂、傻柱、秦淮茹站在后面,手里拿着锅碗瓢盆。
其他住户围成一圈看热闹。
聋老太太开始“做法”:
“一请天地动!”
“当!”傻柱敲了一下锅。
“二请鬼神惊!”
“咣!”许大茂敲了一下破锣。
“三请送子观音来显灵!”
“哗啦!”阎埠贵撒了一把纸钱——其实是撕碎的作业本。
聋老太太开始跳大神。
她九十岁了,腿脚本来就不利索,跳起来像僵尸蹦跶。
但气势很足。
一边跳一边唱:
“贾张氏啊贾张氏,怀了易家的种啊!”
“林飞推啊推不得,孩子保得住啊!”
“全院一起求啊求,观音发慈悲啊!”
后面的人跟着喊:
“求啊!”
“慈悲啊!”
“当!咣!哗啦!”
场面荒诞至极。
林飞站在人群外,抱着胳膊看着,嘴角抽了抽。
他没想到,这帮人能想出这么一招。
不过……也挺好玩的。
他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幻觉强化符】。
轻轻一搓,符咒化作青烟,飘向香案。
聋老太太正跳得投入,突然觉得眼前一花。
她好像真的看见了……送子观音?
不对,不止送子观音。
还有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哪吒三太子……
“哎呀!”聋老太太惊呼,“神仙显灵了!”
其他人也看见了——在【幻觉强化符】的作用下,他们都看到了“神仙”。
“真是观音菩萨!”易中海激动得差点跪下。
“还有哪吒!”傻柱指着天空。
“那是……那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吗?”许大茂流口水。
贾张氏也看见了,她捂着肚子:“我的孩子……孩子在跟我招手!”
场面更加混乱了。
聋老太太跳得更起劲了,一边跳一边喊:
“神仙说!要诚心!要跪拜!”
“噗通!”易中海第一个跪下。
“噗通噗通!”其他人也纷纷跪下。
连围观的住户也被感染了,有些迷信的也跟着跪下。
只有林飞还站着。
他看着满院子跪着的人,叹了口气。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就在这时——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从院门口传来。
王主任来了。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街道办干事。
所有人僵住了。
聋老太太的舞步停在半空。
易中海跪在地上,忘了起来。
贾张氏坐在香案前,盖着红布,像个新娘子。
王主任走进院子,脸色铁青:
“易中海!贾张氏!你们在搞封建迷信活动?!”
易中海吓得一哆嗦:“没、没有……我们是在……是在……”
“是在给贾张氏祈福!”阎埠贵赶紧接话,“贾张氏怀孕了,差点流产,我们在给她保胎……”
“怀孕?”王主任看向贾张氏,“贾张氏,你怀孕了?”
贾张氏硬着头皮:“是、是啊……”
“几个月了?”
“两、两个月……”
王主任走过去,掀开红布,看了看贾张氏的肚子。
平的。
“两个月?肚子这么平?”王主任皱眉,“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没、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怀孕了?”
“我……我感觉……”
王主任气笑了:“感觉?贾张氏,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能怀孕?”
贾张氏嘴硬:“怎么不能!老蚌生珠!”
“好!”王主任点头,“那现在就去医院检查!如果是真的,我给你申请营养补助!如果是假的……”
她扫视全场:“聚众搞封建迷信活动,欺骗组织,后果你们清楚!”
所有人脸都白了。
贾张氏腿都软了:“不、不用去医院……我……我突然感觉好了!孩子保住了!”
“保住了?”王主任冷笑,“那你刚才说差点流产?”
“我……我……”
贾张氏说不出来了。
易中海也蔫了。
王主任看着满院子的香案、红布、锅碗瓢盆,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啊!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
“易中海!你是一大爷,带头搞封建迷信!”
“贾张氏!你装怀孕骗人!”
“还有你们!”她指着阎埠贵、许大茂、傻柱、秦淮茹,“都参与了吧?!”
没人敢说话。
王主任深吸一口气:“所有人,写检查!五千字!明天交到街道办!”
“还有,从今天起,易中海,撤销你一大爷职务!”
“贾张氏,罚款二十元!限三天内交齐!”
“至于你们搞的这些……”王主任一脚踢翻香案,“全部没收!再有下次,直接送派出所!”
说完,她转身就走。
走到院门口,又回头看了林飞一眼:
“林科长,你没事吧?”
林飞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震惊。”
王主任叹了口气:“这个院啊,没救了。”
她走了。
院子里死一般寂静。
香案倒了,香炉碎了,香灰撒了一地。
红布掉在鸡屎上。
锅碗瓢盆散落各处。
八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地站在原地。
良久。
贾张氏突然哭起来:“我的二十块钱啊……”
易中海也哭:“我的一大爷啊……”
阎埠贵叹气:“又要写检查……”
许大茂躺在担架上装死。
傻柱挠头:“我的锅敲漏了……”
秦淮茹捂着脸。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神仙……神仙怎么不管我们了呢……”
林飞看着他们,摇了摇头,转身回屋。
关上门,他忍不住笑出声。
太荒唐了。
真的太荒唐了。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成功反制“终极碰瓷”计划】
【积分+1000】
【获得新符咒:【真相显现符】x3(效果:让目标在接下来24小时内无法说谎)】
林飞笑得更欢了。
他走到窗边,看向院子里。
八个人还在那儿发呆。
突然,贾张氏站起来,指着易中海:
“易中海!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易中海也怒了:“怪我?是你自己演砸了!”
阎埠贵:“都别吵了!现在怎么办?”
许大茂:“我的七毛五定金还没要回来呢……”
傻柱:“我的锅……”
八个人又吵成一团。
林飞摇摇头,拉上窗帘。
他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椅子上,翻开一本书。
书名叫:《论群体性荒诞行为的心理机制》。
他翻到某一页,上面有一行字:
“当一群人为了一个错误的目标团结在一起时,他们的行为会变得越来越荒唐,直到彻底崩盘。”
林飞在这句话下面画了一条重重的红线。
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有点烫。
但心里,暖洋洋的。
窗外,吵架声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