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梢的兄弟刚传回消息，合图所有大底集体出动，旗下地盘的人手也在调动。”
潘学礼心里一紧，“他们想干嘛？”
“不清楚啊！”
他三两口吞下包子，“先别管，立刻出发！”
“有飞仔鱼的消息吗？”
一名警员酸溜溜道：“他昨晚在冯程程那儿过的夜，真让人眼红啊！”
“哇！真的假的？冯程程？！”
“那还有假？也不知道他怎么勾搭上的。”
“听说冯程程还没离婚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飞仔鱼就好这口，跟曹操似的？”
“他家里还养着三个嫩妹呢！”
“羡慕死了……”
潘学礼听得头疼，“少废话！除非能钉死飞仔鱼，否则都给我闭嘴！”
“他现在什么动向？”
“线报说他带着合图大底往天合酒楼去了。”
“天合酒楼？”
潘学礼皱眉，“那不是14孝字堆的老巢？他去那儿干嘛？”
“可能是谈判，昨天合图的人越界了，去尖沙咀远东银行大厦提款。”
潘学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最近他没关注飞仔鱼的动向。
没想到又闹出这么多事。
“远东银行的案子和他有关？！”
“不清楚，今天如果是和葛智雄谈判，要么是因为远东集团的事，要么就是因为昨天越界。”
潘学礼皱眉，“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谈判，合图不会这么大动作。”
“他想趁机吞下尖沙咀！”
“那我们……”
“我们人手不够啊！”
“调机动部队？”
“不行，现在还没证据！”
“先去天合酒楼，那边才是关键。”
……
邱德庚一大早就出门了。
还在调查阶段，没有实质性行动。
带个律师就能轻松脱身。
但传来的消息让他眼前一黑。
远东集团现在被市民骂翻了天。
可以预见，今天的挤兑会更严重。
整个远东集团都在接受调查。
没人愿意蹚这浑水。
如果今天不能快速解决，远东银行撑不过今天！
这不是简单破产就能了结的。
他焦头烂额。
“快点！再开快点！”
他把希望全押在葛智雄身上了。
14龙头。
合图龙头！
两人地位相当。
两个社团总得给点面子，帮他渡过难关。
几辆豪车停在天合酒楼门口。
马王斌下车，为苏鱼拉开车门。
苏鱼迈步下车。
后面车上陆续下来十几人。
天合酒楼的四九仔早知今天是谈判日。
看到对方阵仗，神色一紧。
苏鱼、马王斌、贵利毛、飞车王、鱼王飞、拳王李。
一位龙头。
五位合图揸人。
加上手下十几人。
气势逼人。
马王斌使个眼色，立刻有人守住门口。
苏鱼率先踏入。
14的四九仔咽了咽口水。
“来者何人？！”
一名红棍上前拦住苏鱼。
苏鱼挑眉冷笑，“14这么不讲规矩？你什么身份？”
“此棍出在宝南山，落在洪家便打奸。
三尺六怕无更改，四斤八两莫为间。”
“洪门14孝字堆红棍……”
话未说完，拳王李一巴掌将他扇飞。
“懂不懂规矩？！你算老几？”
“脑子坏了是吧？！”
唰！
14的人瞬间围了上来。
合图众人将苏鱼团团围住，个个面露不屑。
仿佛对面站着的不是二十多人，而是一群纸扎的傀儡。
怎么？14现在连规矩都不讲了？那我们走！
苏鱼转身便走。
神经病！
马王斌脸色铁青。
区区一个红棍，也敢来叫板？
今天不灭了14孝字堆，不拿下尖沙咀，我马王斌三个字倒过来写！
14众人都懵了。
这就走了？
刚才不是挺狂的吗？
怎么到门口就撤了？
楼上的邱德庚急得直跺脚。
葛先生！
这要是走了，他的心血可就全白费了。
陈慧敏也沉着脸。
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
没长脑子吗？！
小小红棍也敢对龙头指手画脚？
葛智雄脸色难看，下楼！
丢人！
太丢人了！
如今虽然很多社团不讲规矩，但既然拿江湖规矩说事，就得承担后果！
而且全被他搞砸了！
老大，飞仔鱼走就走吧！怕他干嘛？弥敦道话事人冷笑道。
葛智雄狠狠瞪了他一眼。
妈的！
手下怎么尽是这种蠢货？
闭嘴！
葛智雄快步下楼。
今天可不是对方求着来讲和的。
还想摆架子？
脑子进水了吧。
尖沙咀每条街都是一个堂口，话事人良莠不齐也正常。
显然是这些人自视过高搞出来的事。
众人刚下楼，就见苏鱼已经上车。
葛智雄走到门外。
苏先生，来了怎么不进去？
车里的苏鱼没应声。
马王斌冷笑道：14门槛太高，我们合图高攀不起！
葛智雄脸色骤变。
爆裂怒喝：马王斌，你跟谁说话呢？！
马王斌可不傻，对葛智雄发难那就是找死。
爆裂哥，你们14好威风啊，一个红棍都敢对我们龙头指手画脚，这就是你们的规矩？
葛智雄脸色阴晴不定。
葛先生。”苏鱼在车里开口。
马王说得没错，14门槛太高。
没诚意的话，就不用谈了。”
邱德庚急了。
苏先生，我......
他刚要上前，就被陈慧敏拦住。
讲数要讲身份。
龙头对龙头。
红棍对红棍。
虽说现在很多人不守规矩，夕阳社团的龙头有时连红棍都不给面子，但该有的体面不能丢。
鲜花绽放间，暗藏锋芒。
今日飞仔鱼如约而至，
足见其重信守诺。
坏规矩的，是他们14！
这错，必须认！
此刻已非邱德庚与飞仔鱼之争，
而是14与合图的对峙。
刚才是哪个不长眼的？！葛智雄面沉如水。
一名揸人上前：阿公，是我手下红棍刀仔荣。”
刀仔荣！过来！葛智雄脸色阴得能拧出水。
刀仔荣低头走近：阿公！
苏生，他坏了规矩，您说怎么处置？
苏鱼慵懒靠坐，眯起眼睛：江湖规矩，错了就得认。
葛生您是前辈，该比我更懂。”
葛智雄脸上 辣的。
洪门戒律：
小错，三刀六眼；
大过，自绝性命。
当年合图油麻地揸人水果鸡，
就是以死谢罪。
如今刀仔荣难逃惩戒。
大佬！刀仔荣面如土色。
阿公！揸人也慌了神。
苏生说得对，错了就得认！
葛智雄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二人。
开香堂！
葛智雄转向苏鱼：大佬鱼，赏脸观礼？
盛情难却。”
苏鱼下车时嘴角噙着讥诮。
葛智雄暗自咬牙：
待会儿有你好看！
大佬！救救我！
刀仔荣死死拽着揸人的衣角。
揸人面色铁青，
却无能为力。
刀仔，认命吧。”
马王斌笑着拍拍他肩膀。
大佬，我会怎样？
刀仔荣声音发颤。
拳王李咧嘴一笑：简单，三刀六洞。”
刀仔荣双腿一软，
险些瘫倒在地。
内部群
“干什么？飞车王！”
看到飞车王似乎也想上前说话，揸人脸色一沉。
飞车王摆摆手：“没事，鼓励一下新人。
三刀六洞很快的，但别出声。”
三刀六洞，必须在众人面前完成，下手要狠，绝不能退缩，更不能喊痛。
若面不改色，不吭一声，洪门兄弟便认你是条好汉，众人自会在龙头面前求情。
龙头也会认可，命人用备好的刀伤药包扎。
可若怕了、痛了，哪怕哼一声——
那你就不配做洪门兄弟！
从前，龙头一声令下，要么当场乱刀砍死，要么拖到郊外活埋。
眼下这局面，揸人拽住刀仔荣低声道：“记住，待会儿别出声！今天合图的人在场，阿公肯定怒了。”
刀仔荣满脸恐惧。
“再让阿公丢脸，我也保不住你！”
刀仔荣几乎绝望。
他是红棍，敢打敢杀不假，但谁不怕死？
就连福爷受刑时也曾求饶。
水果鸡是硬汉，可混江湖的，哪能个个是好汉？
“跪下！”
葛智雄冷喝。
刀仔荣磨蹭到门口，突然转身想逃——
陈慧敏一把将他揪回，抬脚一踹！
人重重摔进香堂。
葛智雄向苏鱼拱手：“今日门下冒犯合图龙头，特开刑堂，请合图见证。”
苏鱼回礼：“多谢。”
“阿公！”
刀仔荣瘫软在地，凄声喊道。
见葛智雄无动于衷，他又望向揸人。
揸人知龙头最重规矩，颓然扭头。
刀仔荣面如死灰，刚要开口——
“铮！”
陈慧敏抛来钢刀。
“是汉子就自己动手！”
刀仔荣握刀的手剧烈发抖。
他砍过人，打过架，可此刻刀尖对准的是自己。
“阿公！大佬！我对不起你们！”
他猛闭眼，一刀捅穿大腿！
血刃透肉而出，邱德庚吓得跌坐在地。
刀仔荣牙关咬得咯咯响，鲜血汩汩流淌。
第二刀，却再也扎不下去。
痛彻心扉。
“再不动手，你就要流血而亡了。”
马王斌轻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