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跟我来，我慢慢和你解释。”
周至简走在前面，带着霍盛夏进了一个房间，不过并没有关上门。
“盛夏，你心里认为，首长为什么会拒绝你提供的想法？”
霍盛夏撇了撇嘴：“因为他觉得我在投机倒把，赚太多了呗，迂腐的老古板一个！”
周至简笑而不语，似乎在用眼神问霍盛夏：真的是这样吗？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爷爷为什么要拒绝我？”
霍盛夏不太懂周至简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就好像她完全理解错误了一样。
就算她的理解可能会有一点点偏差，但肯定是大差不差的！
周至简笑着摇摇头：“你说的对，首长确实会觉得，你提供的方法是在投机倒把，但盛夏你真的觉得，首长是一个迂腐的老古板吗？”
“难道不是吗？”霍盛夏下意识反问道。
“盛夏，你觉得一个力排众议，让家属院的军属，允许他们自行开荒，允许他们上山打猎，允许他们无论在山上海里收获了什么，都可以自全部带回家的人，真的迂腐吗？”
“你觉得一个在军费断了半年，上面没有给一分钱情况下，自己能想办法养活军区这几万人，并且保证弹药充足，还能稳住大后方的人，真的迂腐吗？”
霍盛夏沉默了，前者是她不知道，她来到家属院之后，并没有去过多了解爷爷所做的事情。
后者是她没有想过，她看到军区的账本的时候，只觉得爷爷管理的军区穷，赚钱的方式还过于保守，完全没有想过，爷爷的军区被断军费不是一两个月，而是半年了。
这半年军区的开支，津贴其实并非大头，最耗钱的开支，应该是弹药才对。
周至简看到霍盛夏反思后，露出有些愧疚的表情，才接着说道：“盛夏，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想法虽好，却注定无法摆在明面上去做？”
“我问你，如果是你自己按照你列举的方法去执行，你会选择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去做，还是暗地里悄悄的做？”
“那肯定是暗地里悄悄做了！”
话一说出口，霍盛夏自己都愣住了。
是呀，她自己都知道，她提供的方案注定不见得光，霍启军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而且霍启军一开始就说了，他想要一个，能够光明正大摆在明面上，别人来了也抓不到把柄的赚钱方法。
霍盛夏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抿着嘴说道：“是我错怪爷爷了...”
“不过首长也并非没有错，前几天出来之前，首长让我帮忙转达一番话。”
“其实这次他喊你过来，主要是因为上面已经在盯着第一军区了，以前我们暗地里赚钱补贴军费的行为，已经不能再继续了。”
“从上个月开始，军区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过来参观，从训练状态到军属的饥饱问题，他们统统说了个遍。”
“并且明里暗里的逼问我们，这半年来是怎么维持军区正常运转的。”
“所以我们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能够赚钱还能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比如工厂，作坊之类的。”
“前半年的开支，我们借口用的是以前存下来的军费，暂时混过去了。但接下来我们的必须要想到办法，不然军区早晚会弹尽粮绝。”
“就像这几天我们卖出去的金子和老物件，这些钱也是见不得光的，只能用于买弹药，不能用于发津贴。”
“团级以上的干部，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发放津贴了，如果下个月还不能想到解决办法，那么营级以上干部的津贴，估计也发不出来了。”
“你设想一下，如果一个军区连军人的津贴都发不出来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霍盛夏沉默了，她完全没有想过，爷爷的处境竟然如此艰难。
————
“赵团，我又来看你了，开心吗？”
沈云庭被困在房间好几天，好不容易说服霍启军放他来医院，心情那叫一个美呀。
赵年军看着沈云庭手里的行李，怀疑道：“你确定你是过来看我的？你手里的行李是怎么回事？”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说是来看你的，那肯定就是来看你的。”
沈云庭进来之后，立马就有护士过来，给空着的那一张病床换枕头被单了。
等到护士离开了，沈云庭把行李放到床上，然后过去将病房反锁起来了。
“赵团，你这个伤，估计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出院吧？实不相瞒，我是特意过来陪你的。”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就算你真的要住过来，那肯定也不可能是因为我。”
但凡换一个人说这话，赵年军都信了。
沈云庭这人吧，仗义是真仗义，有能力也是真有能力，但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关心一个人。
起码在赵年军的印象中，沈云庭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他自己的计划中的。
他不仅不会让自己吃亏，甚至有可能为了达成某一个目的，而谋划好几年。
就比如他早期经常拱手把功劳让出去一样，当时大家都觉得沈云庭傻，但现在回头再看看呢？
功劳他是让出去了，明面上他是没有功劳，但奖金他都拿走了，甚至还让别人欠了他的人情。
还有李二牛的事情也是。
赵年军之前还在想，沈云庭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下属，那么费心的去帮他一起找李二壮的破绽。
虽然说现在证实了，李二壮和之前挟持沈云庭闺女的人是一伙的，但之前他们也不知道啊。
一直到前两天，黄定坚在李二壮家里找到了大量，带有那个组织的图案的钱，李二壮见事情败露，为了自保说出来的口供后，赵年军才恍然大悟。
原来沈云庭不是为了李二牛，而是为了他自己，或者说是为了他媳妇和母亲。
“云庭，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
“你是故意把李二壮冒认功劳的事情闹大，故意引导我们把事情往李二壮身上想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