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杨欢语气笃定,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夜风裹挟着淡淡的凉意涌入,吹动了他的衣袂,也吹散了些许檀香的烟气,“若姬长老真是因那白雾跌境,而我先前踏入却无事,便说明这幻境的阵法已然生变。如今它在收缩,若是放任不管,待阵法彻底收紧,我们恐怕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与其等着被这幻境吞噬,不如去你遇雾之地一探究竟。”
姬霜闻言,秀眉紧蹙,下意识地攥紧了黑袍的衣角,饱满的胸口微微起伏,带着一丝迟疑:“可……那白雾太过诡异,你就不怕重蹈覆辙,也落得跌境的下场?”她虽急切想弄清真相,却也不想让杨欢贸然涉险——毕竟如今两人是暂时的盟友,杨欢若是也出了事,她在这幻境里便更加孤立无援了。
“风险自然是有的。”杨欢转过身,目光落在姬霜那张艳色逼人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但比起被困死在这幻境里,这点风险算不得什么。况且我倒想看看,这白雾里究竟藏着什么猫腻,能让一位三品巅峰的修士无端跌境。”
姬霜看着他笃定的神情,沉吟片刻,心头的慌乱渐渐平复了几分。杨欢的话句句在理,与其困守在月满楼里惶惶不安,不如主动去探寻根源。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黑袍随着她的动作勾勒出丰腴曼妙的曲线,虽失了往日的凌厉,却更显成熟妇人的柔媚:“你说得对……那便动身吧,我与你一同去。”
杨欢看向姬霜,见她眼底重新燃起一丝决绝,便点了点头:“也好,有姬长老同行,也能多一分照应。”他抬手理了理衣襟,指尖拂过衣料上的暗纹,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飘香院的方向。
此刻的林未浓,想必还守在墨漓的床边,耐心照料着昏迷中的她——按南宫媚儿先前的说法,墨漓至少还需一两个时辰才能苏醒。而南宫媚儿,大概率已经返回陈府,静心调息去了。
关于姬霜跌境的事,杨欢思忖着,还是暂时不通过联络符告知她们为好。一来怕打草惊蛇,二来此刻情况不明,贸然传递消息只会徒增众人的慌乱。等他跟着姬霜去城南探查清楚,若真有凶险,大不了先抽身而退,他不信这幻境的猫腻能真的困住自己。
想定之后,他转身看向姬霜,语气沉稳:“姬长老,我们现在便动身吧。”
姬霜闻言,缓缓站起身,抬手轻轻拍了拍黑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屑,动作间带着几分之前的优雅,却又难掩一丝刻意的镇定。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厢房。木质的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月满楼里格外清晰,随着脚步声渐远,终于消失在一楼大堂。
姬霜走到门边,抬手拉开沉重的朱漆大门,一股深秋的寒风裹挟着夜露的凉意涌了进来,吹动了她鬓边的碎发。两人一前一后踏出大门,姬霜反手将门轻轻合上,“咔嗒”一声,门闩落下,将月满楼的清雅与寂静重新封存。
站在门外的青石板路上,杨欢转头看向姬霜,问道:“姬长老,我们是御空飞行前往,还是步行过去?”
姬霜望着夜色笼罩的街巷,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还是走路过去吧。如今我可不敢随便动用灵力。”
杨欢心中了然。
从三品明镜境跌落到天象境,换做任何一个修士,都会心有余悸。她此刻的心态,正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再动用灵力触发什么未知的凶险,彻底断送自己的修行路。
这般谨慎,倒也合情合理。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只是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也好,那我们便步行前往。”
两人并肩而行,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
从月满楼出来后,他们并未经过喧嚣依旧的飘香院,而是转进了旁边一条僻静的小巷。小巷两侧的院墙高耸,墙头上爬着枯萎的藤蔓,在月光下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拐过两个巷子后,眼前豁然开朗,青雀大街映入眼帘。
大街上很清静,零星有几个行人匆匆走过,大多是收摊归家的摊贩,或是晚归的路人。深秋的寒风愈发凛冽,卷着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呜呜地掠过街巷。风势渐大,吹动着姬霜的长发,几缕乌黑的发丝挣脱了束缚,贴在她光洁的额角与脸颊上,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莹润,眉眼间那份冷艳中添了几分凄美,竟比以前多了几分摄人心魄的韵味。
杨欢与她并肩走着,鼻尖偶尔会萦绕起姬霜身上独有的香气——那是一种冷冽的兰香混合着成熟女子的馥郁脂粉气,不似南宫媚儿的甜腻,也不似林未浓的清雅,带着一种独属于她的、矛盾又迷人的味道。
他下意识地微微转头,目光恰好落在姬霜被寒风勾勒得愈发玲珑的身段上。
宽大的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却丝毫掩不住她丰腴曼妙的曲线。寒风将衣料紧紧贴在她身上,胸前的饱满浑圆被勾勒得淋漓尽致,随着她迈步的动作微微起伏,形成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杨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心头微微一动,随即又连忙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前方的路。
姬霜何等敏锐,早已察觉到他时不时瞟来的目光。
换做往日,以她的性子,定会冷言呵斥,甚至可能直接出手教训。可此刻,她满心都是跌境的惶恐与对幻境的不安,哪里还有心思计较这些?只能任由杨欢的目光偶尔在自己胸前流连,全当未曾察觉。
她紧了紧身上的黑袍,将脖颈缩了缩,似是在抵御寒风,又似是在掩饰那份不自觉的窘迫。
两人一路无言,只有脚步声与风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色中缓缓流淌。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抵达城南的城门下。
两人踏出城门的瞬间,寒风更甚,带着郊外草木的萧瑟气息扑面而来。
城外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衬得周遭愈发静谧。
两人没有停歇,继续朝着南边走去。脚下的路从青石板变成了泥泞的土路,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道身影拉得很长,一前一后,在乡野中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