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蹲在四合院门口的老槐树下,手里转着根磨得发亮的铁钎子,眼神木讷地望着墙角爬来爬去的蚂蚁。阳光透过叶隙洒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褂子上,像打了层斑驳的蜡。
“建国,帮婶把这筐煤球挪挪?”东厢房的张大妈探出头来,嗓门亮得像铜锣。
“哎。”他应了声,慢吞吞起身,露出半截晒得黝黑的胳膊,肌肉不算壮实,却透着常年干力气活的紧实。搬煤球时故意晃了晃,洒出来两颗,慌忙去捡,被张大妈笑着骂“毛手毛脚”,他也只是嘿嘿笑,露出两排不算整齐的牙。
没人知道,这双刚搬完煤球的手,昨晚还在空间里调试精密的能量传导装置——火种源的核心参数被他优化到小数点后七位,足以让动力系统的效率提升百分之十七。更没人知道,他看似呆滞的眼神里,正通过隐形眼镜式扫描仪,记录着胡同里每个进出者的面部特征,与敌特数据库进行比对。
“听说了吗?前院阎家老三在纺织厂当上小组长了,”张大妈一边筛煤一边闲聊,“你说你这孩子,也不去找个正经活儿,总在家晃荡啥?”
“我笨,”王建国蹲回去继续戳蚂蚁,声音含混,“厂里不要。”这话半真半假——轧钢厂的杨厂长上个月还托人来问,想让他去技术科,被他以“小学没毕业,看不懂图纸”推了。现在厂里流传着个说法:老王家那二小子,脑子不太灵光,就会干点力气活。
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晌午做饭,秦淮茹端着碗稀粥从对门出来,看见王建国正蹲在灶台前,用块破布擦那口豁了沿的铁锅。锅里煮着红薯,甜香混着烟火气飘出来。
“建国,还没吃呢?”她声音柔得像水,眼尾扫过他手里的破布,飞快地瞥了眼他家灶台——确实寒酸,除了红薯,就只有一小碟咸菜。
王建国头也没抬,“嗯”了声,把红薯翻了个面。秦淮茹这几年日子不好过,贾东旭死后,傻柱那点接济不够填贾家的窟窿,看他的眼神里总带着点琢磨。换在从前,他不介意让她知道自己过得有多好,但现在,他需要所有人都觉得“王建国也就这样了”。
“要不……来我家吃点?”秦淮茹假意让了让,心里却盘算着这傻小子能不能帮着挑桶水。
“不了婶,”王建国拿起个烤焦的红薯,掰开就啃,烫得直哈气,“我这够了。”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秦淮茹眼里的探究淡了些,转身走了。王建国望着她的背影,扫描仪自动捕捉到她袖口沾着的粉笔灰——她今早去过学校,找何雨水了。雨水现在在教育局当干事,是院里为数不多混得体面的,秦淮茹怕是又想攀关系。
下午,二大爷刘海中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干部服,在院里踱来踱去,故意咳嗽着彰显存在感。他最近在争取街道办的一个闲职,见了谁都端着架子。
“建国!”刘海中停在他面前,下巴抬得老高,“听说你昨天帮张大妈搬煤了?年轻人就该这样,多劳动,少偷懒!”
“是,二大爷说得对。”王建国赶紧站起来,腰弯得像株被风吹的稻子。
“嗯,”刘海中满意地点点头,开始滔滔不绝讲他的“为官之道”,王建国就站在那儿听,时不时点头说“是”“对”“您说得在理”。直到刘海中说得口干舌燥,才施舍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以后二大爷提拔你。”
等刘海中走远,王建国才直起腰,眼底的顺从瞬间褪去。扫描仪显示,刘海中袖口有新鲜的墨迹,口袋里露出半张纸条,上面“好处费”三个字隐约可见——看来他为了那个闲职,又在搞小动作。这些信息被自动同步到空间的数据库里,和之前记录的“挪用街道公款买酒”“虚报家庭人口领救济粮”等条目归在一起。
傍晚,傻柱下班回来,拎着块肉,老远就喊:“建国,过来!”他现在在轧钢厂食堂当大厨,日子过得滋润,对王建国倒还照拂,总觉得这小子老实,容易被欺负。
王建国颠颠跑过去,看着那块肥瘦相间的肉,眼睛直放光,像饿狼见了食。“柱哥,这……”
“拿着,”傻柱塞给他,“你妈那风湿得补补。”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别总闷在家里,有空去厂里找我,我给你寻个帮厨的活儿,总比在家强。”
“谢谢柱哥!”王建国把肉揣进怀里,手都在抖,那激动的样子,让傻柱想起小时候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捡烟盒的小屁孩。
没人注意,王建国转身回家时,怀里的肉已经被收进了空间。空间里,恒温储藏柜里整齐码着一排排肉、面粉、药品,甚至还有几箱压缩饼干——都是他用技术换来的物资,却从不在人前显露。他给母亲炖的“补品”,是用空间种植的草药和普通骨头熬的,看着清汤寡水,药效却比任何补品都好。
夜深人静时,王建国锁好门,闪身进入空间。脱下补丁褂子,换上特制的防护服,他站在巨大的全息屏幕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屏幕上,四合院每个人的活动轨迹、人际关系网、甚至近半年的消费记录都清晰可见:
【刘海中:本月三次接触街道办李主任,可疑资金流动两次,共计三十七元。】
【秦淮茹:本周两次拜访何雨水,目的疑似为其子棒梗安排工作。】
【阎埠贵:今日在菜市场与商贩争执,因多要了二两葱。】
【聋老太:每日午后三点准时在窗边“晒太阳”,实则用反光镜观察胡同入口。】
火种源的能量在空间里低鸣,终结者的智能分析系统正快速处理着这些信息,标记出可疑节点。王建国盯着屏幕上聋老太的头像,她今天的反光镜角度偏了三度,似乎在追踪某个特定目标——根据轨迹回溯,那个目标最终进了西城区的一处教堂。
“系统,模拟目标行动路线。”
【模拟完毕:目标每周三、五下午四点至四点半出现在教堂附近,与一戴黑帽男子短暂接触。】
王建国关掉屏幕,走到空间的另一侧。那里,一台小型精密机床正在运作,加工着某种零件的雏形——那是他根据火种源技术改良的微型窃听器,体积只有指甲盖大小,能接收三公里内的无线电信号。
明天,他会“碰巧”路过西城区,假装捡破烂,把这东西安在教堂外的老槐树上。而在院里人眼里,他不过是个没出息、靠邻里接济的老实人,每天为了一口吃的奔波,根本不可能和“敌特”“情报”这些词扯上关系。
窗外,月光洒在四合院的青瓦上,静得能听见三大爷阎埠贵算计着明天买多少酱油的嘟囔声。王建国望着窗外那片熟悉的屋檐,知道这种“泯然众人”的日子还要持续很久。但他不急,火种源在积蓄能量,终结者技术在完善,而那些潜藏的敌人,正一步步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就像墙角那些不起眼的蚂蚁,看似漫无目的地爬行,实则早已在地下织就了一张细密的网。当风暴来临时,最不被注意的,往往才是最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