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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尚未散尽,如同战死将士未安的魂灵,低低地缠绕在澺水两岸枯黄的芦苇荡上。孔融蜷缩在临时挖掘的浅壕里,官袍下摆早已被露水和泥泞浸透,冰冷的触感透过布料刺入肌肤,却远不及他心中寒意的万分之一。耳边是伤兵压抑不住的呻吟,间或夹杂着战马不安的响鼻,以及远处黄巾营地隐约传来的、如同狩猎前躁动的喧嚣。

李昌拖着一条伤腿,艰难地挪到他身边,递过来一块硬得硌牙的麦饼。“从事,多少用些,保存体力。”他的声音嘶哑,嘴唇干裂,肩甲下渗出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暗褐色。

孔融茫然地接过,却没有食欲。他的目光越过简陋的营垒栅栏,投向外面那影影绰绰、望不到头的敌军围困圈。八千子弟兵,出征时是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只剩下这蜷缩在河滩一隅、惶惶不可终日的五千残卒。落雁坡那地狱般的景象——呼啸的箭矢、飞溅的鲜血、垂死的哀嚎——如同梦魇,在他脑中反复上演。每一次回想,都像有一把钝刀在切割他的五脏六腑。

“悔不听君言……悔不听君言啊!”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若非自己一意孤行,执意追击,怎会落入波才精心布置的陷阱,葬送了三千豫州好儿郎的性命!

李昌沉默着,没有回应这句迟来的悔恨。他只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黄巾军围而不攻,这反常的平静比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更令人心悸。他们的包围圈组织得颇有章法,巡逻队次第往来,岗哨林立,却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克制,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们在等。”李昌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耳语,“波才的目标,恐怕不止我们这五千残兵。”

孔融猛地抬头,眼中血丝更重:“等什么?”

“等王使君。”李昌的目光投向东南方向,那里是豫州州治谯县所在,“孔圣后裔,豫州从事,深陷重围。于公于私,王使君都绝不能坐视不理。这是阳谋,波才就是要逼他派出援军,野战争锋。届时……”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孔融浑身一颤,瞬间如坠冰窟。他明白了,自己不仅是一败涂地的败军之将,更成了引诱王允主力出战的香饵!一股比死亡更强烈的恐惧攫住了他——若因他之故,导致豫州主力尽丧,那他孔融,就真是万死难赎其罪了!

与此同时,谯县城内,刺史官邸中,王允接到了那封由孔融亲笔书写、字迹潦草甚至沾染了血污的求救信简。

“啪!”

竹简被狠狠掼在青石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王允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花白的胡须因极致的愤怒而不住抖动。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露,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怒吼:

“孔文举!竖子不足与谋!坏我大事!!” 声震屋瓦,堂下侍立的韦蹇、薛仁、张忠等将领无不屏息垂首,不敢直视其锋。

盛怒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王允颓然坐回席上,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他何尝不知孔融轻敌冒进,罪无可赦?若能选择,他恨不能立刻将这蠢材军法从事!但他不能。

孔融,不仅仅是他的下属,更是圣人苗裔,是天下士林清议的焦点,是大汉朝廷在文化道统上的象征之一。若坐视孔圣嫡系子孙被黄巾贼寇生擒或虐杀于阵前,而朝廷命官、封疆大吏却按兵不动,这消息一旦传开,对本就摇摇欲坠的汉室威信将是毁灭性打击。那些清流名士的口诛笔伐,朝廷中枢可能问罪的诏书,以及由此引发的士人离心……这政治上的滔天巨浪,他王允承受不起。

救,明知是陷阱,也必须去救。这不是军事选择,而是政治必需。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扫过堂下众将,最终定格在身材魁梧、面容沉毅的郡尉韦蹇身上。

“韦郡尉。”

“末将在!”韦蹇踏步出列,甲叶铿锵。

“予你步骑三万!薛仁为副将,领精骑三千为前锋;张忠为别部司马,领步卒五千殿后。”王允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你的任务,是救出孔融及其被困将士,不得贪功冒进,不得与贼纠缠!若事不可为,当断则断,务必保全主力,退回谯县!明白吗?”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韦蹇心底。

韦蹇心头一凛,深知此去凶多吉少,但军令如山,他重重抱拳:“末将遵命!必竭尽全力,救出孔从事!”

三万大军很快集结完毕,开出谯县。韦蹇用兵谨慎,广派斥候,搜索前行。一路上,竟出乎意料地顺利,并未遇到想象中的层层阻击。这反常的顺畅,让韦蹇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他深知波才用兵狡诈,绝不会轻易放他靠近核心战场。

数日后,大军抵达澺水外围。登高远望,只见黄巾军连营如云,将一片河滩地带围得水泄不通,“刘”、“龚”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被围的官军营垒依稀可见,虽显残破,但旗帜尚未完全倒下。

韦蹇仔细观察良久,未发现明显伏兵迹象,又心系孔融安危,恐迟则生变。他下定决心,厉声下令:

“薛仁!率你本部骑兵,冲击敌营西侧,不惜代价,打开缺口!”“张忠!步卒跟进,巩固通道,接应孔融部突围!”“中军随我压阵,弓弩掩护,准备接应!”

战鼓擂动,声震四野。薛仁得令,一夹马腹,手中长矛前指:“儿郎们,随我破敌!” 三千精锐骑兵如同决堤洪流,卷起冲天烟尘,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黄巾军西线营垒猛扑过去。铁蹄踏地,如闷雷滚过,声势惊人。

黄巾军西线部队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打懵了,阵脚略显混乱。薛仁一马当先,长矛左挑右刺,接连搠翻数名贼兵,骑兵紧随其后,悍不畏死地突入敌阵,硬生生在那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上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张忠见状,立刻挥军向前,五千步卒如同磐石,牢牢钉在突破口两侧,与疯狂反扑的黄巾军绞杀在一起,奋力扩大战果。

河滩营垒内,苦苦支撑的孔融残部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李昌不顾伤痛,跃上一处高台,嘶声大吼:“援军到了!是韦郡尉的旗号!将士们,随我杀出去,与援军汇合!”

绝处逢生的渴望激发了残存士卒最后的勇气,他们在李昌等将领的带领下,鼓起余勇,向着西侧突破口的方向奋力冲杀。

韦蹇在中军望楼上看到突破口初步打开,孔融部也开始内外夹击,心中稍安,立刻命令中军稳步前移,准备接应突围出来的部队。

然而,就在这胜利曙光初现的刹那,异变陡生!

仿佛地底幽冥传来的号角,凄厉而绵长,从东北、东南两个方向的山林与原野深处同时响起!紧接着,是比之前官军战鼓更加雄浑、更加密集、仿佛要敲碎人心胆的战鼓声!

地平线上,如同瞬间生长出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黄色森林!无数头裹黄巾的士卒,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如同席卷大地的蝗潮,向着官军的后路和两翼包抄而来!当先一面巨大的“波”字帅旗,在风中狂舞,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波才主力!而且数量远超预估,放眼望去,旌旗招展,刀枪映日,至少有六七万之众!他们并非埋伏在救援的路上,而是巧妙地隐藏在更外围的区域,耐心等待着官军主力完全投入战场,并与围困孔融的部队纠缠在一起、阵型拉长的最佳时机,才猛然发动了这致命的一击!

“完了!”韦蹇脑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几乎从望楼上栽下去。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比他预想的更加可怕!波才这是要一口吃掉他这三万援军,连同孔融的五千残部!

“传令!后队变前队!向东北,全力突围!”韦蹇声嘶力竭地大吼,试图稳住阵脚。但命令在混乱的战场上传导得异常艰难。

波才大军以逸待劳,养精蓄锐多时,此刻如猛虎下山,攻势迅猛如潮。薛仁的骑兵在成功突破后,陷入了内外夹击的困境,失去了机动空间,只能在原地苦苦支撑。张忠的步卒面对数倍于己的生力军,虽然死战不退,但防线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韦蹇的中军承受着来自侧翼和后方的巨大压力,阵型开始扭曲、崩坏。

战场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腥的漩涡,吞噬着一切生命。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垂死哀嚎声、战马悲鸣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韦蹇睚眦欲裂,他知道,必须立刻做出决断,否则三万大军将尽数葬送于此!

“薛仁!”他一把拉过刚刚从乱军中杀出、浑身浴血的副将,嘶吼道,“不要管阵型了!我予你所有还能集结的骑兵!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找到孔融,带他冲出去!回谯县!告诉王使君,波才势大,速做打算!这是死命令!”

他又猛地转头,看向身侧同样杀得铠甲染红、气喘吁吁的别部司马张忠,眼神决绝:“张司马!后军交由你指挥!务必挡住波才追兵,为主力…为薛将军他们突围,争取时间!能挡多久是多久!”

薛仁虎目含泪,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军令如山,他重重抱拳,几乎将牙咬碎:“末将…领命!” 随即翻身上马,召集身边残存的骑兵,如同一支悲壮的箭矢,不顾一切地再次扎入混乱的战团,朝着孔融被困的方向拼死冲去。

张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整理了一下早已破损不堪的头盔,举起卷刃的长刀,对着身边那些面带恐惧却依旧紧握兵器的士卒们,发出震天的怒吼:“大汉的儿郎们!报效国家,就在今日!随我——杀!!”

他率领着这支注定有去无回的断后部队,转身,面向那如同海啸般涌来的黄色浪潮,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用血肉之躯,试图为同袍铺设一条渺茫的生路。

薛仁将骑兵的速度提到了极致,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长矛不知换了几根,终于在一片混战中,看到了被李昌和数十名亲兵死死护在核心、且战且退的孔融。

“孔从事!快随我走!”薛仁大吼,手中长矛如同毒龙出洞,接连刺翻几名试图靠近的黄巾贼。

李昌见到薛仁,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奋力将精神恍惚、动作僵硬的孔融推向薛仁亲兵让出的战马:“薛将军!交给你了!”他自己却因伤势过重,动作迟缓了一瞬,被侧面刺来的数支长矛同时贯穿了身体!

“李县尉!!”孔融回头,恰好目睹这惨烈的一幕,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几乎从马上栽下。

李昌口中喷出大量鲜血,用尽最后力气将手中环首刀掷出,砸中一名贼兵面门,朝着薛仁的方向嘶哑喊道:“快…走……” 随即气绝身亡,壮烈殉国。

薛仁双眼赤红,不再有丝毫犹豫,一把拉住孔融的马缰,对着残余骑兵咆哮:“跟我冲!挡我者死!”

他们汇聚成一股小小的铁流,沿着用张忠部以及无数将士生命暂时阻滞追兵而换来的、狭窄而血腥的通道,向着东北方向亡命狂奔。身后,是震天的喊杀声,是张忠所部将士最后爆发的、如同流星般绚烂而短暂的怒吼,是波才大军彻底合围、吞噬掉剩余官军的恐怖声响。

这场突围,惨烈到了极致。韦蹇本人也在乱军中身负重创,幸得亲兵部曲拼死护卫,才杀出一条血路。当薛仁带着仅存不足千骑、人人带伤、护卫着精神已然崩溃的孔融,以及韦蹇后续收拢的不到四千丢盔弃甲的溃兵,如同惊弓之鸟般逃回谯县时,整个城池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城门缓缓开启,迎接的不是凯旋之师,而是弥漫着失败与死亡气息的残兵。街道两旁,百姓们默默看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麻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刺史官邸内,王允看着跪伏在地、涕泪交加、连请罪之词都说不连贯的孔融,再看看被军士搀扶着、面色金纸、气息微弱的韦蹇,以及堂下寥寥无几、个个带伤、神情萎靡的将领,他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使君!”“明公!”

左右侍从慌忙上前扶住。王允勉强站稳,推开搀扶的手,他不需要怜悯。他只是死死盯着门外那昏沉压抑的天空,仿佛能透过这谯县的城墙,看到波才那十余万得胜之师正滚滚而来。

三万大军!豫州最后的机动精锐,连同之前折损的人马,经此一役,几乎损失殆尽。粮草、军械、士气……一切都随着澺水河畔的那场惨败而付诸东流。

波才的下一个目标,毋庸置疑,就是这豫州州治,谯县。而此刻的谯县,兵力空虚,人心惶惶,拿什么来守?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彻骨的冰寒,瞬间席卷了王允的全身。他一生刚毅,志在匡扶汉室,诛除奸佞,然而此刻,面对这糜烂的豫州局势,面对那即将兵临城下的煌煌贼势,他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

“豫州……完了……”他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这声音轻得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却又重得如同千钧巨石,轰然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帝国的斜阳,似乎正伴随着澺水河畔尚未冷却的鲜血,无可挽回地沉向那无尽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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