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晔的指尖在密封袋的边缘轻轻摩挲，防水材质的袋子在海水中泛着淡淡的光泽。他小心翼翼地拆开袋口，一张硬质卡片从里面飘了出来，在水中缓缓浮动。卡片上，“主厨特权”四个烫金大字在透过海水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边缘还画着只举着锅铲的小海豚，圆滚滚的身子顶着顶白色厨师帽，尾巴翘得老高，可爱得紧。
沈君泽几乎是立刻就凑了过来，浅蓝色的潜水服在他身后漾开一圈圈涟漪。他的面罩紧贴着脸部，透过透明的镜片，能清晰看到他瞬间瞪得圆圆的眼睛——那双眼眸本就像浸在水里的琥珀，此刻更是像被投进石子的湖面，层层叠叠漾开一圈又一圈惊喜的涟漪，连眼尾都染上了点雀跃的红。他连忙抬起手，用昨天刚学的手语比了个“太棒了”，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连带着手腕上露出的一小截皮肤都泛着细腻的光泽。
墨晔的心底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暖烘烘的。他看着沈君泽眼底毫不掩饰的兴奋，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加深，伸手将那张卡片小心地塞进自己的防水袋里，指尖碰到袋口的拉链时，还特意检查了两遍，生怕海水渗进去弄坏了这张“宝贝”。
就在这时，识海里的021突然出声，语气里带着点发现新大陆的雀跃：“宿主，前面三十米左右的小沙包下面，好像藏着个东西！信号反应很弱，估计是被沙子埋了一半！”
墨晔顺着021提示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不远处有片微微隆起的沙堆，沙堆边缘似乎有片极淡的银色闪光，若不是阳光恰好折射过去，几乎很难发现。他对沈君泽比了个“那边有发现”的手势，然后率先游了过去。沈君泽立刻跟了上来，脚蹼在水中划出两道轻快的弧线，像条迫不及待的小鱼。
两人默契地在沙堆旁停下，墨晔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拨开表层的细沙——那些沙子在海水中格外轻盈，一触即散，很快就露出了下面藏着的东西：一个银色的浮标，上面系着个网袋，网袋里装着的，竟然是一块新鲜的金枪鱼。鱼肉在水中泛着莹润的光泽，肌理间还能看到细密的纹路，显然是刚从渔船上卸下来没多久，连带着海水都仿佛染上了点清甜的气息。
“晚上可以做刺身。”墨晔用手语比划着，指尖在空中划出“刺身”两个字的形状。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天晚上的场景——沈君泽吃生鱼片时，眼睛眯成了月牙，嘴角沾着点酱油，满足得像只偷吃到鱼干的猫。想到这里，他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连带着眉梢都染上了几分柔和。
沈君泽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力点头，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他甚至还夸张地做了个流口水的表情——舌头微微伸出来一点，配合着微微鼓起的脸颊，明明是很幼稚的动作，却被他做得格外可爱。
墨晔被他这副模样逗得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呼吸管传出来，变成一连串细密的气泡，从面罩下方汩汩冒出，在他眼前炸开，像一串转瞬即逝的水晶。他看着沈君泽因为他的笑声而微微愣住的样子，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这个少年，好像总有本事让他卸下所有的防备，只觉得轻松又自在。
识海里的021看得直咋舌，光粒子都快激动地跳起来了：“宿主你看你看！小可怜又对你笑了！眼睛都弯成小月牙了！他肯定是被你的颜值和厨艺收买了！这波好感度，绝对涨了不止一点！”
墨晔没理会021的碎碎念，只是伸手解开了系在浮标上的网袋，将那半扇金枪鱼小心地提了起来。他转头看向沈君泽，用眼神示意“我们再往前找找”，然后自然地拉住了他的手腕。这一次，沈君泽没有丝毫犹豫，任由他牵着，甚至还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仿佛这样就能更安心些。
021早就探测到了新的目标，在识海里兴奋地嚷嚷：“宿主宿主，往东南方向游！大概五十米左右，有个紫色的浮标！信号显示下面系着的是纸质物品，我猜可能是兑换券之类的东西！而且看信号强度，说不定是张不错的券！”
墨晔拉着沈君泽，朝着021指示的方向游去。阳光透过澄澈的海水，在两人身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撒了一把会动的碎钻。沈君泽的浅蓝色潜水服在光线下像块剔透的蓝宝石，随着他划水的动作，衣料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少年清瘦却挺拔的轮廓。他似乎对这片海域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偶尔会被身边掠过的鱼群吸引——有时候是一群色彩斑斓的鹦鹉鱼，鳞片在阳光下闪着金属般的光泽；有时候是几只慢吞吞的海星，趴在礁石上像朵绽放的花。他总会停下来看几秒，眼睛瞪得圆圆的，直到发现墨晔已经游出去一段距离了，才会猛地回过神，赶紧扑腾着脚蹼追上去，那慌张的样子，像只生怕掉队的小鸭子，连带着身后的水流都变得急促起来。
墨晔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却从不说破。他总能恰到好处地放慢速度，甚至会故意在珊瑚丛旁多停留片刻，等沈君泽追上来时，还会自然地伸出手，帮他拂掉粘在面罩上的浮游生物——那些细小的海藻或贝壳碎片，沾在透明的镜片上，总会让沈君泽下意识地眨眼睛，像只被打扰的小猫。
“宿主你看他！”021在识海里嚷嚷，语气里带着点“我早就看穿了”的得意，“他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你会等他，才敢这么慢悠悠地看鱼！不过这样也好，多待一会儿，多互动几次，好感度说不定又要涨了！我看啊，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95了！”
墨晔的指尖拂过沈君泽面罩上的一片小海藻，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他能感觉到沈君泽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绷紧的身体，还有透过潜水服传来的、少年略显急促的心跳——那心跳声很轻，却像鼓点般敲在他的心上，让他觉得整个海底都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这清晰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