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试炼似乎无处不在。自从那次出手帮助清风观老道士后,姜暮雨感觉自己对“镇源”意境的理解又深入了一层。那不单是力量的稳定与安抚,更是一种立场的坚守与责任的担当。归墟鼎内的四块罗盘碎片,在这种心境的影响下,共鸣越发和谐,隐隐散发出的星图轨迹也更加清晰了一分。
借助星辉之笔和墨雪的空间感应,姜暮雨与初蕊开始尝试以现有的碎片共鸣为基础,逆向推演其他碎片可能存在的方位。这是一个浩大而繁琐的工程,进展缓慢,但并非毫无希望。
这天深夜,姜暮雨再次将心神沉入碎片共鸣场中。星光流转,古老的讯息如同涓涓细流划过心田。忽然,其中一块碎片(正是最初从“收藏家”那里得到的那块)的共鸣频率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指向性变得更加明确——不再是模糊的南方海域,而是略微偏转,指向了西北方向,一片广阔而荒凉的高原与戈壁地带!
同时,星辉之笔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自动从姜暮雨怀中飞出,笔尖星辉凝聚,在空中勾勒出一幅更加具体的小范围星图——那是一片被风沙侵蚀的古老山脉,星图标示出了一个位于山脉腹地、极其隐秘的地下裂谷位置!
新的碎片线索,出现了!而且这次,是由罗盘碎片自身与星辉之笔共同“指路”!
姜暮雨立刻将这个发现告知了众人。
“西北高原?那地方可不太平,传说多得很。”红宝啃着巧克力说道,“有说埋着上古战场的,有说是流放邪魔之地的,还有说连接着地底幽冥的。”
“越是这种地方,越可能隐藏着古老的东西。”姜暮雨看着星图,“看来我们必须去一趟了。这次,红宝,你跟我一起去。墨雪也去。伊人和初蕊留守。”
红宝眼睛一亮,摩拳擦掌:“好!本狐仙早就想出去走走了!”
墨雪也“喵”了一声,表示赞同。
就在他们开始准备高原之行所需物品(主要是给红宝准备足够多的巧克力,以及给墨雪准备特制猫粮)时,一个不速之客,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拜访”了便利店。
那是准备行动的第二天上午。阳光正好,我正拿着鸡毛掸子(普通的那种)打扫货架上的灰尘。墨雪在窗台上晒太阳,把自己摊成一张猫饼。姜暮雨在后院检查归墟鼎的状态。红宝则在清点她的“出征”零食储备。
忽然,便利店里的光线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不是天黑,而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半透明的灰色薄纱笼罩了整个店铺。
温度没有变化,声音也依旧能听见,但一切都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变得朦胧而不真切。货架上的商品失去了鲜艳的色彩,变成了单调的黑白灰。
墨雪猛地从窗台跳下,弓起背,毛发炸开,异色瞳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初蕊的笔记本爆发出刺目的警报红光,但上面的字迹也变得模糊扭曲:“检测到高维度信息遮断……空间感知被干扰……无法锁定源头……”
后院的姜暮雨和仓库里的红宝也瞬间察觉不对,立刻冲回店内。
“怎么回事?”红宝手中狐火燃起,驱散了些许灰暗,但很快又被更浓的灰色淹没。
姜暮雨脸色凝重,守夜人力量运转,试图驱散这诡异的“灰纱”,却发现这并非能量攻击,更像是一种……法则层面的信息遮蔽与存在感弱化!连他体内的灵力运转都受到了细微的影响,变得滞涩。
“谁?”姜暮雨沉声喝道,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店内每一个角落。
没有回答。
但柜台前的空气,却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灰暗的色彩在那里汇聚、凝聚,最终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没有固定形态、仿佛由流动的灰色雾气构成的人影。
人影没有五官,看不清衣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散发着一种绝对的“空无” 与 “观察” 之感。
它没有敌意,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是一个纯粹为了“看”而存在的概念体。
姜暮雨、红宝、墨雪,乃至初蕊,都被这诡异的存在“注视”着。
“信息记录体……还是……维度观察者?”姜暮雨脑海中飞速闪过几种可能,但都无法完全匹配。这种存在形式,超出了他现有的认知。
那灰色人影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将“目光”聚焦在了姜暮雨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聚焦在他体内,那与归墟鼎、镇源石、罗盘碎片紧密相连的本源气息上。
片刻之后,一个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仿佛直接在意识层面响起的声音传来:
“检测到‘源初’相关变量集合体。变量活跃度:中等。扰动系数:持续上升。记录点:已标记。”
“根据‘观测协议’第731条,对高潜力变量集合体进行基础信息采集与风险评估。采集完成。”
“警告:变量集合体即将进入‘高活跃风险区域’(指向西北高原星图标示位置)。区域风险等级:未知(信息遮蔽)。建议:重新评估行动必要性。”
“本次观察结束。数据已上传。”
话音落下,那灰色人影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般,缓缓变淡、消散。笼罩便利店的“灰纱”也瞬间褪去,光线、色彩、声音一切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空无”与“被注视过”的诡异感觉,以及初蕊笔记本上记录的、那段简短而令人不安的“观察报告”,证明着刚才并非幻觉。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红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姜暮雨眉头紧锁,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维度观察者……或者类似的存在。”他缓缓说道,“看来,我们寻找‘源初之地’的行动,已经引起了某些……更高层次存在的注意。它们不参与,只是‘观察’和‘记录’。”
而对方最后的“警告”,更是让即将到来的高原之行,蒙上了一层更加浓重的不祥阴影。
那个被星图标示出的地下裂谷,究竟隐藏着什么,连这种神秘的“观察者”都将其标记为“高活跃风险区域”,甚至信息被遮蔽?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姜暮雨看向西北方向,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准备一下,我们按原计划出发。不过……要更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