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六,夏石榴参与红枣项目的名额,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开春,地气回暖。
胡家坡那片规划用来种植红枣的荒坡上,再次热闹起来。
?头、铁锹挥舞,说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出乎胡大柱意料的是,胡老六和夏石榴这次干得格外卖力。
胡老六露出膀子,抡起?头刨着坚硬的草根。
夏石榴更是像换了个人。
嘴里也不再是往日的抱怨和闲话,反而时不时跟旁边的人搭话:
“这地翻出来,看着就舒坦!等枣树种下去,那就是钱串串啊!”
“石榴,这次咋这么舍得下力气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石榴用袖子抹了把汗,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期盼:
“那能一样吗?以前是给公家干,现在是给自己干!这可是投了钱的,真金白银!不好好干,对不起那钱,更对不起往后那满树的红枣!”
人民公社时,那是集体主义,干的活,收成都是公家的,一点干劲和期盼都没有。
现在可是给自己干,那劲儿,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这话说得实在,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也表示认同。
确实,这地里有自己投进去的血汗钱,那感觉和单纯记工分是完全不同的。
胡大柱在坡上巡视,看着胡老六和夏石榴忙碌的身影,心里也是暗暗称奇。
他原本还提防着这两人会偷奸耍滑,或者找机会生事,没想到他们比谁都积极。
看来,这“利益捆绑”确实比空泛的说教和约束更有力。
偶尔,夏石榴看到胡大柱走过来,还会主动打招呼,一脸的暧昧。
“大柱哥,咋样?手感不错吧?”
夏石榴挺了挺身子。
胡大柱很是无语。
好在李桂花,李杏花,胡老六不在身边。
“石榴婶子,自重。好好干活。真是的。”胡大柱没有理会。
挖树坑的时候,胡老六更是严格按照冯家派来的技术员要求的尺寸和深度来,生怕有一点差错影响了枣树成活。
夏石榴则仔细地给每个树坑底铺上薄薄一层发酵好的羊粪做底肥,嘴里还念叨着:
“多吃点,长得壮壮的,好多结枣子。”
这些羊粪可都是土黄金啊。
红枣地的开垦和种植刚完成。
镇的开春文艺汇演就开始了。
胡家坡的秧歌队可算是露了脸!
最终获得了二等奖,奖励是两个印着大红喜字、锃光瓦亮的铁皮热水瓶和一袋子糖果。
这让众人非常开心。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近黄昏。
雇来的那辆三轮车本就不大,硬是坐了七八个人,更是挤得满满当当,几乎转不开身。
胡大柱作为男人,主动坐在了最外侧的边缘上,两条腿悬在外面。
李桂花,李杏花和几个年轻姑娘则被挤到了最里面,紧挨着胡大柱。
三轮车“突突突”地启动,颠簸在崎岖不平的黄土路上。
车厢里随着颠簸摇晃晃去,人们也跟着东倒西歪,惊叫笑闹声不断。
“太开心了,没想到拿了二等奖,有糖果吃了。”
“糖果回去给娃子分分。”
“哈哈,村长,不知情的,又是糖果又是喜字热水瓶,还以为你结婚了呢,哈哈。”
“贫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结什么婚啊。”胡大柱尴尬道。
“那可不一定,村里人都说,你年纪大了点,但男人能力可一点都没减啊,哈哈。”马主任打趣道。
这话把三轮车上的女人都说地哈哈大笑。
那李桂花,李杏花两姐妹脸是通红通红的。
“那个,聊,聊计划生育的事。”胡大柱急忙转移话题道。
一个剧烈的颠簸,站在里面的李桂花惊呼一声,脚下不稳,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眼看就要摔倒。
胡大柱眼疾手快,下意识伸手一揽,正好将她接住。
“没事吧?”胡大柱问了一句,想松开手,根本无处可躲。
李桂花也因为刚才的惊吓和此刻的尴尬,身子有些发软,一时竟没能站稳。
“太……太挤了……”李桂花声如蚊蚋,脸颊飞起两朵红云,在朦胧的暮色中也清晰可见。
胡大柱也感到无比窘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身体的柔软和温热,一股淡淡的、属于年轻女子的皂角清香钻入鼻腔。
他想往旁边挪挪,可身后就是其他村民,根本动弹不得。
“就……就这样吧,别摔着了。”胡大柱喉咙有些发干,声音低沉地说。
他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向后靠,给李桂花留出多一点空间,手臂也只是虚虚地环着。
“坐我这腿上。”
李杏花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半坐在了胡大柱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