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妹妹当真要辜负姐姐的一片心意吗？难道妹妹是怀疑我吗？”
陈素眼角微红，似乎有些委屈。
谢栖乐只扫了一眼食盒里的糕点，平静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怀疑糕点有毒，而且，我只有一个妹妹，还请陈孺人不要乱认妹妹。”
这陈孺人表面柔弱，实则就像是环在暗处的蛇，冷不丁地就要咬你一口，谢栖乐最是讨厌这种人，根本不想与她虚与委蛇。
“你！”
陈素差点就因为她的话破防，她紧握手掌，硬生生的压下脾气，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
“谢孺人这样想，倒是让我有些伤心了，既然谢孺人不领情，紫薇，你先收起来吧！”
几人又恢复寂静，站在这茫茫大雪之中。
谢栖乐转身把自己手心的暖炉塞进瑶琴手心。
“你穿的单薄，又没有暖炉，快暖一暖。”
“这……”
瑶琴冻的脸色发白，见状连忙一脸惶恐地把暖炉塞回去。
“小姐，奴婢就是贱命一条，命硬没事，小姐身子弱，才需要暖炉。”
谢栖乐强硬地把暖炉塞进她冰凉的手心。
“这地方，我只信你一人，所以你可千万不能冻着了，我身上有大氅，凤雪进不了，你可得好好的，不然怎么帮我做事？”
“是，小姐……”
瑶琴知道自家小姐外冷心热，以前虽忌惮自己是从夫人那拨过去的，但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差别。
后来锦瑟走了，小姐就越发信任自己，凡事都交给自己，待自己更好，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心底却感动的一塌糊涂。
目睹这一切的陈素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
“谢孺人还真是心善，宁愿自己冻的生病，也不忘身旁之人。”
谢栖乐还没开口，身后的锦瑟立即解释：“小姐待我们一向不错……”
话音刚落，她就被陈孺人身后的紫薇扇了一巴掌。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就连锦瑟自己都未曾反应过来。
“进府这么久了，你还一口一个小姐，这皇子府的规矩莫非都学到狗肚子去了？今日我就替孺人教教你规矩与体统。”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既然你懂规矩，那我也教教你什么叫尊卑。”
谢栖乐眼眸幽暗，她上前甩手扇了过去。
紫薇瞪大眼睛，却不敢躲这一巴掌，硬生生地接了这个巴掌，被打的脸歪向一侧。
“谢栖乐！你竟敢打我底下的人，紫薇她不过就是教教你侍女的规矩而已，有什么错？”
眼看谢栖乐还要再扇第二巴掌，陈素立即一把攥住她的手臂。
倘若真要她扇了自己侍女两巴掌，那她还有什么威严可言，岂不是在这五皇子府任人可欺。
谢栖乐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人：“松手。”
说完，她用力一甩，陈素被甩的整个人往一侧倒去，她也失去平衡朝地上摔去。趁乱之际，陈素顺势扯下她脸上的面纱。
“孺人！”
“孺人！”
两道惊呼声响起，突然一道玄色身影越过她们，朝着其中一人而去。
李云谏一把搂住谢栖乐，顺带夺过汪彬的伞，替她挡去大部分的风雪，伸手抚去她肩上掉落的雪。
另一边的陈素则狼狈的摔在雪地中。
紫薇连忙上前扶自家孺人起身，替她拍去身上的雪。
见他完全无视自己，陈素攥紧发白的指节，这姓谢的到底有何魅力，竟能让殿下眼里只有她一人，明明她容貌已经尽毁，脸上尽是红疹留下的印记。
就这么一张脸，让她看她都嫌恶心。
锦瑟已经捡起掉落的面纱，走到谢栖乐身旁。
“小姐，这面纱上沾了些雪花，是否需要奴婢回院子里去换一副？”
谢栖乐站稳后，微微后撤，她拿起锦瑟手心的面纱，平静地系在脸上。
“不必多此一举。”
李云谏的眼眸闪过一丝心疼，他握紧她纤细的手。
“迟娘你放心，我定会为你找来这世间的神医，定能让你的脸恢复如初。”
谢栖乐唇角微扬，抬头望向他：“殿下想要治好我，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她对容貌什么原本就不在意，更何况这印记也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她就是想要他知道，她变成这样都是他娶的那些女人弄的。
他明明知道，不去惩罚罪魁祸首，却只会在这里想方设法要治好她脸上的印记。
“迟娘……你非要这么想我吗？我何曾介意过你……”
说不出的酸涩涌进李云谏心中，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委屈哽咽。
目睹两人相处的陈素心下如翻江倒海一般复杂，这谢孺人与殿下说话丝毫不客气，但殿下非但没有丝毫责怪她的意思，竟然还颇为受用，甘愿哄着她。
难道殿下喜欢的是这种带刺的玫瑰？陈素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些方法。
“殿下您怎么来了？我们娘娘已经差不多就要梳妆完成，殿下可否要进来先坐一坐？”
银环从屋内走出，看见院中的五殿下，她狠狠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侍女。
那侍女脸色发青，不是她不通报，而是五殿下一进来，那五殿下身边的公公就上前与他说不必通报。
李云谏视线转向银环，一脚就踹了出去。
猝不及防之下，银环被一脚踹飞，撞在花坛上，她捂着腰起不来身，连忙以头点地。
“殿下恕罪！是奴婢该死。”
李云谏：“你是该死，两名孺人来了你竟敢瞒着皇子妃，滚，给我打个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自从秋狩过后，为了不给别人抓住任何把柄，他被迫与蒋千羽成为一对表面恩爱地夫妻，为此他日日都要来看她。
他自然知道让她们站在外面的背后主使到底是谁，但他却不能与她吵架，否则被有心人传出去对他不利，只能找个她身边的侍女出气。
银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倒霉，严寒冬日，二十板下去，不死也得没半条命，她心如死灰地看向殿下怀里的谢孺人，府里的这些时日，她就听闻这谢孺人待下极为和善，从不苛待下人，善良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