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契约心动，微妙情愫
暮春时节，夜王府的庭院里紫藤萝开得正盛，一串串淡紫色的花穗垂落，风一吹，便漾起阵阵花香。顾云裳刚从灵泉空间出来，指尖还带着药田泥土的清润气息，便见苏墨染提着食盒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云裳，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和莲子羹，刚出锅，快尝尝。”
“还是你最懂我。”顾云裳笑着迎上去，接过食盒放在石桌上。两人并肩坐在紫藤架下，一边品尝糕点，一边说着百草堂分号的筹备进度。苏墨染说起齐鲁分号选址时遇到的趣事，顾云裳听得眉眼弯弯，笑声清脆，如同山涧清泉，在庭院里漾开。
萧夜白处理完政务回来，刚走进庭院，便看到这样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春日暖阳洒在顾云裳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垂眸笑着，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灵动的娇俏，平日里的沉稳干练被此刻的温婉取代，竟让他看得有些失神。
可这份失神，很快便被一丝难以言明的酸涩取代。他看着顾云裳与苏墨染谈笑风生，两人眼神交汇间的默契，如同多年的老友，那份无需言说的熟稔，让他心中莫名泛起一股憋闷。
他明明知道，顾云裳与苏墨染只是纯粹的伙伴与挚友，苏墨染对顾云裳只有敬佩与扶持，可看着她对着别人展露那样毫无防备的笑容，他还是忍不住在意——在意她的目光停留在哪里，在意她的笑声为谁而发，在意她身边站着的，是不是自己。
“王爷回来了。”苏墨染率先察觉到他的存在，起身行礼。顾云裳也转过身，脸上的笑容依旧，语气自然：“你回来了，正好，墨染带了桂花糕，你也尝尝。”
萧夜白走上前，目光落在石桌上的糕点，却没什么胃口。他接过顾云裳递来的一块桂花糕，入口香甜，却品不出往日的滋味。“分号筹备得如何了？”他岔开话题，语气尽量保持平和。
“一切顺利。”苏墨染答道，“齐鲁和川蜀的分号已经装修完毕，药材也陆续运到了，只等选定吉日便可开业。月公子那边也传来消息，各地药农的合作都很稳定，后续药材供应不会有问题。”
“那就好。”萧夜白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顾云裳身上。她正低头用银勺舀着莲子羹，睫毛纤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动作轻柔，透着几分娴静。他忽然想起，从猎场平叛到疫病防控，从假药风波到货源危机，她总是那般从容不迫，仿佛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倒她。
他欣赏她的聪慧果敢，敬佩她的仁心济世，更贪恋她偶尔流露的温柔。不知不觉间，那个最初只存在于契约之上的“夜王妃”，早已在他心中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他习惯了她在身边，习惯了与她并肩作战，习惯了看到她的笑容，甚至习惯了为她泛起的那点莫名的醋意。
“王爷，你怎么不吃？”顾云裳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萧夜白回过神，掩饰性地咬了一口桂花糕，语气平淡：“没什么，在想政务。”他不敢告诉她，自己刚才满脑子想的都是她，想她刚才的笑容，想她与苏墨染谈笑的模样，想那份让他心慌意乱的占有欲。
苏墨染何等聪慧，早已察觉到萧夜白的异样。他看了看萧夜白，又看了看顾云裳，心中了然，起身道：“王爷和王妃难得有空闲，我就不打扰了，分号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顾云裳点头，没有多想。
庭院里只剩下两人，紫藤花的香气愈发浓郁。萧夜白沉默地吃着糕点，顾云裳也没再多问，低头慢慢喝着莲子羹，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安静。
“灵泉空间的药田，还好吗？”萧夜白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知道她近日一直在打理空间里的药田，那是她的秘密，也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顾云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很好！里面的药材长得特别快，我种的金银花已经开了第二茬，药效比外界的好太多了。而且，空间边缘的白雾，好像淡了一丝。”她兴奋地说着，语速不自觉地加快，眼中闪烁着光芒。
看着她谈及药田时的雀跃模样，萧夜白心中的酸涩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温柔。他喜欢看她这样鲜活的样子，喜欢听她分享她的秘密与喜悦。“那就好，”他轻声道，“若是需要帮忙，随时告诉我。”
“嗯，好。”顾云裳点头，脸上带着笑意。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紫藤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并肩坐着，偶尔说上几句话，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看着庭院里的景致，却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有种难得的静谧与惬意。
顾云裳心中忽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她想起这些日子萧夜白的陪伴与守护，想起他为她挡下的危险，想起他在她疲惫时的关心，想起他吃醋时别扭的模样。这份感情，早已超出了契约夫妻的界限，变得愈发真挚与深沉。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正望着远方的天际，侧脸线条硬朗，眉眼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她心中一动，连忙收回目光，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萧夜白也在想着心事。他看着身边的女子，她的发梢被夕阳染成了金色，侧脸柔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忽然觉得，那份冰冷的契约，早已成了束缚。他想要的，不是什么契约夫妻，而是能与她光明正大地并肩，能名正言顺地守护她，能让她的笑容只为他而绽放。
他抬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石桌上的手。顾云裳身体一僵，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惊讶。萧夜白没有看她，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指尖传来她的温度，柔软而温暖。
“云裳，”他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们……”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亲卫的声音：“王爷，宫中传来消息，皇上请您即刻入宫议事。”
萧夜白眉头微蹙，有些不悦被打断。他松开顾云裳的手，站起身，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他看向顾云裳，眼中带着一丝未尽的话语，最终只是道：“我入宫一趟，你早些休息。”
“好，路上小心。”顾云裳点头，心中却有些失落。
看着萧夜白离去的背影，顾云裳抬手抚摸着自己的手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心中乱糟糟的，既有期待，又有忐忑。
而萧夜白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刚才未说完的话。他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坚定的念头。
那份始于利益的契约，或许，是时候作废了。
他想要的，是她顾云裳，做他萧夜白唯一的妻子，无关契约，只关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