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齿轮停止的瞬间
共生池的金色液体没到胸口时，陈雪的指尖终于按对了密码锁的最后一位数字。“咔嗒” 一声轻响，金属舱的舱门向内滑开，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和铁锈的气味涌出来，舱内漂浮着的女人尸体突然睁开眼睛 —— 她的瞳孔里嵌着细小的齿轮，正随着陈雪的心跳转动。
“祖母……” 陈雪认出照片上的女人，喉咙被液体堵住，只能发出模糊的气音。女人的尸体悬浮在舱内，左眼角的泪痣正在发光，与陈雪的泪痣产生共振，舱壁突然亮起全息投影：1943 年的实验室里，女人将第三块齿轮按进自己的泪痣，祖父举着手术刀的手在颤抖，“双生容器必须有一个成为母本的心脏容器，否则终止密码永远无法完整。”
王警官的机械臂突然加速旋转，黑色齿轮的吸力让陈雪的脚踝传来骨裂般的疼痛。她反手抓住舱门内侧的金属杆，发现杆上刻着反向齿轮的纹路，与青铜匕首的刀柄完全吻合。“祖父早就把匕首和舱门设成联动装置。” 陈雪将匕首插进杆顶的凹槽，舱体突然剧烈震动，十二根金属柱的顶端同时喷出蒸汽，天花板上的终止密码开始逆时针旋转。
“你在破坏校准！” 王警官的机械臂突然伸长，指尖化作三根钢针，刺向陈雪的泪痣。千钧一发之际，女人的尸体突然从舱内漂出，挡在陈雪面前，钢针穿透尸体的瞬间，黑色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 尸体里渗出的金色液体正在腐蚀机械臂，“原来母本的体液能溶解实验体的金属部分。” 陈雪看着王警官痛苦地收回手臂，突然明白祖父把女人尸体留在舱内的用意。
共生池的金色液体加速退去，露出池底的十二道凹槽，与金属柱顶端的齿轮完美咬合。陈雪踩着凹槽爬到舱顶，发现女人尸体的泪痣正在脱落，露出下面嵌着的齿轮 —— 正是终止密码缺失的最后一块。“祖母才是第三块齿轮的容器。” 她想起赵磊记忆里女人的话，突然明白 “母本的心脏在镜像体的泪痣里” 指的是：只有镜像体的泪痣才能容纳这最后一块齿轮。
镜像体消失的方向传来空气撕裂的声音，陈雪回头时，看见自己的镜像体正从十二根金属柱之间爬出来，左眼的黑色液体已经完全褪去，泪痣处嵌着块微型齿轮，与女人尸体脱落的齿轮形成呼应。“看来我们必须合作。” 镜像体的声音不再冰冷，带着陈雪熟悉的颤抖，“祖父在我意识里藏了启动密码，只有双生容器的泪痣贴合时才能激活。”
王警官的机械臂突然爆炸，金属碎片溅落在池底，露出里面缠绕的黑色血管 —— 原来他的金属化只是表象，母本的神经已经侵入他的身体。“你们逃不掉的。” 他的半张脸开始溃烂，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组织，“剥离器的塔状装置已经在钟楼成型，现在启动终止密码，只会让整个城市的意识被吸入镜像世界！” 他突然撕开胸口的衣服，露出嵌着的黑色齿轮，上面刻着 “713” 的坐标，正在与天花板的密码产生共鸣。
陈雪的镜像体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泪痣贴向自己的泪痣。两块齿轮接触的瞬间，终止密码的最后一块位置发出强光，天花板上的图案开始旋转，在池底投射出通往镜像世界的漩涡。“祖父的真正目的是转移意识。” 镜像体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与陈雪的影子重叠，“1943 年的实验失败后，他就计划用终止密码打开通道，让双生容器带着幸存者的意识逃往镜像世界。”
女人的尸体突然化作金色光雨，融入漩涡的边缘，形成保护罩。陈雪看见光雨里浮现出无数张脸 —— 都是被母本吞噬的意识，包括赵磊完整的本体意识，正对着她挥手微笑。“赵磊的意识终于完整了。” 她摸着项链里已经熄灭的光团，突然明白光团的使命就是引导她找到最后一块齿轮，“现在他可以在镜像世界重生了。”
王警官的身体彻底被黑色组织覆盖，化作三米高的怪物，胸口的黑色齿轮旋转着发出吸力，试图将漩涡里的意识吸进自己体内。“我要成为新的母本！” 怪物的嘴部裂开至耳根，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牙齿，每颗牙齿上都刻着 “7” 字编号，“所有容器的意识都将成为我的养料！”
陈雪和镜像体同时握住青铜匕首，刺向怪物胸口的黑色齿轮。匕首没入的瞬间，齿轮突然反向旋转，将怪物的身体吸入漩涡，王警官最后的惨叫声里夹杂着释然：“终于…… 解脱了……” 陈雪看着怪物在漩涡中化作齿轮状的结晶，突然发现那些结晶正在重组，形成镜像世界的地图，标注着林峰本体意识的位置 ——713 号区域。
十二根金属柱顶端的齿轮停止转动，天花板上的终止密码发出最后一道强光，将共生池彻底笼罩。陈雪的镜像体在光中逐渐消散，最后留下句话：“在镜像世界找到林峰时，记得让他看看你的泪痣 —— 那里有祖父藏的回归坐标。” 光团散去后，陈雪发现自己的泪痣正在发烫，伸手摸时，指尖沾到金色的粉末，在皮肤上拼出 “713” 的坐标。
金属舱的舱门突然自动关闭，陈雪透过玻璃看见外面的厂区正在塌陷，钟楼方向升起银色的光柱，与共生池的漩涡形成连接。舱体开始剧烈震动，贴着 “已销毁” 标签的六个金属舱突然炸开，里面飞出六道光团，撞在陈雪的舱体上，形成保护罩 —— 是其他双生容器残留的意识在保护她。
“剥离器的塔状装置启动了。” 陈雪看着舱体被银色光柱吸入，突然想起王警官的话，“启动终止密码会让城市意识被吸入镜像世界。” 她拍打着舱门，却发现控制面板上的按钮正在自动跳动，最终停在 “镜像世界传送模式”，而旁边的屏幕显示着倒计时：00:03:00。
舱体穿过光柱的瞬间，陈雪看见钟楼顶端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 是林峰的克隆体，正举着金属箱吸收城市里的意识结晶。克隆体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露出微笑，左眼角的泪痣突然亮起，与陈雪的泪痣产生共鸣。“看来他也有块齿轮。” 陈雪摸着自己的泪痣，突然明白祖父克隆六对容器的真正目的：用六对容器的意识作为镜像世界的基石。
倒计时归零的刹那，舱体剧烈震动，陈雪的意识开始模糊，隐约听见项链里传来赵磊的声音：“在镜像世界，每个意识都有对应的齿轮，找到林峰的齿轮，就能重组他的本体……” 声音消失时，舱体的玻璃突然映出张陌生的脸 —— 穿着 1943 年军装的男人，左眼角有颗泪痣，正用口型说：“小心第七实验体的镜像体，他在找双生容器的心脏。”
陈雪猛地睁开眼时，舱体已经降落在片纯白的空间，地面是由无数齿轮拼接而成的，每个齿轮上都刻着不同的意识片段。远处的齿轮群正在旋转，形成巨大的漩涡，隐约能看见林峰的身影在漩涡中心挣扎，而他的脚下踩着块黑色的齿轮，上面刻着 “713” 的编号。
当陈雪的靴子踩在纯白地面的瞬间，所有齿轮突然停止转动，远处的漩涡里传来林峰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陈雪？是你吗？” 她刚要回应，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拉长，影子的左眼角没有泪痣，手里却握着那把青铜匕首，正缓缓抬起，对准她的后心。
而在漩涡的边缘，个穿着军装的身影正缓步走来，左眼角的泪痣嵌着块黑色齿轮，与王警官胸口的齿轮一模一样。他的嘴角带着微笑，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欢迎来到镜像世界，我的右眼容器。”
陈雪握紧胸前的项链，里面祖母的齿轮正在发烫，她知道，找到林峰只是开始，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在这片齿轮大陆上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