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意识剥离器的真相
钟楼顶端的金属地板还在发烫，陈雪跪在赵磊身边时，掌心的金色齿轮突然刺入他的胸口。这不是她的本意 —— 齿轮像是有了自主意识，顺着赵磊眉心的血洞钻进去，在皮肤下游走成发光的脉络，与双生阵残留的红光形成呼应。
“它在修复你的意识屏障。” 陈雪按住赵磊颤抖的肩膀，发现他脖颈处的黑色纹路正在消退，但皮肤下隐约有齿轮转动的凸起，“祖父的日记里画过这个装置，说剥离器能像筛子一样过滤镜像意识。” 她突然注意到赵磊的左手紧攥着什么，掰开后发现是块碎镜片，里面映出林峰半透明的脸，正焦急地敲打着镜面。
张教授合体成的怪物突然发出骨骼错位的脆响，裂开的胸口涌出黑色液体，在地上汇成新的阵法 —— 与双生阵相反的倒七星图案。“愚蠢的孩子。” 怪物的两张嘴同时开合，本体的嘴说着中文，镜像体的嘴吐着拉丁文，“剥离器根本不是净化工具，是 1943 年用来转移意识的容器！” 它的右手化作钻头，对准赵磊的太阳穴，“现在，让我取回属于第七实验体的意识！”
陈雪抓起地上的青铜匕首 —— 那是王警官透明化前扔给她的，刀身刻着 “以血为引，意识归位”。她划破手掌按在倒七星阵的中心，金色血液渗入地板的瞬间，阵法突然反转，黑色液体像被磁铁吸引般倒流，在怪物脚下形成漩涡。“祖父在匕首柄里藏了反向符文。” 她看着怪物半个身体被吸入漩涡，突然明白王警官那句 “我把最后的意识给了他” 的真正含义 —— 他在自己的意识里植入了破阵的密码。
赵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皮肤下的齿轮脉络突然亮起，在胸口形成完整的终止密码。陈雪这才发现，齿轮钻进他身体后，正在重组第七实验体的意识碎片，而赵磊本体意识顺着齿轮的纹路爬向她的项链，在吊坠内侧刻下新的符号 —— 是镜像世界的坐标 “713”，旁边还有行小字：“他在找第三块齿轮。”
“第三块？” 陈雪猛地摸向自己的项链，祖父留下的半块齿轮与赵磊拼合的半块明明已经完整。这时怪物的钻头突破漩涡，擦着赵磊的耳朵扎进地板，溅起的火花中，陈雪看到怪物后颈的皮肤裂开，露出里面的金属铭牌，编号是 “7 - 1”。
“原来你只是个失败品。” 陈雪突然笑起来，匕首在手中转了个圈，“第七实验体的完美容器是双生容器，你这种缝合怪根本承载不了完整意识。” 她故意用话刺激怪物，眼角的余光瞥见赵磊胸口的齿轮正在旋转，与钟楼的机械装置产生共鸣，顶端的避雷针开始发出蓝紫色的电弧。
怪物果然暴怒，剩下的半具身体挣脱漩涡，张开的嘴里能看到无数齿轮在咬合：“我会让你们亲眼看到意识被撕碎的样子！” 它的肚子裂开，露出里面悬浮的玻璃罐，罐子里泡着团灰色的东西，表面浮现出林峰的轮廓 —— 是被母本吞噬的那部分意识。
赵磊的眼睛突然睁开，右眼的金光与左眼的黑雾达成诡异的平衡。“剥离器…… 启动……” 他的手指指向怪物肚子里的玻璃罐，胸口的齿轮脉络突然射出红光，像条锁链缠住玻璃罐，“陈雪，接住它！”
陈雪跳起的瞬间，怪物的钻头扫过她的脚踝，黑色液体溅在皮肤上，立刻化作微型齿轮啃噬血肉。她忍着剧痛抓住玻璃罐，罐壁接触到项链的刹那，灰色意识团突然炸开，林峰的声音在她脑海里轰鸣：“小心王警官！他的镜像体没被净化！”
这句话像道闪电劈开记忆，陈雪突然想起王警官透明化时，左眼闪过的不是金色而是纯黑 —— 那是镜像体独有的特征。而他最后扔来的青铜匕首，柄尾的乌鸦纹身在刚才的打斗中被蹭掉漆，露出下面的编号 “7 - 2”—— 和怪物后颈的铭牌属于同一系列。
“他们都是实验体！” 陈雪踉跄着后退，看着赵磊胸口的齿轮将玻璃罐里的意识碎片吸进去，“祖父的实验根本没停止过，王警官是第 7 - 2 号容器！”
怪物的身体在倒七星阵中彻底崩溃，化作无数黑色枫叶飘落，但每片叶子落地后都长出细根，扎进钟楼的地板。陈雪踩碎片试图缠绕她脚踝的枫叶，发现叶肉里嵌着微型摄像头，镜头对着赵磊胸口的齿轮。“张教授还有同伙！” 她突然想起张教授本体脱落的机械左臂，上面的铭牌刻着 “军部特殊实验所”，“这根本不是私人恩怨，是军方在回收实验成果！”
赵磊胸口的齿轮突然弹出，带着团金色的光团飞到陈雪面前。光团里隐约是赵磊的本体意识，正对着她做口型：“快带它走。” 光团接触到项链的瞬间，突然炸开成漫天光点，其中最大的光点钻进陈雪左眼角的泪痣，让那里传来灼热的痛感。
“意识转移完成。” 赵磊的身体突然瘫软，皮肤下的齿轮脉络全部熄灭，只剩下眉心的血洞还在微微发光，“现在…… 我安全了。” 他看着自己变得透明的右手，突然笑起来，“原来被剥离镜像意识后，本体也会慢慢透明化…… 这才是祖父说的‘回归虚无’。”
陈雪的项链突然发烫，吊坠裂开的缝隙里渗出黑色液体，在地上汇成张教授本体的脸：“双生容器的意识转移只是开始。” 脸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牙，“第三块齿轮在镜像世界的共生池底，你们永远找不到它！” 黑色液体突然蒸发，只留下股杏仁味的毒气，让陈雪眼前阵阵发黑。
她捂住口鼻后退时，踢到个硬物 —— 是张教授脱落的机械左臂，手掌还保持着握东西的姿势。陈雪掰开机械手指，里面掉出卷微型胶卷，展开后是张设计图：意识剥离器的真正形态是座塔状装置，顶端需要三块齿轮拼成终止密码，而底座的能量源标注着 “双生容器的泪痣”。
“原来我们才是能量源。” 陈雪摸向自己发烫的泪痣，突然想起赵磊左眼角新出现的泪痣，“当我们的意识彻底融合，剥离器才能启动最终程序。” 她将胶卷塞进赵磊的口袋，发现他的透明化已经蔓延到小臂，能透过皮肤看到钟楼顶端的齿轮装置正在反向转动，“你需要尽快进入休眠舱，祖父的日记说……”
“来不及了。” 赵磊的声音变得虚弱，透明的手指指向西北方，“你看那边。” 陈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城市边缘的天空泛起诡异的红光，无数透明人影正从镜子、水面等反光处爬出来，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着向钟楼聚集。而领头的那个影子，穿着王警官的警服，左眼纯黑，手里举着个标着 “7” 的金属箱。
“他果然没被净化。” 陈雪握紧青铜匕首，发现赵磊的身体已经透明到能看到背后的云层，“王警官的镜像体控制了本体，现在他要回收母本残留的意识碎片。” 她突然想起张教授本体说的话，“那些黑色枫叶是信号发射器，它们在给所有镜像体引路！”
赵磊的胸口突然亮起，最后缕本体意识化作鸽子大小的光团，扑进陈雪的项链。“休眠舱在图书馆废墟的地下室。” 光团在吊坠里滚动，发出赵磊闷闷的声音，“密码是你的生日。我会在里面修复意识屏障，等你找到第三块齿轮……” 声音突然中断，吊坠里传来齿轮卡住的杂音。
陈雪抬头时，西北方的红光已经蔓延到钟楼顶端，王警官的影子带着群透明人站在天台入口，手里的金属箱正在发出嗡鸣，吸引着地上未被踩碎的黑色枫叶。“把赵磊交出来。” 影子的左眼流出黑色液体，滴在地上冒出白烟，“我们可以让他的意识永远留在镜像世界，不用面对虚无。”
陈雪将赵磊半透明的身体背到背上，发现他轻得像片羽毛。青铜匕首在她手中发出震颤，刀身映出的影子突然变了 —— 她的镜像体正从刀身里往外爬，左眼纯黑，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看来我的镜像体也醒了。” 陈雪握紧刀柄，突然转身冲向钟楼的旋转楼梯，“祖父说过，当双生容器的镜像体同时觉醒，才是母本真正复活的时刻。”
旋转楼梯的扶手上，无数黑色枫叶正在攀爬，形成道密不透风的墙。陈雪用匕首劈开枫叶墙时，发现每片叶子的背面都印着相同的图案：座塔状装置，顶端的三块齿轮缺了块，底座连接着两根管道，分别通向她和赵磊的泪痣。
“原来他们早就设计好了。” 陈雪冲出钟楼底层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中，城市的玻璃幕墙都在反射着钟楼顶端的齿轮装置，每个反光里都有个透明人影在挥手 —— 是那些被母本吞噬的人，他们的意识被困在镜像世界，正透过反光向现实世界求救。
赵磊的身体在她背上突然动了下，半透明的手指指向图书馆废墟的方向：“休眠舱…… 在祖父的密室。”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密码是你项链的齿轮数…… 三……”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彻底透明化，连骨头都消失了，只剩下串金色的光点在空气中闪烁。
陈雪突然停下脚步，发现那些光点正在排列成图案 —— 是第三块齿轮的形状，旁边还有个坐标，指向城市边缘的废弃钟表厂，那里正是 1943 年军部实验所的旧址。而在光点排列的图案旁边，隐约有行正在消散的字迹：“王警官的本体意识被关在 7 号冷藏箱。”
远处传来警笛声，但这次的警笛有种奇怪的频率，让陈雪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躲进巷子深处，看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停在钟楼门口，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抬着担架走进来，担架上盖着的白布印着和张教授机械臂相同的标志 —— 军部特殊实验所。
陈雪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匕首，刀身映出的镜像体已经完全爬出来，正站在她身后三米远的地方，手里把玩着片黑色枫叶。镜像体的左眼突然看向她，嘴角勾起与张教授怪物相同的弧度。
看来这场关于意识与镜像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阶段。陈雪将赵磊的光点团塞进衣领，转身向钟表厂的方向跑去，晨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而那个影子的左眼角，没有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