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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后的涿郡,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一种紧绷的恐慌。桑林深处,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乌泱泱聚集了数百人。大多是涿郡附近的乡勇、猎户,也有市井间走投无路的壮汉和闻讯而来的流民青壮。他们衣衫褴褛,兵器五花八门——锈蚀的环首刀、削尖的木棍、沉重的柴斧、猎弓。嗡嗡的议论声混杂着恐惧与迷茫,如同闷雷滚过林间。

“邺城破了!几十万黄巾贼啊!”

“卢大人让咱聚在这儿,到底等谁?”

“管他娘的!横竖是死,不如拼了!”

空地边缘,张飞如同一尊黑铁塔杵在那里。他换上了干净的粗布短打,但那柄重新打磨得寒光闪闪的杀猪刀依旧醒目地插在腰后。他抱着胳膊,铜铃大眼不耐烦地扫视躁动的人群,时不时发出一声冷哼,巨大的威慑力让靠近他的人下意识噤声。只是他眼底深处,官道雨夜那老道士倒毙泥泞的景象、那“苍天已死”的模糊符箓,如同鬼魅般缠绕不去,带来一种粗粝灵魂从未体验过的茫然与沉重。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来冲散这该死的憋闷!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一阵骚动。

“来了!是刘公子!”

“哪个刘公子?”

“还有哪个!卢尚书的高足,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刘玄德!”

自动分开的人潮通道尽头,一人一马缓缓行来。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浆洗得硬挺的麻布直裰,颀长的身影在斑驳的林间光影中显得有些单薄。然而,当刘备策马穿过人群,目光沉静地扫过一张张写满焦虑、恐惧和求生渴望的脸庞时,一股无形的、沉凝如山岳般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空地!嗡嗡的议论声如同被利刃切断,戛然而止!数百道目光齐刷刷聚焦。

刘备勒马驻立,青骢马温顺地停下。他并未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环视。那目光并不凌厉逼人,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仿佛能抚平躁动,也能点燃深藏的血性。被他目光扫过的人,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背。

“诸位乡亲父老!”刘备的声音响起,不高,带着一丝沙哑,却清晰地穿透林间的寂静,字字如铁锤砸在人心上。“巨鹿妖氛蔽日,邺城血染残阳!黄巾裹挟流民,以‘苍天已死’蛊惑人心,所过之处,无论官绅黎庶,皆为齑粉!此非救世之师,实乃滔天浩劫!”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沉痛的叩问:“我们是谁?我们是涿郡的儿郎!是这片桑梓之地的脊梁!我们的父母妻儿在这里!祖坟田宅在这里!是引颈就戮,坐视贼寇的刀斧砍向我们的亲人,烧毁我们的家园?还是——”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南方看不见的血色硝烟,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斩钉截铁:“拿起我们手中的刀枪棍棒,用我们的血肉,筑起一道护佑桑梓的城墙?!”

“轰!”人群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压抑的恐惧瞬间化作同仇敌忾的悲愤!

“不能等死!”

“杀贼!护家!”

“跟他们拼了!”

怒吼声浪冲霄而起,惊飞林鸟!

刘备抬手,沸腾的声浪渐渐平息,只余粗重的喘息。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涨红的脸,掠过张飞紧握刀柄、豹眼圆睁的激动神情。

“护家,需有护家之力!杀贼,需有杀贼之能!”刘备的声音恢复沉稳,却更加凝重,“乌合之众,难当虎狼!从今日起,我们便是涿郡乡勇!是守护家园的子弟兵!”

他翻身下马,走到空地中央。阳光穿过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光斑。

“家有家规,军有军令!令行禁止,赏罚分明!”刘备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金铁交鸣的肃杀:“怯懦退缩者,斩!临阵脱逃者,斩!欺凌百姓者,斩!不听号令者,斩!”

四个“斩”字,如同四道惊雷劈落!刚刚沸腾的热血瞬间被一股冰冷的寒意冻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场中那个清瘦的身影,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一种令人窒息的统帅威严!

“然!”刘备的声音如同寒冰化开一道暖流,“奋勇杀敌者,赏!护卫乡邻者,赏!操练精进者,赏!同袍互助者,赏!我刘备在此立誓,所得钱粮,必先士卒!所获功勋,绝不私吞!我与诸位,同生共死,卫我桑梓!”

恩威并施!被军令震慑的心,又被这掷地有声的誓言点燃!一股更加凝聚的力量在无声滋长。

“现在!听令!”刘备目光如电,“张飞!”

“在!”张飞浑身一震,猛地踏前一步,声若洪钟,巨大的身躯带着迫人的气势。

“命你为前部先锋!统领刀盾手一百!即刻整队,习练合击进退之法!我要阵型,要胆气!”

“得令!”张飞兴奋地咆哮一声,如同猛虎出柙,对着人群吼道:“使刀拿盾的!跟俺老张来!慢了小心拳头!” 人群立刻分出一批人,带着敬畏和兴奋聚拢过去。

刘备目光转向躁动的人群,正欲再点将——

“等等!等等!我的好大哥,你这排兵布阵,怎的如此古板无趣?卢师棺材板里的那点东西,都快被你用僵了!”

一个清亮跳脱、带着明显戏谑口吻的声音,突兀地从桑林边缘一棵歪脖子老桑树上传来!

众人愕然抬头。

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懒洋洋地斜倚在粗壮的枝桠上。他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却明显是上好细麻料子的青色儒衫,只是衣襟半敞,袖口随意地挽着,露出半截结实的小臂。头发用一根枯草茎松松垮垮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散落额前,脸上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却亮得出奇,如同林间跳跃的狡黠山猫。他手里还拈着一片桑叶,漫不经心地转着。

正是刘备的堂弟,卢植门下另一名弟子——刘德然!一个在正经儒生眼中离经叛道、在卢植口中却常叹“天马行空,惜乎不羁”的奇才。

“德然?”刘备眉头微蹙,眼中却并无太多意外,只有一丝无奈。“休得胡言!还不下来!”

“下来就下来,凶什么嘛。”刘德然嘻嘻一笑,随手将桑叶一弹。那叶片打着旋儿飘落。他本人却如同没有骨头般,身体一翻一荡,竟从离地近丈高的树杈上轻飘飘地滑落下来,落地无声,动作轻盈得如同狸猫!这一手,顿时引得人群一阵低呼。

他拍了拍衣襟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晃悠着走到刘备面前,无视了张飞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笑嘻嘻地行了个极其敷衍的礼:“堂兄大人安好?卢师怕你这新扎的篱笆不牢靠,特意派小弟我来给你这篱笆桩子‘松松土’,顺便看看热闹。” 他故意把“看看热闹”几个字咬得很重,目光却已饶有兴致地扫过张飞和他身后那群乱糟糟的刀盾手,又掠过刘备身后尚未整编的乌合之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弧度。

刘备看着这个放荡不羁的堂弟,深知其才,更知其性。卢植此时派他来,绝非无因。他压下心头被打断的不快,沉声道:“既然来了,就别光耍嘴皮子。老师有何指教?”

“指教嘛……”刘德然拖长了调子,背着手,绕着空地中央踱了两步,那姿态不像军师,倒像个逛集市的闲人。他忽然停下,指向张飞那边正努力排成歪扭队列的刀盾手,啧啧摇头:“堂兄啊,你让这位……嗯,气势很足的张壮士操练合击进退?想法是好的,可惜啊,”他话锋一转,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你指望一群拿惯了杀猪刀、柴斧、钉耙的汉子,几天之内就变成进退如一的铁壁?你当他们是卢师案头那些任你摆布的竹片子兵呢?”

张飞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豹眼圆睁,拳头捏得咯咯响:“小白脸!你……”

“诶,别急嘛。”刘德然笑嘻嘻地一摆手,打断张飞的暴怒,目光却转向刘备,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针,再无半分嬉笑,“卢师让我带句话: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乡勇非经制之军,强求阵型,反受其害。当‘以长击短,以奇制正’!”

“以长击短?以奇制正?”刘备咀嚼着这八个字,眼中精光一闪。

“没错!”刘德然啪地打了个响指,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语速却快了起来,“张壮士神力惊人,悍勇无双,此乃其长!何必将猛虎圈在羊群里学阵型?不如让他专领一支‘陷阵锐士’,选最敢拼敢杀、力气最大的二三十人,配以短兵重器!战时,便为全军锋矢,遇敌直插中军,以雷霆之势斩其魁首!一力降十会,打乱其部署!”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那些手持长矛、木棍的青壮,又看向背着猎弓的猎户:“其余人等,也无需强分什么长矛弓弩。使长兵器的,五人一小队,三人持矛拒前,两人持刀斧护侧后,不求整齐,但求互相照应,缠住敌人即可!弓手散开,不列阵,专射贼首及指挥之人!搅乱其阵脚!”

刘德然一边说着,一边信手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飞快地划拉起来。那看似潦草的线条,却勾勒出一种奇诡而充满攻击性的散兵配合雏形,与卢植所授的正兵之道迥然不同,带着一种丛林野兽般的狡黠与致命。

刘备看着地上那潦草却透着凌厉杀气的图示,心中豁然开朗!卢植让他不拘泥书本,刘德然这看似离经叛道的“奇招”,正切中乡勇散乱无章、难以速成的要害!扬长避短,以乱打乱!

“好一个‘以长击短,以奇制正’!”刘备眼中爆发出慑人的光彩,重重一掌拍在刘德然肩上,“德然,这‘陷阵锐士’与散兵配合之法,便由你即刻着手操练!张飞!”

“在!”张飞瓮声应道,虽然看这小白脸还是不顺眼,但“陷阵锐士”、“锋矢”、“直插中军”这些词,简直说到了他心坎里!比刚才让他练什么劳什子阵型痛快多了!

“你全力配合德然!我要看到一支能撕开任何敌阵的尖刀!”

“得令!”张飞吼声震天,对着刘德然,虽然依旧横眉竖眼,却破天荒地抱了抱拳,“小白脸……呃,刘先生!俺老张这百十斤,交给你了!” 他身后那群被选中的壮汉也个个摩拳擦掌,眼中凶光毕露。

刘德然对张飞的称呼浑不在意,笑嘻嘻地回了一礼:“好说好说,张屠户……哦不,张将军,咱们这就开始?” 他转向那群兴奋的“陷阵锐士”,眼神瞬间变得如同盯上猎物的猛禽,“来来来,想当尖刀的,先让本军师看看你们的牙口够不够利!”

刘备看着迅速被刘德然“拐”走、开始以一种近乎野蛮方式操练起来的张飞部属,心中稍定。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剩余的大批乡勇,正欲依刘德然之法分派——

“站住!别跑!”

“抓住那个红脸的!”

一阵急促杂乱的呼喝和沉重的脚步声,猛地从桑林外围传来,打破了操练的节奏!

人群一阵骚动,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撞开外围稀疏的林木,朝着空地这边疾冲而来!那人身长九尺(约2米),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只是此刻他一身粗布劲装沾染了不少尘土草屑,甚至隐有暗红血迹,气息微喘,眉宇间带着一股凛冽的煞气和长途奔波的疲惫。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提着的一柄长刀!那刀形制古朴,刀身狭长,刃口在穿过林叶的阳光下流动着一泓秋水般的寒光,刀柄奇长,竟似可双手持握!刀锋之上,赫然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在他身后数十步外,五六个穿着县衙皂隶服饰的汉子,正挥舞着铁尺锁链,气喘吁吁、骂骂咧咧地追赶着,显然是涿郡本地的差役。

那红脸大汉显然也看到了空地上聚集的大批人马和正在操练的乡勇,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戒备。他脚步不停,却下意识地调整了方向,试图从人群边缘掠过,显然不想卷入其中。

“拦住他!他是杀人逃犯!”追赶的衙役中有人嘶声大喊。

空地边缘的乡勇们一阵骚动,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五花八门的兵器,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那疾冲而来的红脸大汉和他手中那柄一看就非凡品、染血的长刀,又看向场中的刘备。

张飞正被刘德然指挥着与几个壮汉角力,闻声猛地抬头,铜铃大眼瞬间锁定了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刀,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好刀!” 他几乎是本能地就要拔刀冲过去。

“且慢!”刘备的声音骤然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场中的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刘备身上。

刘备的目光,越过躁动的人群,越过追赶的衙役,稳稳地落在了那被迫停下脚步、横刀当胸、如同受伤猛虎般戒备着的红脸大汉身上。他的视线,没有去看衙役口中的“杀人逃犯”,也没有去看那柄染血的宝刀,而是落在了大汉那双丹凤眼中——那里面,有疲惫,有煞气,但更深处,却燃烧着一种不屈的刚烈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悲愤!

这种眼神,刘备在市井流民眼中见过,在官道雨夜的老道士眼中见过!绝非奸邪凶徒!

“阁下何人?因何事被追?”刘备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那红脸大汉闻言,丹凤眼微微一眯,审视着刘备,似乎也在判断此人是否可信。他气息微喘,声音却洪亮如钟,带着一股不屈的傲气:“河东解良,关羽,关云长!杀的是欺男霸女、鱼肉乡里的恶霸豪强!此等蛀虫,死有余辜!官府不问是非,只知拿人!关某何罪之有?!”

“关羽?”刘备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隐约听闻过,乃是河东一带有名的豪侠之士,武艺超群,义气深重。再看此人相貌气度,手中宝刀,绝非寻常人物!更印证了他心中判断——此乃被逼反抗的义士!

“关羽!休得狡辩!杀人偿命!还不束手就擒!”追赶的衙役头目气喘吁吁地赶到近前,色厉内荏地挥舞着铁尺吼道,但看着关羽手中那柄寒光慑人的长刀和空地数百虎视眈眈的乡勇,却不敢真个上前。

刘备的目光从关羽身上移开,冷冷地扫向那几个衙役,声音陡然转厉:“黄巾妖氛已近在咫尺!邺城陷落,血流成河!尔等身为涿郡差役,不思整军备战,保境安民,却在此刻,为地方一豪强私怨,追拿仗义除害的义士?!是何道理?!”

他踏前一步,无形的威压如同山岳倾覆:“值此危难之际,涿郡男儿,皆当同心戮力,共御外侮!凡有胆气、有武艺、愿为桑梓效死力者,皆为袍泽!过往私怨,一概不论!此乃太守府与卢尚书共议之策!尔等,是要违抗军令吗?!”

一番话,义正辞严,更抬出了卢植和太守府的大旗!那几个衙役顿时傻了眼,面面相觑,脸上阵红阵白。卢植的名头在幽州地界,可比太守管用多了!违抗卢尚书的军令?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这……这……”衙役头目冷汗涔涔而下,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刘备不再看他们,目光重新投向横刀而立的关羽,朗声道:“云长兄!黄巾祸乱,苍生倒悬!涿郡正值用人之际!兄台一身武艺,满腔忠义,何不留下,与备及诸位乡亲父老,共御强敌,护我桑梓?!若蒙不弃,备愿以左军统领之位相托!统领长矛弓弩之士,操练战阵,共抗妖氛!”

左军统领!统领一军!这不仅是收留,更是极高的信任和托付!

关羽那如重枣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动容之色。他丹凤眼凝视着刘备,那目光仿佛要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他看到刘备眼中没有施舍,没有利用,只有一片坦荡的赤诚和对这乱世深切的悲悯!那“共御强敌,护我桑梓”的话语,更是狠狠击中了他那颗因逃亡而冰冷疲惫的心!

他手中那柄染血的冷艳锯,刀尖微微下垂。

“关某……”关羽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带着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决绝,“飘零之人,蒙玄德公不弃,授以重任!关某,愿效犬马之劳!” 他猛地抱拳,对着刘备,深深一揖!动作沉稳如山,带着千钧的承诺!

刘备快步上前,双手稳稳托住关羽的手臂:“得云长相助,如虎添翼!备之幸,涿郡之幸!”

张飞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铜铃大眼在关羽那柄冷艳锯和刘备坦诚的脸上来回扫视,又看看那几个灰溜溜退走的衙役,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虽然还有点别扭,但那股敌意明显消了大半。刘德然则倚在一棵桑树旁,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看着这新加入的红脸大汉,又看看刘备,眼中闪烁着天马行空般的算计光芒。

桑林中,号令声、操练的呼喝声、兵器的碰撞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粗粝,却也更加凝聚,带着一种新生的、充满血性与希望的力量!

刘备站在中央,看着被刘德然“折腾”得嗷嗷叫却士气高昂的张飞部属,看着关羽沉稳地开始整编长矛弓弩手,胸中那股被风雨和老道士鲜血淬炼过的火焰,此刻终于找到了坚实的支撑!关羽的忠义勇烈,张飞的悍猛无匹,刘德然的奇思诡谋……涿水之畔,这柄护佑桑梓的利剑,正被乱世的烈焰与热血,淬炼出最初的锋芒!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南方。那里,血色正浓。解虎之路,注定荆棘密布。而他刘备,已不再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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