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心中的猜测震惊得无以复加,如果我的猜测成立,那么那位君主千年的谋划能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不过这貌似与我来此的目的又没有什么关系。
我突然意识到,不管我,还是文静,我们一直以来都在被一只无形的手牵着鼻子走。
我们来此探险的前提,仅仅是因为白父留下的只言片语,如果他也是被人蒙在鼓里,那我们的行程岂不是都在背后那人的掌握之中?
还有就是文静在书房里发现的那张纸,到底是最近放进去的,还是十多年前就在?
如果是前者,那么背后这人之至少算计了我们陆白两家两代人。
他千方百计地引我们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至少目前我没看出来,这座古墓与我们的血脉诅咒有什么联系。
那人对这座墓室了解得这么清楚,说明他曾经到过这里。
那人知道我们两家都有血脉诅咒,用石生花引诱我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或者说,他身上也有这个诅咒,因为某些原因拿不到石生花,想要等我们拿到解药后再来截胡?
我原本是一个特别简单的人,什么事都不会想得太过复杂,不过一路走来,发现走的每一步都是别人算计好的,这让我心里很不得劲儿。
不过事已至此,现在考虑这些也没什么用。
我寻了一个角落躺下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或许就能解开我心中的疑惑吧。
2016年3月29日早8点
今天是我失联的第五天,昨夜早早地睡下,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早上起来后,精神饱满。
我再次进入青铜树内部,走到树底隐蔽的入口处。
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揭开厚重的青铜盖子。
只见与树身同样的青铜踏板往下延伸至地底几十米处。
我小心翼翼地爬下这段青铜踏板,深入地底,来到了青铜树真正的底部,
走出树身,跨过一段廊道,进入了一个空旷的洞厅内。
刚踏入洞厅,阴风夹杂着阵阵怪叫传入耳中,令我肾上腺素狂飙。
洞厅尽头是一段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迷雾阵阵,鬼哭狼嚎声正是从下面传来。
似鬼哭,又是人嚎,哭吼声里饱含了无尽的绝望和痛苦之意,像是有人在承受无间炼狱里最残酷的折磨。
我头皮发麻,汗毛倒竖,连忙退离悬崖边,生怕有一只手伸出来把我拉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恐怖如斯!
“难道这下面就是那段话里最后一句“幽冥黄泉,石生花现。”里提到的幽冥黄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得准备多长的绳子才能下去?
谁又有这个胆子下去?
如果石生花真的就在下面,那我应该怎么办?
洞厅最靠近山体的地方,青铜树身里伸出了一段细小的管道延长至此。
山体内侧,一座巨大的青铜棺椁停放于此,棺椁上雕龙画凤,铭缝间却浸着干透的黑色血迹,处处瘆着阴深与诡异。
青铜管道每隔几分钟就会滴下浓稠的液体掉入棺椁内。
我踩着铭文的缝隙爬上近三米高的棺椁,俯身往棺内望去,棺椁无盖,一眼就能看到棺中的景象。
一具戴着青铜面具的瘦小身躯浸泡在浓稠的生机液中,粘稠的乳白色液体仅是闻上一口就让我心旷神怡。
我眉头一皱,棺内浸泡的身影似乎与我印象中石刻上那位高大威猛的形象相去甚远。
“难道人死后还会缩水?”
我仔细检查着馆内没有被生机液淹没的部分棺身,想要找到石生花的线索。
除了深渊下面,这位身上就是最有可能出现石生花的地方。
一无所获后,我犹豫着是不是要跳入棺内检查一下棺底。
望着浸泡在水中身着龙纹丝绸殓服的身影,我道了声,“得罪了”,便跳入了棺中。
我站在齐腰深的液体中,双脚将棺底探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我站在尸身前,豫着要不要检查殓服内的情况,当我检查到尸身胸前时,我的手猛地颤动了一下。
我就像触电般地缩回了手,一脸恐惧地望着眼前的“遗体”。
它刚才心脏部位好像跳动了一下,我愣在原地。
“遗体”腹部开始平缓地收缩起来,鼻孔里竟开始均匀地呼出气体。
“遗体”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后猛地伸出双手卡住了我的脖子。
“他没死?”
心中极度的恐惧让我忘记了反抗,直到窒息感传来,我才拽着他的手挣扎起来。
他从水中站起来,虽然我的体型比他大了几号,但是力气却差了他很多。
“他复活了?或者是压根儿就没死?”
没有人能活过两千多年,可是眼前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遇到这种事,我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尽管下来前做过各种假设。
我的脸涨得通红,眼球突出,四肢做着垂死地挣扎,手脚踢打在他脸上,他卡着我的手依旧纹丝不动。
就在我陷入绝望之时,他身后出现一双手猛地箍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将他往水里摁了下去。
始料未及的一幕让他措手不及下松开了我的脖子。
我剧烈地喘着粗气,看着分身将他摁进水里,我缓过来后加入了奋战的行列。
两个我合力终于勉强将他控制住,他挣扎着从液体中探出头来,因为动作太大,青铜面具从脸上掉了下来。
我和分身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尖嘴猴腮,两颊凹陷如刀削,长着一副鹰钩鼻的人。
我心里瞬间明悟道,“他不是九隆。”
眼前这人眼神飘忽不定,似在伺机而动,典型的尖酸刻薄小人面目,毫无帝王之相。
“你是谁?”
我怒喝道。
这人往嘴里抽了一口气,露出满嘴的黄牙,喉间挤出一阵咯咯声,像极了风箱被老鼠堵住后抽动的声音。
这人回头看到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分身,想到了什么,瞬间大怒。
我竟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阴冷了下来。
奋力从我们手里挣脱开后,竟朝我一步步走来。
望着这人右脸颊上长着长毛的黑痣,我抽了一口冷气,终于明白看到他我为何会有一种熟悉和厌恶的感觉。
眼前这人不正是祭台石刻上站在哀牢古国君王九隆身旁的大祭司吗?
“他怎么会在九隆的棺椁里面?那九隆的尸身又去哪里了?”
我突然想到血棺内那具身负帝王气质的血僵,心中恐惧得颤栗起来。
反应过来,我心里说道。
“阴谋”
“这就是一场阴谋,大祭司诱骗九隆修建了这座陵墓,又耗尽心血做了这棵续命的青铜神树,到头了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