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内,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展昭昏迷的这两日,每个人的心头都像压着一块巨石。往日里虽然也严肃,但总归有生气的大堂和院落,如今静得可怕,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公孙策翻阅医书时沉重的叹息。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轮班守着展昭,眼睛熬得通红,却不敢有丝毫懈怠。这日,是王朝当值。他拧干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展昭擦拭着脸颊和手臂上的冷汗,看着那张昔日英气逼人、如今却死气沉沉的脸,心里难受得跟刀绞一样。
擦着擦着,王朝看着展昭紧蹙的眉头,鬼使神差地,喃喃自语了一句:“唉……要是……要是让小掌柜过来看看就好了……说不定……他有什么偏方呢?”
这话声音不大,但在极度安静的房间里,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坐在外间正在商讨药方的包拯和公孙策,动作猛地一滞!
这句话,就像一道划破浓重阴霾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两人因焦虑而有些僵化的思绪!
包拯猛地抬起头,黑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公孙策也 simultaneously 抬起头,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纸上,墨迹晕开了一片也浑然不觉。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恍然,以及……一丝绝处逢生的希望!
对呀!
怎么把他给忘了?!
那个总是能冒出稀奇古怪点子、仿佛总有办法的小掌柜!林逍遥!
当初雪灾赈灾,那凭空出现的粮食煤炭;那“天降神火”融化冻土;甚至更早之前,那能让乌盆开口的“神通”……虽然她从未明确承认,但包拯和公孙策早有八成把握,那些鬼神莫测的手段,绝对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绝非常人!
如今展昭这伤势,这诡异无比的剧毒,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已然超出了寻常医术的范畴。这岂不正应对了那些“非寻常”的手段?
没准……唯一的生机,真的就应在这位看似不着调的小掌柜身上!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
包拯立刻起身,沉声道:“先生,随本府走一趟!”
此时已是宵禁时分,街上空无一人。包拯和公孙策也顾不上许多,借着夜色掩护,匆匆来到了红尘客栈门外,叩响了已经关闭的店门。
我正准备打烊修炼,听到这不合时宜的敲门声,还有些纳闷。开门一看,竟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冒夜前来,两人脸上都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急迫。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肯定出大事了。
将他们请进屋内,包拯也顾不上寒暄,直接将这段时间调查“幽灵村”、展昭前往江湖查探、以及雨夜重伤归来、身中奇毒昏迷不醒的情况,快速而清晰地讲述了一遍。
公孙策在一旁补充了展昭伤势的诡异之处:外伤虽重但非致命,真正麻烦的是那种前所未见的剧毒,阴寒霸道,侵蚀经脉内力,连御医都无计可施。
听完他们的叙述,我心头也是巨震!
展昭受伤了?还中了这么厉害的毒?昏迷不醒?
那个总是抱着剑、一脸冷峻却又会在被我拉扯袖子时耳朵尖泛红的展护卫?
“二位大人的意思是……”我隐约猜到了他们的来意。
“林掌柜,”包拯的目光灼灼,带着最后的希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展护卫伤势诡异,非寻常医药可治。本府知你……或有非常之法。可否请你前去一看?无论成与不成,开封府上下,感激不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拒绝吗?更何况,受伤的是展昭。
“包大人言重了,展护卫也是我的朋友。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我立刻道。
三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再次返回开封府,直接来到了展昭的卧房。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舒服的阴寒气息。王朝见状,默默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守在外面。
我走到床前,看到躺在那里面如金纸、气息微弱的展昭,心里不由得一紧。
我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他的手腕脉搏处。同时,小心翼翼地调动丹田内那丝修炼已久的元炁,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灵力,顺着接触点,缓缓探入他的体内。
灵力刚一进入,我便猛地打了个寒颤!
冷!一种深入骨髓、甚至能冻结灵魂的阴寒之气瞬间缠绕而上!这绝非普通的寒毒,其中更夹杂着一股暴戾、邪恶、充满怨念的气息!
我强忍着不适,操控着那丝灵力继续深入探查。
随着灵力游走,我的心越来越沉。他的经脉多处受损,内力涣散,那阴寒邪恶的毒素正如跗骨之蛆,盘踞在他的五脏六腑和主要经脉之中,不断吞噬着他的生机。
而更让我心惊的是,在这阴寒邪毒之中,我竟然还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更加致命的——死气!
所谓的死气,通俗讲就是尸气,是人死后尸体腐败过程中产生的阴毒之气,尤其在那些即将尸变、化为僵尸的躯体上最为浓郁。这种东西,寻常人沾上一点都会大病一场,更何况是如此深入地侵入活人体内?这几乎是必死之局!
我猛地收回手指,脸色凝重地看向包拯和公孙策。
“怎么样?林掌柜,可有发现?”公孙策急切地问道。
我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说道:“展护卫的情况……非常棘手。他中的毒,并非凡间寻常毒物,其中蕴含极强的阴寒邪气和……一丝尸毒死气。”
“尸毒死气?”包拯和公孙策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不太明白具体,但听名字就知道绝非好东西。
“嗯,”我沉重地点点头,“这种死气,大多源自死去多时、即将发生尸变的尸体,歹毒无比,能彻底断绝生机。寻常药物,根本无效。”
看着两人瞬间苍白的脸色,我话锋一转:“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我需要回去准备一些东西,或许……可以一试。但能否成功,我也没有十足把握。”
听到有一线希望,包拯眼中重新燃起光芒,立刻道:“需要什么?开封府全力配合!”
“暂时不用,我需要的东西……有些特殊,我自己准备就好。”我摇摇头,“明日一早,我再来为展护卫诊治。”
事情紧急,我也不便久留。约定好时间后,便起身告辞。
包拯和公孙策将我送至门口,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期望和担忧。
走出开封府,夜风一吹,我才感觉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尸毒死气……黑彼岸花……幽灵村孕妇……
这案子,到底牵扯进了何等可怕的存在?
摸摸肚子上的红痣,我深吸一口气。
【各位祖宗,今晚别睡了,加班!救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