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蓉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昏迷的李莲花从竹筏上拖下来,一路扶着他往小院走——没了武功加持,连搬个人都费劲,她暗自吐槽了句“没功夫真不方便”。
把人扔到床上后,她立刻伸手给他把脉,指尖刚触到腕间,脸色就沉了下来:碧茶之毒已入肺腑,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分明没几天活头了。
看着脸色苍白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去世的李莲花。
“合着把人送到我这儿,是让我给你吊命来了?”
陆蓉蓉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心疼地从空间里取出一滴灵泉,小心翼翼地喂进他嘴里。
看着他毫无反应的脸,她又偷偷瞪了一眼:“你最好快点好起来说爱我,不然等我没耐心了,直接送你上西天。”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李莲花苍白的脸上。
他还没睁开眼,就先听见院外叽叽喳喳的鸟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药香与皂角味。
他下意识捂着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心跳的起伏——自己这残废之躯,竟然还活着?
喉咙突然传来一阵痒意,他忍不住咳了两声,声音嘶哑得厉害。
缓过劲后,李莲花才慢慢打量四周:他微微惊讶,自己的眼睛竟然没有之前那么模糊了。
这是间不大的房间,墙壁刷得干净,靠窗摆着一张旧木桌,上面放着半盆没洗完的衣物;
床头挂着素色的布帘,帘边绣着几朵简单的兰草;
墙角的竹筐里堆着晒干的草药,整个屋子透着一股朴素又温馨的农家气息,显然是女子的闺房。
“是被人救了吗?”
他撑着膝头慢慢坐起身,胸口传来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
看着自己毫无力气的双手,他眼底闪过一丝自嘲——自己这个连剑都握不住的废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李莲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蓝色粗布衣裙的年轻姑娘走了进来,裙摆上还沾着些河边的泥土。
等姑娘走近些,他才看清她的模样——是张巴掌大的圆圆小脸,弯弯的眉毛像初春的柳叶,眼尾带着点自然的垂坠感,笑起来时会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这姑娘倒不像个普通的农家女,怎么会生活在这种地方呢?
陆蓉蓉看着床上坐起身的人,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白色中衣,领口松垮地挂在肩上,脸色依旧苍白得厉害,连抬手撑着被褥的动作,都透着一股有气无力的虚弱。
她心里还记着“吊命”的烦躁,眼神不自觉带了点恶狠狠的意味,把手里的药碗递到他面前:“你醒了?快喝药。”
药碗里飘着淡淡的草药香,热气氤氲着她的指尖,与她那点“凶巴巴”的语气形成反差,倒显得有几分可爱。
李莲花捂着胸口,又剧烈地咳了两声,苍白的唇上泛起一丝血色,却很快又褪去。
他看着递到眼前的药碗,眼底满是灰败,声音轻得像随时会消散:“在下已是一介废人,这世上早已没了牵挂,姑娘不必浪费药草……”
话还没说完,陆蓉蓉就没了耐心。
她看着他这副一心求死的模样,心里的烦躁直往上冒——还没让他说“爱我”,怎么能让他死?
她不等李莲花反应,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端着药碗,直接凑到他嘴边,强硬地把汤药灌了进去。
“喝你的,你别想死!”
陆蓉蓉放下空碗,语气带着几分蛮横,又故意抬了抬下巴,“我告诉你,我的医术是跟神仙学的,就算你死了,我都能给你拉回来,别不识好歹。”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好像真的没认出自己就是角丽谯,装作不认识他的补充道,“对了,病秧子,你叫什么?”
李莲花被灌得呛了个正着,咳得眼泪都红了,胸口阵阵发疼。
他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温婉、动作却格外粗鲁的姑娘,彻底愣住——这和她温柔如水的外表,实在反差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