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无语，连忙解释：“我就是一时心急，而且只是吵架了，我会和他好好道歉的……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电话那头没说话，却清晰地传来了我自己带着哭腔、又慌又乱的声音：“我找不到他，心里特别慌……我很想他。”
我的心猛地一跳，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都涌上了头顶，又羞又急地质问道：“你为什么录音！而且我刚刚哪有这样说话？”
“职业习惯，记录关键情报嘛。”她得意的声音传来，随即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自话自说着，“诶，萧首领听到这个，肯定会很开心吧……你说，卖他多少钱好呢？”
没想到她突然给我来这招！
那段声音我自己听着都肉麻得不行，难以想象居然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这要是传出去，我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我咬着后槽牙，感觉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开个价。”
影蛛得逞地笑了：“哎哟，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谈钱伤感情，哪真能和门主您要钱啊。不过嘛……”
她话锋一转：“上次找龙钥的时候，我看库房里那几个青花瓶好像还不错，我们午字部正巧缺几个摆件。”
没见过说话这么不要脸的，敲诈都能做得如此冠冕堂皇。
我只能忍着肉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待会儿找人给你送过去。”
不想听到她小人得志的笑声，我随即挂了电话。
房间彻底安静后，我不禁有点愣神。
锁缘山……姻缘符……萧辰真的会去做这种事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我否定了。
他那么理智的人，怎么会信这些？
若说是私事的话，更像是找到了龙老的线索之类的。
无论如何，我必须马上去见他。
我抓起外套准备出门，刚一开门，就迎面撞上正准备敲门的助助理。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的年轻人，一男一女正好奇地打量着我。
有外人在场，我迅速敛了几分神色，对着他们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助助理介绍。
她打开日程表核对了一眼，这才开口：“老板，按照上周的预约，我带龙氏的新员工来见您了。”
刚才一心想着追夫，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人已经带来了，总不好当场放鸽子。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急躁，决定还是先把这边的事料理完再说。
于是侧过身，硬着头皮把人都请了进来。
回到屋内坐定后，我扫了两人一眼。
女孩看着年纪不大，留着传统的一刀切齐刘海，披着一头黑长直，皮肤苍白如雪，随意地套着一身运动服。
配着那张毫无波澜的脸，看着像是小眼版的富江。
男的那位看着年纪倒是大一点，约莫二十五往上，头发用发蜡抓过，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西装，整个人搞得油头粉面的。
一看到他这骚包模样，我的gay达就瞬间疯狂作响。
压下心头的异动，我摆了摆手：“坐吧。”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先前内部竞聘那一群人没一个敢坐。
他们倒是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比之前那些战战兢兢的老员工胆子大得多。
助理一板一眼地汇报着：“老板，之前您让我按照卯字部和申字部的职责对口招人，这便是此次招聘中表现最突出的两位。”
我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对面墙上那张十二部门架构图……这图，当时还是萧辰帮我做的呢。
有病啊，这个时候还能走神想偏。
我轻轻晃了晃脑子，努力让自己精神集中一点。
这俩部门说白了，一个是公关，一个是黑客，但眼前这两位看上去似乎没一个像是能做这些事的。
但过去多次的打脸经验告诉我，人不可貌相。
我深吸一口气，敛去所有私人情绪，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自我介绍一下吧。”
助助理神情一变，一个“不”字刚到嘴边，就被那女孩清脆的声音截断了。
她像个没感情的播报机器，语速飞快地开了口：“我叫纪一零，纪律的纪，数字的一零。我的名字比较拗口，不好念的话您也可以叫我纪二。为什么是纪二呢？因为一零就是10，10正好是二进制的2。”
“我自己挺喜欢我的名字的，一方面是因为这是爸妈取的，而且也不难听；另一方面，一和零源于二进制代码，和我的黑客高手身份很是匹配，像是为我量身定制的一样。”
“但是叫我纪二我也觉得不错，因为二这个数字本身自带萌感，和我的气质也很贴，而且我还有个哥哥，正好在家里排名老二，这就又巧了，一切都是这么刚刚好。”
“说到刚刚好，我本来因为面试时间和我表姐婚礼撞了，没想着参加龙氏的招聘，但就是那么巧，婚礼前一晚表姐抓到了表姐夫出轨，然后婚礼黄了，我这才有机会来到了这里，感觉和您非常有缘。”
“而且除此之外，我以前和龙氏也有很多渊源……”
她面无表情地叽里咕噜说了一大段，声调平直，语速飞快，喋喋不休。
到后面我甚至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看得到她那张小嘴一张一闭，像是在快进播放。
这感觉就像唐僧在念紧箍咒，我这只孙猴子的脑门被念得一阵阵发昏，只能忙不迭地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助助理。
她罕见地叹了口气，随即拍了两下手，清脆的响声成功把纪一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助助理下令道：“纪二，现在，把龙氏旗下几个公司的内部管理系统软件整合到一块去。”
得了命令的纪二，跟被施了魔咒一样，瞬间安静下来。
她木然地点了点头，迅速从斜挎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型折叠电脑，蹲在茶几前，像个机器人一样立刻投入了工作状态，十指在键盘上飞快舞动起来，只留下一片残影。
就这么……安静了？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一脸淡定的助助理，压低声音问：“这个bug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