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仙尊为低调节省力量,正在从外地开车赶回来的路上——
没错,他竟然考了驾照。
还拥有了一辆经济型的小汽车。
全程将车速严格控制在限速范围内行驶,被超车被加塞了也是好脾气,遇到路怒症被骂了也不还嘴,始终保持着心平气和的好修养。
让连岳星十分疑惑:这仙尊,是要当圣人吗?
别人送他豪车他不要,只要了三十几万自己去买一辆普通车。
实习期上不了高速,就转去跑盘山公路、穿梭市里和村镇里的小路,车屁股后面贴着大大的显眼“实习”,跑慢了就被人滴滴地催。
连岳星的分身嫌弃地对他一顿吐槽,却因为被发带捆在了他的肩膀上,只能怒其不争地用线条胳膊抡他脖子,尝试激起他的火气。
但被专心开车的仙尊情绪淡定地提醒一句:“本尊正在开车,莫要打扰。”
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叫魔头都替他感到憋屈。
“还莫要打扰,你莫不是丝瓜汤喝多了!仙尊这样也太过掉价,你以为你是什么品种的卡皮巴拉吗?”
连岳星骂骂咧咧,又是说他抠抠搜搜舍不得买好车,又讽刺他堂堂仙尊被人谩骂也不反击,太包子了。
仙尊依旧情绪稳定。
魔的情绪直来直往可不稳定,之前承诺的3天不搞事已经过期——
什么水准的货色也敢侮辱她的对手?
岂不是连带她这个退休的魔尊也跟着掉价?
不要把她拉到和普通凡人一个水平线啊!
连岳星从分身里掏出余存着没有炼化的怨气,打算用起来。本想留着玩的,但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么?
无视镜泽不赞同的视线,并且威胁:“你敢阻止我,我就立马在路上搞出个惨烈车祸。”
这里路况十分复杂,四个轮的两个轮的还有两条腿的混为一谈,只需要一点很小的因素,就可轻松导致连锁反应酿成大祸。
镜泽不想赌,也不想耗费灵气救场,只好退而求其次:“小施惩戒即可。”
“切,你就不能承认,你也想教训那些口出狂言、对你不敬的凡人吗?装货。”连岳星用魔气包裹着怨气,直接精准投放,够那些狂妄的凡人倒霉一阵子了。
仙尊抿了抿唇,淡定道:“不知者无罪。”
“屁。”
最终,开车回家的仙尊一进屋,就看到了被故意丢在他眼前的衣服,而连岳星本人正在房间里打游戏。
随着他的回归,连岳星的分身也立即挣脱束缚,拽着他的发带一路飘扬进了主卧。
镜泽拾起衣裳,循着分身的路径来到主卧前,敲了敲门。
“进。”
他拿着那白色衣裙推门而入,疑问:“为何将这衣裳丢在沙发上?”
再又俯身,视线避免再度接触连岳星的身形,垂眸从连岳星的腿旁捡起了自己的发带。
“那衣服没多久就会失效,我懒得维持,你自行处置吧。”连岳星脑袋都懒得动一下,依旧盯着投影上的游戏画面,手上麻利的操作不停,仿佛对自己此时的形象毫无察觉,自然也不会避嫌。
她在家里,还在软榻上,自然穿着舒适的睡衣呗,又不是没穿。
仙尊有些犹豫,手里拿着连岳星此前穿过的衣服放也不是,丢也不是。思忖一会儿,干脆解除了法术,让衣服还原至魔尊最初出关时的破烂模样。
“这五千年前的衣裳,你还要保留吗?”镜泽的目光扫过这件留存至今的衣服,布料是由早已灭绝的灵物供给材料制成,编织着以灵石剥成细丝绘制的精妙阵法,点缀在上的珠宝虽已破碎失效,但依稀可见魔尊昔日的风光。
若是放在博物馆,也极有研究和观赏价值了。
但连岳星肯定不会把她穿过的衣服大方地赠送给他人。
“烧了吧。”魔头还在打游戏,不带一点留恋。
仙尊却迟疑了:“你这曾经耗费数个日月炼制的法袍,若是等到灵气彻底复苏的时候,兴许还有机会修补成形。若是就此毁了,约莫太过浪费。”
“那时候太麻烦了,懒得弄,估计就会忘了。”
仙尊想了想:“我帮你收起来。”
“那行。”
魔头爽快答应,就这么决定了。
镜泽便带着连岳星的旧衣裳,回到隔壁的书房里——此处已被他选定成仙尊的专属练功房。
他耗费灵力打通了另一间客卧,将有关连岳星的东西整齐地放好在衣帽间里,陈列最深处的透明展览柜中。
大约这样每次来换衣服的时候都能看着,就不会忘记未来灵气浓度浓郁之后,如何处置魔尊这近乎已经绝版的法袍了吧?
连岳星很轻松就能察觉到隔壁的房间里的动静,仙尊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看起来光明正大,并没有藏着掖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只是,魔头当时随手送他的那片银杏叶呢?
怎么追溯不到去向了。
她的神识之前扫过这别墅都没寻到,该不会是被藏在了仙尊身上吧?
镜泽去到了浴室中沐浴,洗去身上这些天奔波所染的浮尘。
仙人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白净,哗啦啦的热水滑过他流畅且有型的肌肉,在热气氤氲中也不会被烘得泛出红润,整个人仿若浑然天成的一尊白玉,神圣而沉静。
修仙者,到达一定境界之后,便超凡脱俗,不再如凡人那般对冷热敏感,灵气流转在他体内充盈着经络,并非普通伤害可以破开伤口。
他身体所呈现的反应,全随他心境变化。
譬如此时,仙尊只是在平静地洗澡,他那常常以浓厚灵力与诸多禁制加成的剑鞘,依旧蕴养他的佩剑,就那么放在淋浴间之外的洗漱台上。
连岳星啧啧感叹的声音,便响在了仙尊的耳畔:“仙尊也会洗澡啊,怎么这日子活得越像凡人了?”
镜泽深呼吸一口气,胸膛在水流中起伏,似是无奈:“莫要偷看我洗澡。”
“不过一具躯体罢了,我又没真的放双眼睛偷看你,你我都这等修为了,我的感知范围轻松覆盖一座别墅,也很正常吧?”
仙尊一顿,脑子思索了几秒,词穷地反驳:“那也不应如此,男女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