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扇紧闭的电梯门。
而手指还悬在半空，像是刚从一场梦里抽回来。
但我知道不是梦！
血玉在后颈跳得越来越快，像有人在我皮下装了块电子表。
滴答……
滴答……
倒计时那种。
我转身就走。
走廊灯还是惨白，旺财已经不见了。
只剩半截被啃烂的数据线甩在保洁车轮子边。
我弯腰捡起来，铜丝外露，接口处有烧焦的痕迹——
这玩意儿要是插进电脑，怕是能把主板烧成烤串。
但我知道它有用……
旺财不会乱咬东西，尤其是带电的。
它咬这根线，就像狗啃骨头。
是为了吸髓！
我把它塞进裤兜，直奔食堂。
路上经过茶水间，门虚掩着。
欧阳青的声音还在里面飘：
“……他演得太真，连自己都信了。”
我没听……
这种话我现在听多了！
谁真？
谁假？
早不靠嘴说了算。
食堂没人？
老宋在灶台前颠勺，油星子乱溅。
而锅里炒的是糖色，黑乎乎一坨，冒泡像煮尸水。
他头也不回，嗓门粗得像拖拉机点火：
“冷冻室今天不开，里头在除霜。”
我绕过他，径直往里走。
他没拦我……
只是锅铲往锅沿一磕，火星子蹦出来三寸高，落地成一道红线，绕着冷冻室门口画了个圈。
我认得这手法！
青城派的“剑引阵”。
不是防人！
是封尸。
我低头看了眼鞋尖。
刚才那步要是踩进去……
脚就废了！
“老宋……”
我靠在墙边，声音压低：“我闻到血玉味了。”
他铲子一顿……
而锅里糖色“滋啦”一声塌了下去。
“你闻错了。”
“我没闻错……”
我摸了摸后颈：“它在共振。”
“二十年前的事，就藏在里面。”
老宋终于回头，烂牙咬着烟屁股，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你进去了，就别指望活着出来。”
我没接话……
直接从西装内袋掏出U盘，插进旁边收银机。
屏幕一闪……
跳出个加密文件夹。
名字是“年终团建，不去……”。
我点开……
就见里面是竹简备份的扫描图。
第三页右下角有个模糊印记——
和长命锁背面的“周振南”三字。
笔迹一致！
“这是二十年前的档案。”
我说道：“你封的尸体，是不是也在里面？”
老宋盯着屏幕看了三秒……
忽然笑了！
随后一口黄牙咧着：“你小子，比鬼还难缠。”
他抬脚……
就冲地上那道红线踢了一脚。
红痕瞬间断裂，像血管被剪断。
我推门进冷冻室。
冷气扑面……
不是普通的冷！
是那种能冻住灵魂的寒。
一吸气……
肺都像被针扎。
屋里没灯……
只有柜体自带的蓝光指示灯，一排排闪着，跟停尸房的心电图似的。
我走到最里头那台双开门冷冻柜前。
柜门上有锁。
电子的，红灯闪。
我掏出手机，打开人脸识别模拟器——
这是戏精系统给的临时功能，叫“情绪伪装·维修工焦虑”，专门骗AI摄像头的。
我把脸怼上去，眉头一皱，眼神发虚，嘴里还嘀咕：“md，又跳闸，主管非说是我插头没插好……”
滴滴两声，锁开了。
我拉开柜门……
就见一股黑气涌出来。
不是雾，是活的。
贴着柜壁往上爬，像有东西在呼吸。
而柜子里躺着个尸体。
穿老式西装
脸盖着白布
胸口别着标签：
**周振南，1999年12月25日入库**。
我伸手掀开白布。
脸是熟的！
就是现在董事长那张脸。
只是年轻版！
眼角没皱纹，嘴唇没发紫。
但真正让我头皮炸的是他后颈——
一道裂口……
从颈椎一直延伸到肩胛骨。
边缘发黑……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嵌进去又拔出来。
血玉的嵌入痕迹？！
我伸手碰他……
指尖刚触到皮肤，整个人猛地一震。
冷冻柜里的蓝光突然扭曲，空气像被搅动的水，一圈圈涟漪扩散。
而柜体“嗡”地一声，温度骤降。
我呼出的气瞬间结成冰晶，挂在睫毛上。
时空旋涡！
开了……
眼前画面炸开——
第一幕：地下祭坛。
火光中陈蒹葭跪在地上，胸口裂开。
而一只手正从她体内掏出一颗还在跳的心脏。
血顺着指尖滴进一块血玉。
矿脉嗡鸣，像是在回应。
第二幕：暗室。
玄霄子背对镜头，手里拿着一枚齿轮状义眼，正往眼眶里塞。
她另一只手上摆着几块零件。
其中一块刻着我陆家祖传的族徽——
三道波纹……
中间一竖……
就像把断剑。
第三幕：停尸房。
李狗剩穿着寿衣，脚踩七星步，手里摇着铜铃。
他脚下画着阵法，中心供着一块牌位，上面写着“陆九渊之灵位”。
三重影像叠加……
感觉信息炸脑！
我咬舌尖，疼得眼前一花。
这招管用，痛感拉回现实。
我强迫自己分析：
三件事。
时间都是冬至夜。
背景都有血玉共鸣，能量频率一致。
这不是幻觉！
是血玉在同步记忆。
漩涡深处……
一只手伸了出来。
机械的……
银白色……
关节处有齿轮转动，指尖泛着冷光。
玄霄子的声音响起，带着广播剧腔调，一字一顿：“抓住我的手，我带你看真正的历史。”
系统界面突然闪了一下。
浮出提示：【观众认可值+50】
【演技选择：接受引导（完美演绎·信者得救）】
诱惑力拉满？！
但我不信……
上一章那封被“另一个我”发出去的邮件还卡在我脑子里。
他们能模仿我，就能伪造真相。
一个完美的引导……
往往是最深的陷阱。
我后退半步，手摸到裤兜里的痒痒挠。
木柄冰凉……
但我能感觉到里面藏着的剑意。
在微微震颤？！
我把痒痒挠抵在冷冻柜壁上。
而嘴里轻声说道：“真正的历史，不需要人带。”
话音落……
血玉突然一烫。
旋涡剧烈波动，三重影像开始崩解。
陈蒹葭的画面碎成血雾
玄霄子的手臂扭曲变形
李狗剩的阵法裂开一道缝。
就在这时，机械手猛地一抓。
直取我手腕！
我甩手后撤，痒痒挠划过柜门，留下一道焦黑痕迹。
而柜体“咔”地一声，所有指示灯熄灭。
黑暗降临……
我靠墙喘气，手心全是汗。
冷冻柜门缓缓合上，发出“咔哒”一声。
就像是锁死了什么？
外面传来老宋的喊声：“小陆！出来！”
我没动……
低头看手。
掌心有一道划痕，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血珠正往外渗。
一滴血落在冷冻柜脚边的地砖上。
没散开……
反而往砖缝里钻，像是被吸进去的。
我蹲下……
手指抠开那块地砖。
下面不是水泥？
是一层薄冰。
冰里封着半块芯片，表面刻着玄霄子的图腾。
我把它抠出来，攥进了手心里。
血玉还在跳。
就像心跳。
也像在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