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个“3”字还在发烫,就像焊在皮肉里。
月光一照……
银纹游走……
跟胎记连成一片。
我盯着它……
没动!
而食堂的绿应急灯还在闪。
李狗剩的葫芦还在滴油;
老宋的锅铲还举着;
活尸的尸油在地上画出蚩尤图腾。
但我知道……
不能再等了!
三更天,鬼赶集。
我转身就走,楼梯间回声空荡。
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心跳上。
手机早就关了,照片存在脑子里就行。
老宋那句“赶尸人送的,不是给活人吃的”一直在我耳边绕。
就像根线……
扯着我往城郊走。
打了个顺风车,司机是个中年大叔。
就见后视镜挂着佛牌,嘴里哼着《好运来》。
我报了坐标,他看了一眼导航,眉头一皱:“这地儿,十年前就拆了,现在是片荒地。”
我说:“那就去荒地。”
他瞥了我一眼,没再问。
车停在城郊公路边,铁丝网破了个洞,草长得比人高。
我钻进去……
风一吹,草沙沙响。
就像有人在背后低语。
掌心“3”还在,胎记也还在烧。
我蹲下……
用指甲在泥地上划了个符——
血是现成的,咬破手指就行。
银光顺着血痕蔓延,像活蛇钻进土里。
地面突然一震;
草皮翻卷……
砖石浮现……
就见一栋破败的二层小楼从虚空中挤了出来。
墙皮剥落……
窗户黑洞洞的;
铁门上还藤蔓缠绕。
上面锈迹斑斑的牌子写着“育英育幼院”。
右下角刻着“1942”。
我笑了!
又是1942。
我摸出痒痒挠,轻轻敲了三下地面。
节奏跟老宋炒菜时锅铲碰锅边的频率一模一样。
门“吱呀”一声开了。
没锁!
院子里静得离谱,连虫鸣都没有。
我贴着墙根往里走,脚步放轻。
系统没反应?!
但本能告诉我——别用呼吸。
二楼走廊二十八扇门,整齐排列,每扇门缝里都透出一点青光。
我靠近最近的一间……
门没关严,往里一瞧。
就见小孩睡在床上,七八岁模样。
而脖颈挂着长命锁,锁面泛着青光,跟月光共振,墙上隐约浮现出星宿刻。
二十八宿,一个不少。
我屏住气!
这哪是什么孤儿院?
这是祭坛!
我退后半步,痒痒挠轻轻一挑,碰了下那孩子的锁。
锁没开……
但整栋楼猛地一震。
砖石剥落……
露出底下青铜质地。
就见墙面浮现出完整的星宿图。
地面升起刻纹;
锁链从地底伸出。
就像要缠上来!
我闪得快,但左脚还是被擦到,皮肉一凉,血就渗了出来。
“别碰锁。”
就听见一个声音。
极轻……
从屋里传来。
我回头……
那孩子睫毛颤了颤。
嘴唇微动;
又闭上了。
我后退两步,靠在墙边,心跳压到最低。
这帮孩子不是容器。
是钥匙!
他们的长命锁。
是启动祭坛的开关!
正想着,头顶传来广播声,带着广播剧腔调,一字一顿:
“样本13号,你来得比预计晚了0.7秒。”
玄霄子的全息投影从天花板降下来,穿白裙,左眼机械义眼泛着蓝光,手里捏着个U盘大小的控制器。
“二十八容器已启,蚩尤心脏即将归位。”
“你阻止不了基因锁的共鸣。”
我冷笑:“你也就敢在这儿放投影,真身呢?”
“在哪个服务器偷看?”
她没回答,只是抬手一按,控制器亮起红光。
整栋楼开始震动,锁链从地底疯狂钻出,直奔我而来。
我闪身躲进一间空房,反手关门,锁链“当当”砸在门上。
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
我靠在门边,咬破舌尖。
血涌出来,我抹在痒痒挠上,低声道:
“戏精空间,启动。”
脑子里“嗡”地一声,像老电视开机,雪花闪了几秒。
场景变了!
民国上海滩,夜总会。
霓虹灯招牌写着“百乐门”,门口站俩穿旗袍的迎宾,背景音乐是周璇的《夜上海》。
沙沙的……
还带着老唱片的杂音。
我低头一看,西装变成了长衫,领口别了朵白花,手里还多了把折扇。
锁链还在追……
但动作慢了!
青铜祭坛的频率被音乐打乱,星宿图闪烁不定。
我撑开折扇,挡在面前,扇面写着“风月无边”。
玄霄子的投影出现在舞台中央,还是那身白裙,机械眼扫视全场。
“你以为幻境能阻断基因共鸣?”
她冷笑:“戏精系统早已残废,你这点残响,撑不过三分钟。”
我摇着扇子,慢悠悠走过去:“残响也是响。”
“你说基因锁,我说演技封神。”
“咱俩,谁更懂‘演’字?”
她抬手……
控制器红光再闪。
祭坛能量回流;
锁链加速……
夜总会的地板开始裂开,青铜纹路渗透进来。
我冷笑,一拍扇子:“李狗剩!”
“到!”
一声吼叫声,天花板破了个洞。
李狗剩从上面跳下来,腰间葫芦一甩,洒出一把灰白色粉末。
粉末落地,燃起幽蓝火苗。
就像鬼火,顺着锁链往上烧。
“驱魔粉!”
他大吼:“朱砂加糯米,专克阴祟!”
火苗碰到长命锁,锁链“啪”地崩断。
二十八个孩子的锁同时炸开……
青光四散!
而墙上星宿图出现裂痕,祭坛纹路开始崩解。
我冲进一间房,抱起一个孩子就跑。
他轻得像纸片,脸上没血色。
但呼吸还在!
其他孩子也开始动。
有的坐起来;
有的翻身……
有的嘴里无意识地念着什么。
“锁魂咒……锁魂咒……”
他们齐声低吟,声音越来越齐,像某种仪式反噬。
青铜祭坛剧烈震动,星宿图裂得更快。
玄霄子的投影在舞台上扭曲,机械眼闪烁不定:
“不可能……他们不该有意识……”
我抱着孩子冲向门口,李狗剩断后,驱魔粉一路撒。
火苗连成线!
刚冲到一楼大厅,地面突然塌陷。
就见祭坛核心暴露,一团黑气在地底翻滚,隐约有心跳声。
一下……
一下……
就像从地狱深处传来。
我低头看怀里的孩子,他忽然睁开眼,瞳孔全黑,嘴唇微动:
“别走……钥匙还没齐……”
我一愣!
他手一抬,指向我后颈。
胎记在发光,银纹蔓延。
跟地底黑气共振!
我猛地意识到——我不是来救他们的。
我是最后一个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