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同石化般站在停车场边缘,手中的方向盘被我攥得死死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起骇人的青白色。
冰冷的夜风犹如鬼魅!
从半开着的车窗缝隙里钻进来,还裹挟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
那味道钻进我的鼻腔,直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副驾座椅上的那摊血渍上。
月光从头顶洒下!
那一团暗红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就像是有人恶作剧般用朱砂在座椅上画了一道符。
这场景……
让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头皮也跟着发麻。
“系统,别装死,快帮我分析一下这血的来源。”
我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恐惧。
【……】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冰冷的沉默,那寂静在狭窄的车厢里弥漫开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我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又急切地重复了一遍:
“系统,你在吗?”
“别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啊!”
【……系统暂无响应。】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
但那几个冰冷的字符却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靠!”
我恼怒地爆了句粗口,双手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车内顿时响起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把车钥匙插进钥匙孔,缓缓拧了一半
可手却像被定住了一样。
停住了!
透过后视镜……
我看到自己的脸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苍白,眼下那团青黑就像是谁故意用墨汁泼上去的一样,眼睛里满是惊恐与疲惫。
“不对劲……”
“这太不对劲了!”
我喃喃自语道,双手不自觉地揪住头发。
我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快速翻到李狗剩的联系人界面。
盯着那个名字……
犹豫了好几秒,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他那张单纯善良的脸。
碎纸间的事还没理清?
现在找他帮忙……
万一牵连到他怎么办?
最终……
我还是咬咬牙,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发动车子的瞬间,刺眼的车灯瞬间刺破了沉沉的夜色,照亮了前方空荡荡的停车场。
就在这时,车载广播似乎被什么神秘力量操控,自动跳转到1942年的抗战歌曲。
那沙哑而又饱含沧桑的女声在车厢里回荡: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心里忍不住嘀咕:
“这歌词也太应景了,就好像老天故意在嘲笑我这荒诞的经历。”
第二天一早。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我的脸上,我强打起精神,准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然后推开了门。
甲方代表们已经端坐在里面。
他们个个西装革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神情冷漠得如同寒冰。
陈蒹葭也在!
她今天的打扮依旧光彩照人,墨绿色的旗袍衬得她身材婀娜多姿,手腕上那枚翡翠扳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幽绿的光,她正飞快地转动着扳指,眼神冷峻。
“陆九渊!”
她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是吗?”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将公文包放在桌上,故作轻松地说:
“可能是昨晚睡得不错,精神焕发呢。”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专注地转着扳指,那细微的“咔咔”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我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默念叨着系统的名字,启动了忠犬型人格投影功能。
【忠犬型人格投影·加载中……】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响起。
就感觉有一股暖流从我的脑门缓缓往下窜,就好像有人拿着一罐温热的蜂蜜,顺着我的血管轻轻灌了进去。
我整个人瞬间松弛下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语气也变得甜腻腻的,仿佛换了一个人。
“各位甲方爸爸早呀~”
我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拿起水壶倒水,脸上堆满了笑容。
“今天想喝美式还是拿铁呀?”
“我这就去给大家泡。”
对面几个代表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诧异。
其中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这副样子?脑子没坏吧?”
“这不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嘛~”
我眨眨眼睛,递过一杯水,撒娇似的说:“您先喝点水润润嗓子,等会儿我给您讲方案,保证让您笑得比现在还开心。”
他们愣了两秒,随后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小子……有点意思。”
有人低声说道。
我低下头,假装专心整理资料,眼睛却偷偷瞄向陈蒹葭。
她正用扳指轻轻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眼神若有所思。
我心中一动,故意装作被热水烫到手,顺势将手搭在她桌沿,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扳指。
刹那间,眼前一黑,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千年前……
战火纷飞;
烽火连天;
我和一个红衣女子并肩站在城墙上。
狂风呼啸,吹起她的衣袂。
她手腕上戴着的……
正是这枚翡翠扳指!
我们在天地间歃血为盟。
誓言铿锵有力!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女子坚定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我猛地回神,手一抖,水杯差点掉在地上。
“哎呀,烫手了。”
我赶紧稳住杯子,脸上堆起笑容,掩饰着内心的震惊:
“抱歉啊各位,我最近有点手抖,大家别见怪。”
“没事没事。”
有人摆摆手:“你继续讲方案吧,别耽误了正事。”
我点点头,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般。
我跟陈蒹葭……
居然在千年前就认识?
而且还是这种歃血为盟的关系?
这特么什么情况?
我满心都是疑问,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只能强压下心头的震惊,继续用甜腻腻的声音讲方案,一边讲一边观察陈蒹葭的反应。
她始终低头不语,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扳指却转得越来越快,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会议结束后。
我刚走出会议室,手机就“嗡嗡”震动了一下。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欧阳青发来的短信。
【你三天内必沾咖啡。】
盯着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心里一阵发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上冒。
“沾咖啡”?
这是什么意思?
是警告?
是诅咒?
还是某种神秘仪式?
我低头看了眼副驾上的那滩血渍,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那部猩红翻盖手机。
那手机仿佛还在微微发烫,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蠢蠢欲动。
“系统,你到底在怕什么?”
“你倒是给我个准信儿啊!”
我烦躁地对着手机喊道。
【……】
回应我的依旧是那令人绝望的沉默。
我叹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发动车子,准备回家好好理一理这乱七八糟的思绪。
广播又响了……
还是那首抗战歌曲!
就听见沙哑的女声在车厢里回荡:
“山河破碎风飘絮……”
我心烦意乱,伸手想关掉广播,却在按下按钮的一瞬间,余光瞥见副驾座椅上的血渍。
居然……动了一下!
那滩暗红的液体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缓缓地,从座椅边缘一点点爬上了我的裤脚,速度快得惊人。
我猛地一脚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心跳快得像要炸开,整个人几乎要窒息。
“操……”
我死死盯着裤脚上的血渍。
它停住了!
但颜色变得更深了。
就像一块猩红的补丁,稳稳地贴在我的裤子上,仿佛已经渗进了布料里。
我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踩油门,车子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身后……
广播里突然传来一声低语。
那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回家吧……”
我猛地回头,后视镜里,空无一人。
但我知道……
那个声音,不是幻觉。
它,真的在叫我……回家。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
手心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