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快步冲进来,一句福建出事了立刻将三人都吸引过去。
朱烈洹心中一跳,能让蒋瓛如此紧张的,只能是那件事。
他立刻起身,盯着蒋瓛问道,“福建出什么事了?”
王应熊与王彰也死死盯着蒋瓛。
“殿下,就在上个月,东虏攻入福建,平国公郑芝龙统帅大军数万没有抵抗,退往兴化、泉州等地。
东虏逼近福州,鉴于福州守备空虚,陛下只能携带一众宗室、大臣撤离,最终于被困大田。
东虏集结大军数万,强攻二十日,最终于九月初一大田被破。
陛下自焚归天,一众后妃、宗室皆亡,礼部尚书曹学佺自缢、忠诚伯周之藩战死,陛下两千余御前侍卫尽没。
且由于大田百姓的拼死抵抗,东虏破城后,博洛下令屠城,整个大田城中皆是亡尸。”
朱烈洹脸色顿时煞白,整个身子都在往后倒去,好在边上的王彰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扶住他,“殿下,保重身体啊,陛下壮烈,可天下臣民还盼着大明光复呢,都等着殿下复兴大明啊。”
王应熊野反应过来,配合王彰将朱烈洹扶着坐在椅子上,“殿下,陛下为国殉难,大田百姓被屠,如此大仇可还等着殿下去报呢,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对,本王要报仇,为陛下与大田百姓报仇。”
好似想起了什么,朱烈洹脸上顿时浮现愤恨之色,“该死的郑芝龙,果然是海盗出身的贱皮子,不可信。
陛下如此信任他,将他封侯封公,将国之军政大事都与其商议,可他是如何报答陛下的?居然手握数万大军见死不救,真可恨啊。
如此不忠不义之人,本王必杀之。”
“殿下所言有理,如果不是郑芝龙见死不救,陛下也不会如此。何况福建多山,道路险峻,如果数万大军拼死抵抗吗,东虏军队根本进不去。”
朱烈洹狠狠说道,“立刻通传天下,郑芝龙与东虏苟合,陷陛下于险境,本王据不承认他这个国公,而是反贼,是国贼,天下共诛之。”
“殿下,虽然郑芝龙如此作为不当,但他手握十万大军,还有战船数千艘,势力不弱。您这命令一旦发出去,恐怕将得罪于他。”
朱烈洹冷笑,“得罪他?区区一个海盗,一个国贼,得罪了又能如何,就这么发。”
朱烈洹是打定主意要借着这个事将郑家这伙人整的在大明没有生存之地。
他有系统,哪怕是现在空白的海军,以后借着系统也能快速发展。对于郑家这种两面三刀的货色,他不需要。
同时也是有为以后考虑的原因,等天下一统,海贸肯定是要涉足的。
现在大明周边海贸被郑芝龙把持,那些大海商多于他有联系,不将他掀翻,如何重整属于大明的海贸。
更何况郑芝龙的所作所为,朱烈洹也没骂错。
至于后世有名的国姓爷,朱烈洹也只能说声抱歉了,没办法,局势如此,也只能连累他。
“是。”
既然朱烈洹坚持,其余人也不再反对。
“对了,既然陛下被困大田二十余日,为何没人去救?两广总督丁魁楚呢?广西巡抚曹晔呢?湖广总督何腾蛟呢?还有湖广巡抚谭伦呢?”
蒋瓛说道,“殿下,陛下确实有派人求救,但两广总督丁魁楚没有派兵,广西巡抚曹晔同样如此。
湖广何总督倒是派了一万人,但被江西的东虏军队击退。谭伦也让湖广总兵傅友德领兵救援,只是大军被阻于九江不得进。”
“砰。”
朱烈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群废物,丁魁楚和曹晔本王管不到,那就处理能管到的。传本王令,谭伦、傅友德领兵不利,官降一级。
别说本王不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就让他们继续代行巡抚、总督之职。”
“是。”
“至于何腾蛟...”
朱烈洹思考一会,然后看向王应熊,“王卿,你为兵部尚书,且总督川、湖、云、贵四地,何腾蛟也归你节制。本王打算借你的名义,好好处理一番如何?”
“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理?”
“救驾不利,削其总督之职,调往陕西任巡抚。”
王应熊有些为难,“殿下,虽然臣名义上能节制何腾蛟,但湖广大军皆是其亲信,这命令下达,他恐怕不会接。现在陛下驾崩,朝廷也没了,臣估计何腾蛟会据不听命。”
朱烈洹冷笑,“无碍,到时候让傅友德带着大军过去传达命令,不怕他不接。”
这事乃是他早就打算好的,借着王应熊的名义以及福建的事,加上大军压迫,好将湖广全部收入囊中。
万一何腾蛟真不受命,那朱烈洹就要宣布平叛了。
王应熊见状,也是说道,“臣遵命。”
他也只能期望何腾蛟能聪明点,否则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甚好,蒋瓛,将命令传至襄阳,让谭伦与傅友德去处理,速度一定要快。”
“是。”
这时王彰说道,“殿下,眼下陛下驾崩,朝廷无主事之人。放眼整个天下,就属殿下实力、能力足够。臣觉得殿下可接先帝遗愿,为光复大明,殿下应登基为帝,然后整合南方数省,一举北伐收复失地。”
朱烈洹摆摆手,“本王岂可。论礼法,当选桂王最合适,就连鲁王也比本王合适啊。”
王应熊一听,连忙劝道,“殿下,当今天下正处乱世,其余宗室皆碌碌无为之辈,唯殿下承接太祖遗志,自肃州卫起兵,日夜操劳,一路连连收复陕西、湖广,剿灭东虏大军数十万。
现陛下驾崩,朝廷混乱,地方不靖,也只有殿下才能整顿这些乱子,收复旧山河 啊。”
朱烈洹还是拒绝,“不可,本王才学浅薄,当不得如此大任。”
朱烈洹对那个位置当然是有想法的,但眼下急不得,反正现在隆武帝没了,阻碍他的人消失,他想登基何时都可以。
就算广西那边提前登基又如何,朱烈洹不承认就是。
眼看两人还想说什么,朱烈洹说道,“当下还是陛下后事为重,传令下去,所有官员皆为陛下早晚悼念,连续一个月。”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