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续?慕容晴压根没在怕的。
把那位名义上“爹”的女人丢进乞丐窝,顺手再给他头顶种上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原——这操作她做得毫无心理负担。
寻思一下,慕容将军以后连喂战马的草料都能省下一大笔,指不定还得反过来谢谢她这便宜闺女替他开源节流呢。
再想想原主这些年受的苦,挨的饿,遭的欺辱——那位远在边关、高高在上的父亲,可曾有过只言片语的关怀?可曾派人心疼地来看过一眼?
女儿在将军府里活得不如看门狗,他却常年在外,不闻不问。
要么是真不知道,要么是知道了也懒得管。
横竖哪种都说明同一件事:这位慕容大将军,心里压根没给原主留半点位置。
既然如此,她慕容晴又何必给他留脸面?将军府的颜面?原主被磋磨得只剩一口气的时候,这府里的“颜面”可没站出来替她说过半句人话。
夜色深沉,月光勉强照亮肮脏的破巷,只有乞丐们的鼾声和含糊的梦呓在角落里飘荡。
几个蜷缩在墙根的乞丐被一声闷响惊醒——“咚”!像是什么重物被丢在烂泥里。
一个乞丐吓得一哆嗦,哑声道:“…啥动静?别是哪个乱葬岗扔出来的尸首吧?”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乞丐,壮着胆子拄着棍凑过去。他拨开散乱的头发一看,竟是个穿着绸缎里衣的妇人,胸口还有微微起伏!
他吓得连忙戳醒旁边同伙,声音发颤:“活的!是个活女人!”
这一喊,所有乞丐都醒了,一下子围了上来,对着昏迷不醒的沈知漪指指点点,污言秽语顿时满天飞:
“哎哟喂!这娘们儿皮肤真嫩!”
“这衣衫料子,摸起来比皮肤还要滑溜!”
“管她哪来的?送上门的便宜,不占是王八!”
脏手已经朝着沈知漪伸了过去。
就在此时,沈知漪被身上的凉意和粗鲁的触碰惊醒了。
她一睁眼——好几张脏污、贪婪的脸几乎贴到她面前,扑鼻的恶臭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她愣了一瞬,借月光低头,看见自己衣衫碎裂、浑身冰凉,再环视四周……是乞丐!全是乞丐!
“啊——!!!”
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瞬间撕破夜色,吓得乞丐们退了一步。
沈知漪拼命蜷缩起来,用胳膊挡着自己,羞愤和恐惧让她浑身抖如筛糠:“滚开!我是将军夫人!你们这些脏污东西敢碰我……将军会把你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将军夫人?哈哈哈哈!那老子就是玉皇大帝!”
“疯婆子胡吣啥?将军夫人能睡这鬼地方?”
有人哄笑着,毫不客气直接扑了上去!
“嘶啦——”
华贵的锦缎被毫不留情撕开,更多乞丐像闻到腥味的饿狼一拥而上,粗糙脏污的手在她身上胡乱摸索。
沈知漪的哭骂从尖利渐渐变为嘶哑的呜咽,直到最后,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天光彻底大亮时,一个为抄近路赶早市的小贩捏着鼻子拐进巷子。
他嫌恶地加快脚步,却冷不丁瞥见巷子深处的景象——猛地刹住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污水横流、烂菜叶堆积的角落,竟蜷着一个浑身赤裸、沾满污秽的女子,几个乞丐正慢条斯理系着裤带,脸上尽是餍足猥琐的笑!
“天老爷啊——!”小贩的失声惊叫顿时引来了巷口几个行人。
乞丐们一见有人来,顿时如鸟兽散。
行人围过来一看,全都僵在原地——一个常给高门送杂货的货郎死死盯着那张虽脏却仍可辨认的脸,声音抖得不成样:
“这、这这不是……慕容将军的夫人……沈氏吗!?”
“啥?将军夫人!?”
“我前几天还瞧见她去宝华寺上香咧!前呼后拥的!”
“她怎会光溜溜在这乞丐窝!?”
惊呼议论一声高过一声。沈知漪被嘈杂人声惊醒,浑身剧痛,再迎上无数道猎奇、鄙夷、震惊的目光——
“啊——!!!”
又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叫,狠狠撕裂了京城的清晨。
消息如同滚油入水,瞬间炸遍了整个京城!
茶楼里,茶客唾沫横飞:“听说了没!慕容将军的夫人!昨夜在城西乞丐窝被人发现!一丝不挂!”
“何止!听说被好几个乞丐……啧啧,将军这顶绿帽,可是戴得浩浩荡荡!”
酒肆内,食客凑在一起调侃:“平时端得一副菩萨相,背地里竟如此饥不择食?连乞丐都下得去嘴?”
街头巷尾,无论贩夫走卒还是深闺妇人,都在兴奋传递这桩惊天丑闻,细节越传越离谱,香艳又骇人。
将军府大门紧闭,却被看热闹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管家带着家丁面无人色地驱赶,可那些指指点点、嘲讽看好戏的目光,几乎要把将军府的匾额射穿。
府内,慕容雪正为自己脸上的刀疤哭得死去活来,窗外却隐约飘进丫鬟压得极低、却惊惶无比的议论:
“夫人她…在乞丐窝被…全京城都传遍了……”
慕容雪如遭雷击,脸上的剧痛瞬间被冰冷的绝望淹没——母亲完了,她的前程也彻底毁了,整个将军府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而那座偏僻破旧的杂物房内,慕容晴正悠闲地沏着从空间取出的花茶。
茶香袅袅,她耳听着府外隐约传来的喧嚣,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恐慌,唇角勾起一抹慵懒而冰冷的笑意。
“今日份京城早报,果然精彩。”她轻吹茶沫,慢饮一口,眼底寒芒流转,“沈知漪,原主受过的苦,我会让你们母女加倍体验。
诛人诛心才有意思,咱们的‘游戏’……才刚刚热好身呢。”
慕容晴不慌不忙品完最后一口茶,将茶杯轻轻搁在桌面上——那桌子断了一腿,眼下只用一块歪斜的石头勉强垫着,杯底落定时,桌面还微微晃了一晃。
她指尖随即抬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沈知漪和慕容雪?不过是餐前开胃小菜,顶多算收了几分利息。
她忽然想起,沈知漪可还有个宝贝儿子——慕容峰。
记忆中,那个被惯得无法无天的纨绔,从前可没少带着恶奴找原主的茬。
最恶心的一次,就是他逼原主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还要学着狗一样叫,不爬不叫,就用鞭子抽,原主吓得瑟瑟发抖,屈辱地跪地爬行,还要一边爬一边学着狗叫,周围全是他们猖狂恶意的哄笑。
“呵。”慕容晴眼神倏地结冰,室内温度都仿佛骤降几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惜啊,听说这废物正好跟同窗出游了?算他暂时走了狗屎运。”
不过,她一点儿不急。收拾一个没脑子的纨绔子弟,对她来说比捏死蚂蚁还简单。
等他回来,总有算总账的时候。
“现在嘛……”慕容晴站起身,稍稍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府里最能作妖的两个都歇菜了,正好腾出手……清理清理那些仗势欺人、满身油腻的臭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