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一个失去父亲庇护、看似失势的将军府大小姐,难免会有些不开眼的势力觊觎她的方子和产业,甚至暗中使绊子。
而慕容铮那种伪君子,极有可能还会暗中推波助澜,落井下石。
但若是在与慕容铮彻底撕破脸、断绝关系后,她能以医仙谷准谷主甚至正式谷主的身份强势出现,不仅在权势上碾压他,更在道德情理上让他无地自容,再狠狠打他的脸,岂不快哉?
再者,太傅府那边,自从上次登门拜访后,她也算彻底看清了。
外祖父苏承恩虽然对她还算不错,但这份不错建立在不得罪他儿孙的前提下的。
一旦触及到与他的嫡系血脉产生冲突,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儿孙,与自己这个“外姓人”划清界限。
至于外祖母,更是令人心寒。
当苏芊芊当着苏家所有人的面,说出那些刻薄嘲讽之语时,她身为长辈,并未第一时间出声呵斥制止,反而更在意所谓的“太傅府脸面”。
这等只重虚名、不分是非的所谓亲情,根本靠不住。
还有那两位舅舅、舅母,以及那些眼高于顶的表兄弟姐妹,他们的冷漠、轻视甚至敌意,早已让她看得分明。
太傅府,绝非可以倚仗的盟友,甚至可能成为潜在的麻烦。
她慕容晴虽自身实力强大,无惧任何明枪暗箭,但深谙在这世俗间行走的规则。
个人武力与智慧固然重要,但一个足够强大、令人忌惮的出处和靠山,才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思及此,她终于不再犹豫,点头拍板:“好,就按照你们说的办。铺子可以以医仙谷的名义开设。”
不等众老头脸上绽开狂喜的笑容,她又紧接着道,语气果断:“但医仙谷不能白出力和担这个名头。日后所有相关铺面的纯利润,医仙谷占两成,作为借用名号和支持的报酬。”
白芨一听,连忙摆手,一脸“这怎么行”的表情:“师叔祖,这如何使得?医仙谷怎能要您的钱?这不成……”
慕容晴果断打断他,语气坚决,不容置疑:“这是规矩。若你们执意推辞,分文不取,那便不必借用医仙谷之名了,我自有其他办法应对。亲兄弟明算账,利益捆绑才能长久。此事无需再议。”
白芨见她态度果决,深知这位师叔祖说一不二的性子,生怕她反悔,立刻改口应承下来:
“好好好!就依师叔祖!医仙谷占两成!绝对遵从!恭敬不如从命!” 只要能将师叔祖和医仙谷牢牢绑在一起,莫说两成,便是一成不要,白出力他也千肯万肯。
事情就此议定,双方皆大欢喜。
慕容晴又嘱咐了他们一些注意事项,便不再多留,起身离开了客栈。
她还得回去准备“清理门户”的大事。
当天夜里,月华如水,却透着一股清冷的肃杀之意。
慕容晴用过晚膳,便悄无声息地开始了她的计划。
她端着一盆清水,步履平稳地走入那间充斥着霉味和绝望气息的杂物房。
浑浊的空气和刺鼻的屎尿味,似乎对她毫无影响,她的神情淡漠如常。
将水盆轻轻放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先是看向床上如同朽木般无法动弹的沈知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今晚月色不错,我特意来送你们最后一程。让你们母子三人,在黄泉路上早日团聚,也算全了你们一家子的‘情分’。”
沈知漪的瞳孔猛地收缩,喉咙里发出急促而破碎的“嗬嗬”声,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填满,死死地瞪着慕容晴。
慕容晴却不急不躁,又转向角落里蜷缩着、眼神呆滞痴傻的慕容雪,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还有你,我的好妹妹。你不是最喜欢黏着你娘、还有你那个弟弟吗?之前你不是总喜欢撺掇他来欺负我吗?别急,姐姐这就送你去见他,很快你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高不高兴?”
慕容雪似乎听不懂这复杂的话语,但对上慕容晴那双深不见底、毫无人类温度的眼睛,生物本能让她感到了极致的危险,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瑟缩着往后躲,嘴里发出含糊不清、充满恐惧的呜咽。
慕容晴重新将目光锁定在沈知漪身上,仿佛在闲话家常,却字字如淬毒的冰锥,狠狠凿向对方的心防:
“你说,慕容峰在下面等得该有多着急?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被一刀穿心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起他娘和他姐姐?有没有后悔当初带着人去抢我娘留下的嫁妆?”
沈知漪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混着绝望的嘶吼声堵在喉咙口,却因瘫痪连一个清晰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只有那双暴突的眼睛,充满了惊骇、悔恨和无声的哀求。
“别这么看着我,”慕容晴轻嗤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瘆人,“你们当初把我关在这鬼地方,吃猪狗不如的馊饭、挨冻受骂的时候,可曾有过半分心软?我被打得奄奄一息、高烧不退的时候,可曾有人给我一口干净的水喝、一碗救命的药?”
她一边说,一边缓缓地、如同索命的无常般,走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慕容雪。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沈知漪的灵魂上,让她在无尽的恐惧、悔恨和无能为力的煎熬中疯狂。
“放心吧,”慕容晴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透着最终审判般的冰冷决绝,
“过程不会太久。我会让你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走在你前头。亲眼看着她没了气息,她会在下面等你,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正好在阎王殿团聚。不用谢我,谁让我……心善呢。”
这话如同最后一道丧钟,狠狠敲在沈知漪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她只觉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眼前阵阵发黑,连血液都似在瞬间凝固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