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案站在圆形平台上，钥匙串还贴在掌心。刚才那句“修热水器”的话出口后，幻影停顿了三秒。现在蓝光重新流动，阵图上的纹路开始发亮。
他没动。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时间显示下午三点十三分。他低头看了眼，嘀咕：“还有四十七分钟收租。”
幻影抬起手，地面的七曜阵图突然裂开细缝，白光从缝隙里涌出。空中浮现出三面半透明的符文墙，每一面都在快速变换符号顺序。光流像电路板上的电流，在地面上形成交错路径。
“第一道考验。”幻影的声音直接传入脑海，“解开灵力流转之谜。限时五分钟。失败者，清除。”
沈案眯眼盯着那些符号。厉战天往前一步，拳头捏紧：“这玩意能打爆吗？”
“不能。”陆千机已经打开平板，手指划动，“这是复合型能量模型，涉及空间折叠和符文嵌套逻辑。”
苏红绫盯着左侧符文墙：“这些纹路……有点像我家祠堂地砖上的刻痕。”
“别管像不像。”沈案把钥匙串往裤兜一塞，“先看结构。”
他蹲下身，手指沿着地面一道发光的线滑过去。指尖碰到的地方，光流微微颤动。
“这不是什么高深东西。”他说，“就是老小区水电改造图加了个拐弯。”
厉战天皱眉：“啥？”
“你看这条主路。”沈案用脚尖点地，“灵力从这里进来，分三股走。一股走符文通道，一股穿空间折点，第三股要绕回来接上起点。断了哪一段都不行。”
陆千机抬头：“我建了个三维模型，但运算量太大，推演不过来。”
“删掉多余数据。”沈案伸手，“把平板给我。”
陆千机递过去。沈案划掉一半线条，只留下三条折线连接三个点。
“就这三段。”他说，“第一段是水压问题，第二段是阀门卡住，第三段是邻居私接管道导致回流不足。我们每天处理这种事。”
苏红绫看着那张简图：“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破解，是维修？”
“对。”沈案站起身，“谁听水管漏水最准？”
厉战天指自己。
“去主能量节点旁边趴下，耳朵贴地。告诉我震动频率有没有异常。”
厉战天立刻行动。他单膝跪地，侧耳靠近一条光流交汇处。
“有抖。”他说，“中间那段跳得不稳。”
“符文墙那边呢？”沈案问苏红绫。
她拔出软剑，剑尖轻轻碰触左侧符文墙的边缘。光纹一闪，出现一道裂痕。
“第三组符文接不上。”她说，“像是少转了半圈。”
陆千机盯着平板：“空间映射偏差0.7秒，和老宅影瞳阵那次一样。”
沈案点头：“那就清楚了。能量流不稳定，符文错位，空间延迟。修法只有一个——同步调整。”
他看向三人：“老厉，等会我喊跺脚你就动手，震一下地面就行。苏红绫，你负责把左边第三块符文逆时针推半圈。千机，你切断信号两秒，制造空档。”
陆千机愣住：“断wiFi？现在？”
“对。系统重启需要真空期。你懂的。”
陆千机咬牙：“可楼下药尘子正在下载丹方数据库……”
“比不过命重要。”沈案说，“两分钟后执行。准备。”
他掏出钥匙串，第五把铜钥朝下，慢慢靠近阵图中央的凹槽。
光流开始加速。符文墙上数字跳动加快。倒计时出现在空中：4:15、4:14、4:13……
厉战天握拳站好位置。苏红绫剑收回鞘，手指搭在符文墙上。陆千机双手悬在平板上方。
沈案盯着读数：“还有十秒进最后阶段。”
3:45。
“千机，记录当前所有参数。”
3:30。
“苏红绫，找到发力点。”
3:15。
“老厉，放松肩膀。”
3:05。
“准备——”
2:50。
平台震动了一下。不是人为的。是阵图自己在反应。
沈案抬眼看幻影。幻影没有动作，但身体的蓝光波动变快。
“它在干扰。”陆千机低声，“信号受到压制。”
“不管它。”沈案说，“按计划来。”
2:30。
“三分钟后所有人执行指令。”沈案说，“记住顺序：千机先断，苏红绫接着推，老厉最后震，我补灵力。”
没人说话。
2:15。
苏红绫的手指移向符文角落。厉战天双脚分开与肩同宽。陆千机拇指悬在关闭按钮上方。
2:00。
空中倒计时变成红色。
1:50。
光流开始紊乱。一部分脱离轨道，在地面乱窜。
1:40。
“提前。”沈案突然说，“现在！”
他话音落下瞬间，陆千机按下按钮。
信号中断。
符文墙闪烁两下，亮度骤降。
苏红绫手指一旋，符文墙发出咔哒声，第三块纹路转动半圈。
厉战天右脚猛跺地面，军体拳发力方式打出震荡波。
沈案将钥匙串第五把铜钥插入阵眼裂缝。
嗡——
整座平台剧烈震动。所有光流回缩，沿着修正后的路径重新连接。三股能量在终点汇合，形成闭环。
倒计时停在0:18。
阵图稳定下来。白光收敛，地面恢复平静。
幻影的身体光芒暴涨，随后缓缓降低。它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沈案收回钥匙串，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热水器什么时候修？”他问。
幻影转向他。
“你通过了。”它说，“以凡人之法解超凡之题。答案不在力量，而在理解。”
沈案耸肩：“我不懂你说的这些。我就知道，管道不通就得调压，线路老化就得换线，有人乱接就得罚款。”
他看了一眼手机。
“现在可以修了吗？”
幻影抬起手。一道蓝光从指尖射出，穿透平台顶部，消失在上方黑暗中。
片刻后，远处传来轻微响动，像是某种机械启动的声音。
“已接入你的居所供水系统。”幻影说，“加热效率提升百分之三百。”
沈案点头：“行。下次换个储水罐也一起换了。”
厉战天松了口气，擦了把汗：“比拆炸弹还累。”
苏红绫收剑入鞘：“下次别拿我的剑当螺丝刀用。”
“挺好使。”沈案说，“精度够。”
陆千机还在看平板：“这套反馈机制能用在楼道智能锁上，响应速度能提两倍。”
“回头改。”沈案说，“先回去收租。”
他说完转身，却发现出口没开。
幻影仍站在阵图中央。
“考验不止一项。”它说，“你已证明智慧足以驾驭力量。接下来，是记忆的试炼。”
沈案停下脚步。
“记忆？”他回头，“又要讲前世那些事？”
“不是讲述。”幻影抬起手，掌心浮现一枚玉符，“是你亲手封印的东西。你必须认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