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清晨总裹着层淡淡的纸墨香。实验台的正中央铺着那张从废弃基站找到的图纸,泛黄的纸页被透明胶带小心粘补过,上面的“母源能量收集器”结构图用蓝黑墨水绘制,线条虽有些模糊,却能清晰看见七个小小的圆圈——对应着01到07节点,每个圆圈旁都标着组细小的坐标,像撒在纸上的星点。
“这坐标得换算成现在的海域定位!”张师傅戴着老花镜,手里捏着把直尺,在图纸上量着圆圈间的距离,“三十年前的坐标基准和现在不一样,差一米都可能找错地方。诸星弹,把基地的旧海图调出来,咱们对着换算。”
诸星弹的光带在空中投射出张泛黄的海图,和图纸上的坐标慢慢对齐:“07节点的旧坐标换算后,和咱们之前找到的位置差了不到十米!靠谱!你看——04节点的旧坐标在这里,对应现在的东京湾西北海沟,离上次发现的05节点大概三公里,藏在片暗礁群后面!”
林峰凑过去,指尖点在海图上的暗礁群标记——那里画着片密集的黑色小三角,旁边写着“暗礁深度1600米,水流湍急”,是巡逻队之前标记的“危险区域”,很少靠近。“暗礁群水流急,机甲下潜得小心,别被暗流冲撞到礁石。”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机甲设计图,“得给神光者和赛文加特装个‘暗流稳定器’,上次在05节点遇到的弱流还好,这次的急流没稳定器容易失控。”
“早想到了!”维修区的方向传来矢的猛的声音,他扛着个金属部件走进来,表面还沾着星核粉末的淡光,“这是昨晚从旧机甲上拆的稳定器,我加了层抗腐蚀涂层,能在1600米深海用。诸星弹,等下你帮忙装在机甲的腿部,我手劲太大,怕捏坏线路。”
诸星弹的光带立刻缠上稳定器,像捧着件易碎品:“放心,装完我再用光带扫三遍,保证线路没问题。对了,04节点的坐标换算完,得让巡逻队先去外围测水流,咱们下午再下潜,别冒然冲进去。”
七羽端着个白瓷碗走进实验室时,碗里的海鲜粥还冒着热气,虾仁和瑶柱的鲜混着大米的甜,飘得满屋子都是。“姑姑早上五点就去码头买的鲜瑶柱,说你们看图纸费脑子,得吃点鲜的补补。”她把碗放在每个人面前,又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上面是她连夜整理的“节点信息表”——01到07节点的已处理情况、坐标、能量反应强度都列得清清楚楚,04节点那行还用荧光笔标了“重点:暗礁群,需稳定器”。
“我对比了巡逻队的暗礁记录,那片暗礁群有个‘缺口’,水流相对平缓,刚好能容下两台机甲通过。”七羽指着笔记本上的手绘暗礁图,缺口处画了个小小的箭头,“我把缺口坐标标在上面了,下潜的时候从这里进,能省不少事。”
小夏背着数据本跑进来时,辫子上还别着朵小小的雏菊——是早上在基地花坛摘的,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她手里攥着个新打印的表格,上面是她根据图纸坐标算的“节点间距”:“林哥!张师傅!我算出来了!04节点离05节点三公里,离03节点(废弃基站)五公里,刚好在三个点的‘三角中心’,说不定是能量收集器的‘中继核心’!”
“这丫头脑子转得快!”张师傅接过表格,笑着拍了拍小夏的头,“还真有可能——三角中心的节点能量传导最快,04节点没被激活,说不定是因为05、06、07已经被咱们处理了,能量传不过去。”
小夏眼睛一亮,把数据本抱得更紧了:“那我今天能跟着去海面吗?我想记录暗礁群的水流数据,以后再找其他节点,就能提前知道水流情况了!”
“当然能!”林峰点头,“你跟乡秀树一组,在巡逻船上记录水流和能量波动,注意安全,别靠船舷太近。”
准备工作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维修区里,诸星弹正给赛文加特的腿部装暗流稳定器,光带小心翼翼地连接线路,屏幕上跳出“稳定器已激活,抗流等级b+”的提示;矢的猛在给粒子炮装“穿礁弹”——炮壳上刻着螺旋纹路,能在暗礁间精准穿梭,“万一04节点藏在礁石后面,用这炮能轰开条路,还不伤到节点本身”;张师傅则在磨新的星核粉,这次加了双倍星兽骨胶,“暗礁上青苔多,粉末得粘得牢,不然遮不住能量线”。
七羽在旁边帮着整理装备,把暖宝宝塞进机甲的储物格,又把热姜茶灌进保温壶,还特意给小夏准备了个轻便的防水数据本:“暗礁群附近湿气重,这个本子不怕潮,你记数据的时候不用怕海水溅到。”
下午三点,运输机载着两台装了稳定器的机甲,往西北海沟的暗礁群飞去。机舱里,小夏趴在窗边,看着下面慢慢缩小的东京湾,时不时跟林峰问“暗礁是不是像海里的小石头山”“04节点会不会像05那样有双重能量线”,林峰都耐心地答着,还拿了张暗礁群的3d图,指着缺口处跟她讲“咱们从这里进,就像走在山里的小路,安全得很”。
大概一小时十五分钟后,运输机抵达暗礁群海域。海面比往常更显阴沉,风裹着咸腥味吹过船舷,巡逻队的船只已经在暗礁群外围停好,船上的探测仪正实时监测水流——屏幕上的曲线忽高忽低,像在跳着不规则的舞。
“水流比预想的平缓!”矢的猛站在船舷上,手里举着个流速仪,“缺口处的水流速度每秒0.8米,机甲能稳住!04节点的能量反应也测到了,0.6%,没激活迹象!”
“准备下潜!”张师傅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点沉稳,“诸星弹,你先开道,光带扫清楚暗礁间隙,别让林峰的机甲碰到;林峰,稳定器开‘强模式’,跟着诸星弹的轨迹走,别擅自变向。”
诸星弹的机甲率先跃出运输机,淡紫色的光带在海水中炸开,像颗照亮暗礁的信号弹。机甲慢慢往1600米深处沉,光带在暗礁间仔细扫描,避开尖锐的礁石棱角:“缺口到了!宽度够两台机甲并行,里面水流很稳,04节点的能量反应就在前面五百米!”
林峰操控神光者跟着下潜,腿部的稳定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像在给机甲“踩稳脚步”。暗礁群比海图上画的更密集,黑色的礁石表面覆盖着层绿色的青苔,偶尔有小鱼从礁石间隙游过,被机甲的探测灯惊得飞快躲开。离缺口还有一百米时,终于看见前方的04节点——藏在块巨大的礁石后面,黑色的金属盒比05节点稍大,表面的“m-04”标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旁边的能量线顺着礁石纹路延伸,像在“拥抱”礁石躲避探测。
“能量线缠在礁石上!”诸星弹的光带扫过礁石,“得先把青苔清理掉,才能看到接口位置。我用头镖轻轻刮,你准备好星核粉,露出接口就立刻撒!”
银紫色的头镖像把小巧的刷子,轻轻刮过礁石表面的青苔,绿色的碎末在海水中慢慢散开。随着青苔被清理,04节点的两个接口渐渐露出来——主接口在金属盒正面,副接口在侧面,比05节点的接口更隐蔽,差点被礁石的凸起挡住。
“接口找到了!主接口正面,副接口侧面!”诸星弹的声音传来,光带分别对准两个接口,“准备撒星核粉,同步投放,间隔别超过五秒!”
林峰操控机械臂打开星核粉罐,淡金色的粉末在海水中形成道纤细的轨迹。他先对准主接口撒了半勺粉,五秒后又往副接口撒粉——粉末刚接触到能量线,银色的线就像被冻住似的停止了蠕动,04节点的表面瞬间暗了下去,检测仪上的能量数值从0.6%降到0.1%,稳定在安全范围。
“成了!04节点搞定!”诸星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光带扫过节点周围,“没有隐藏接口,也没暗线,这次稳了!”
林峰松了口气,操控机甲往后退了些,看着暗礁群中失去活性的04节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就在这时,诸星弹的探测模块突然亮了下,光带扫向暗礁群的更深处——那里有个极微弱的能量反应,频率和03节点(废弃基站)的标记很像,却更淡,像藏在黑暗里的萤火虫。
“暗礁群深处有能量反应!”诸星弹的声音沉了些,“频率比04节点弱,像是03节点的‘残留信号’,但不确定是不是还有隐藏的小节点。不过现在水流开始变急,机甲的稳定器快到极限了,咱们先回去,下次带足装备再来探!”
林峰点点头,操控机甲跟着诸星弹往海面升。上升过程中,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暗礁群深处——漆黑的海水里,只有探测灯的光偶尔照到礁石的棱角,那个微弱的反应像道模糊的影子,藏在暗礁之后,等着被发现。
冲出海面时,夕阳刚好穿透云层,给海面镀上层金红色的光。七羽和小夏已经在运输机旁等着,小夏手里的防水数据本记得满满当当,连水流的细微变化都标了出来:“林哥!你们太厉害了!我记录的水流数据,刚好能帮张师傅调整稳定器的参数,下次去更深的暗礁也不怕了!”
林峰接过数据本,翻了两页,字迹工整,标注清晰,忍不住笑:“以后你就是基地的‘暗礁水流专家’了,下次找03节点的残留信号,还得靠你帮忙。”
运输机往基地飞的时候,机舱里满是轻松的氛围。诸星弹在调试探测模块,把04节点的能量数据输进系统;张师傅在研究暗礁群的海图,计划下次探查的路线;小夏则在跟七羽分享记录数据的心得,眼睛亮得像星星。
回到基地时,食堂的灯已经亮得温暖。姑姑特意做了锅“节点庆祝餐”——里面有04节点附近海域盛产的鳕鱼,还有新鲜的海带和豆腐,煮得鲜香四溢。大家围坐在餐桌旁,边吃边聊:张师傅说下次要给稳定器升级到“抗流等级A”,诸星弹说要把探测模块的扫描范围扩展到暗礁内部,矢的猛拍着胸脯说“穿礁弹还能再改进,下次能精准轰开礁石缝”,小夏则兴奋地说“要把暗礁水流数据整理成手册,以后新人来了就能直接用”。
林峰看着身边吵吵闹闹的伙伴,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鳕鱼,又摸了摸胸口的星核挂坠,心里满是踏实。04节点已经搞定,剩下的01-03节点虽还藏着谜团,暗礁群深处的残留信号也待探查,但这些都不可怕——他们有精准的数据分析,有不断升级的装备,更有彼此扶持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