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裹着血腥味灌进鼻腔的时候,楚狂歌正把最后一个弹匣卡进突击步枪。
子弹擦着他耳畔飞过的灼热感还没消散,龙影的嘶吼已经混着爆炸声传来:“三点钟方向!”
“趴下!”
楚狂歌拽着身边的新兵蛋子滚进弹坑,碎石和泥土像暴雨般砸在后背上。
他能清晰听见钢盔被弹片刮出的刺啦声,像有人用生锈的锯子撕扯铁皮。
坑底积着半掌深的血水,泡着半截炸烂的军靴。
“还剩七个活口。”龙影抹了把糊住左眼的血痂,迷彩服右肩豁开的裂口里能看见白森森的锁骨。
这个从西南边境尸堆里爬出来的特种兵,此刻握枪的手也在微微发抖——三小时前他们还是三十人的侦察连。
楚狂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隔着三百米焦土,他能看见山本联队的膏药旗在燃烧的装甲车顶上飘摇。
那个戴金丝眼镜的恶魔指挥官最爱把俘虏钉在十字架上当靶子,上个月被屠村的照片还在他贴身口袋里发烫。
“听好。”他扯下领口的北斗定位器,荧绿光点显示他们被困在V型山谷的死角,“老龙带五个人往西侧佯攻,枪声一响就钻进排水渠。”
“你要单走?”龙影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们背后五十米就是断崖,月光下泛着青黑的岩壁像巨兽的獠牙。
“总得有人把坐标传给炮兵团。”楚狂歌咬开手雷保险栓,金属簧片的咔嗒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他能感觉到新兵蛋子抓着他裤腿的手在抖,这孩子昨天才过十八岁生日。
爆炸的火光撕开夜幕时,楚狂歌已经贴着岩壁滑出去二十米。
子弹追着他的脚后跟啃噬地面,他能听见山本部队的咒骂声突然转向西侧——龙影他们成功了。
碎石划破掌心的刺痛让他保持清醒,前方三十米就是山谷隘口。
只要穿过那片乱石堆……通讯器的红光突然在腰间疯狂闪烁。
“楚队!他们往你那边……”龙影的吼叫被震耳欲聋的枪声打断。
楚狂歌猛地刹住脚步,五道雪亮探照灯像恶魔的爪子将他钉在原地。
山本一郎的笑声从扩音器里传来,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楚桑,你以为切断通讯站就能骗过帝国军人?”月光照亮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枪口,至少三个机枪阵地早就埋伏在此。
楚狂歌的后槽牙几乎咬碎。
难怪龙影他们突围时遇到的抵抗比预想中弱——这些畜生故意放他们进包围圈。
血腥味突然在口腔里炸开,他才发现自己把嘴唇咬穿了。
“活捉。”山本的声音突然变冷,“我要亲手剥下他的皮做战鼓。”
第一发子弹掀飞了楚狂歌的肩章,第二发穿透大腿时他还能踉跄着滚进掩体。
等到第五发子弹钻进侧腰,温热的血已经浸透了急救包。
视线开始发黑前,他看见自己爬过的碎石路上拖着暗红的肠子——那好像是他自己的。
“砰!”
这次是额头撞上岩石的闷响。
楚狂歌瘫在冰冷的岩缝里,能感觉到生命随着血液从七个弹孔往外涌。
山本部队的皮靴声越来越近,月光照在他糊满血的手掌上,指纹正在慢慢消融。
耳鸣声淹没了所有枪响,黑暗中有个声音在血管里轰鸣,像是从千年战场的尸骨堆深处传来。
楚狂歌残破的指尖突然触到岩壁某处凹陷——那里刻着某种比甲骨文更古老的纹路,正随着他的心跳频率诡异地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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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壁上的血色纹路突然活了。
楚狂歌的瞳孔里倒映着疯狂蔓延的暗红光痕,那些古老符号像毒蛇钻入他的血管。
耳边炸开万千战鼓的轰鸣,某个沉睡千年的凶兽在他骨髓深处睁开了眼睛。
八嘎!最近的鬼子兵刺刀捅过来时,楚狂歌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残影。
等他意识到自己徒手攥住了刀刃,血珠正顺着指缝滴落——不,那不是血,是滚烫的金属溶液在掌心跳跃。
咔嚓。
精钢锻造的刺刀在他五指间碎成铁渣,那个满脸横肉的鬼子甚至来不及露出惊恐表情。
楚狂歌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的低吼不似人声,更像某种装甲车引擎的轰鸣。
七处枪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挤出弹头,新生肌肉纤维蠕动的麻痒感让他想撕开自己的皮肤。
开枪!快开枪!山本的尖叫声变调了。
弹雨泼洒过来的刹那,楚狂歌的视野突然铺满血红色网格。
他能看清每颗子弹旋转的轨迹,就像慢镜头里飘落的樱花。
身体比思维更快做出反应,侧身时一发7.62毫米子弹擦着鼻尖飞过,灼热的气流掀起了他黏在额前的碎发。
最先扑上来的三个鬼子成了血肉烟花。
楚狂歌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拧断他们脖子的,只记得指关节撞碎喉结时冰凉的触感。
第四个鬼子举着火焰喷射器刚扣动扳机,就被他扯着输油管甩出去五米远——燃烧的人体撞进机枪阵地时,爆炸的火光把整片岩壁映成了琥珀色。
魔鬼!
这是支那的巫术!有个新兵扔掉三八大盖扭头就跑,被山本一枪崩了后脑勺。
楚狂歌嗅到空气中愈发浓烈的恐惧味道,这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某种嗜血的冲动在血管里横冲直撞,当他发现自己在用牙齿撕咬某个鬼子的颈动脉时,粘稠的鲜血正顺着下巴往下淌。
最后两个机枪手被生生按进了岩壁。
楚狂歌看着自己的手掌嵌进对方胸腔,温热的脏器在指缝间滑动的触感异常清晰。
当他拔出沾满碎骨的手掌时,背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山本的金丝眼镜摔在血泊里,镜片上还粘着半片耳朵。
月光突然暗了一下。
楚狂歌踉跄着扶住焦黑的树干,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爆响。
刚才还沸腾的血液突然结冰似的发冷,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冒冷汗。
他看见自己新生的皮肤正在龟裂,露出下面粉色的嫩肉,像是有人用砂纸在磨他的神经末梢。
三十米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楚狂歌想摸腰间的手枪,却发现连小拇指都抬不起来。
视线开始模糊前,他隐约看见硝烟中浮现出迷彩色轮廓,有什么金属物件在月光下一闪而过。